被剥了衣服的沧澜天惊愕的跟着他们慢慢移动。
"黒焰邪,你武功被封,如何挣脱绳索?"
霞光万丈,已然穿透云层,怜悯的落向大地。
黒焰邪没鸟他。只是瞄了一眼身后不死心的侍卫:"别跟着!"
三个字,让身后头的侍卫外加沧澜天都不由的抖了抖。
逃亡的时间仿佛过的非常快,刚刚日出,这会,已经快日落了,林子很大,走了一天依旧找不到边,借着微弱的夕阳光芒,他们继续摸索。
冷风嗖嗖,亦浅裹紧了大氅,因为身高的原因,她总会不小心踩到,最后索性拖在身后,有几次黒焰邪看见自己心爱的大氅像拖把似地被人拖着,脸上尽是痛苦的扭曲,从而,手上的力道加大不少,血顺着沧澜天的脖子滑下,浸湿衣领。
最后,沧澜天忍不住大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我技不如人着了你的道!"
尽管脖子还在人刀口下,勇气依旧半分不减。
特别是那段硬气的对白,让亦浅顿时对这位长的特别提神的好汉佩服起来。
果然是好汉!
"孤不会杀你!"黒焰邪冷冷道。
一开始,亦浅没能明白黒焰邪这话的意思,随后,她知道了,黒焰邪所说的不杀,其实还不如杀了人家呢。
"你给我吃了什么?"沧澜天卡着喉咙咆哮。
"这颗药,本汗从未给人试过,澜王爷,今日你有幸尝试一下!"
话音一落,很大方的将刀放下,扫一眼藏匿在身后的侍卫,不屑的扬唇,冲沧澜天做了请的姿势。
他这是要干嘛?放了沧澜天?亦浅揉揉眼睛,万分不解。
黒焰邪附首过来,贴着她耳边暧昧道:"小东西,这才像个劫持人质的样子!"
亦浅猛回头瞪他,不料动作太快,额头擦上他的唇,顿时,那片火热一片...
"我们走!"语调隐隐带笑。温热的手上包裹过来,而四周围满了侍卫个个剑拔弩张等待一场厮杀。
黒焰邪并未在意,旁若无人般牵着她穿过人群,那架势仿佛穿过自家小院,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
临了,黒焰邪回头,那帮侍卫倒抽一口气的空挡,寒光闪过,亦浅脚下多了一条柔软的裘皮。
"这样真正好了。"
原本属于黒焰邪的白色裘皮大氅经过那一刀的改革,居然合身的很。
随手将刀扔给那个发抖的侍卫,眼眸扫视一圈,王者之气浑然天成,连沧澜天都跟着后退...
"解药等孤回樊国再说!"
亦浅有点发呆。月升日落,他们慢慢走出包围,谁也没有阻拦。黒焰邪头也不回,大概走出几里外,亦浅刚想说点什么,前面那位猛的踉跄,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饭桶!"凤鸾将手中的奏折扔的老远,刚刚复明的眼充满血丝。
下面臣工被骂的脑袋一缩,硬是认下了皇帝给他们的称谓。
"朕要你们活捉卫爻,为何让他跑了?"一巴掌按在檀木桌上,离开时,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
轩辕厉并未被圣上的怒火逼退,大胆上前一步:"陛下,区区一个卫爻能成什么气候,我们已经歼灭了他带来的主力军,城内只剩下老弱病残,现在发兵讨伐正是时机!臣..."
凤鸾抬头,耳边嗡嗡一片,只看见轩辕厉站在最前面嘴唇一张一合,而后,他身后那些趋炎附势的文官按照节奏不停跟着点头...
凤鸾下意识捏了捏鼻梁,太阳穴顿觉刺痛。
不用广福开口,他丢下所有人走向后室,站在下面的轩辕厉讲到激动的地方,一时间没能收住,等他抬头,发现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身后站着满朝文武,而那个决战千里的帝王早已不知去向。
"陛下陛下...您这是要去哪?"
"景阳宫!"
广福一愣,再回神,圣上已经走出三丈开外了,连忙揣着拂尘跟过去。
陛下半月来都是在偏殿就寝,今日突然回景阳宫,肯定有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还能为什么?不就是那个曾经在宫里差点闹的翻天覆地的丫头片子么。
那个没良心的丫头一走了之之后,可苦了他们这帮奴才了,稍有闪失便是一顿好骂。
像他老胳膊老腿骂骂也就算了,那些将领可惨了,差池分毫就是军法处置。
他们的陛下,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
凤鸾也开始怀疑,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为何将自己情绪暴露的如此彻底?当真为了那片曾经属于他祖辈的土地江山么?
以往的景阳宫总是在静默中繁忙,有时候会夹杂几句抱怨,或者铃铛声,现在只剩下静默,却不见繁忙,好像一瓶浑水沉淀之后,看的更加通透。
书案上青白相间的宗卷整齐的摆放在一侧等候主人翻阅,不见一丁点散乱,跟书案主人一样,自律严谨到一丝不苟。
而此刻,却有一堆凌乱密奏摊放着。凤鸾捏着其中一张闭眼仰躺在靠椅上。
从复明开始,他每日不停的处理拖拉下来的国事,日出日落,周而复始,景阳宫他竟有半月未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