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通二十五年,六月十三日,武庆王领十万秦门虎师北出雪苍山,凡所遇到的戈狄部落鸡犬不留。
上乾府,国公府。
寒川公召集中一众大臣商议对策。
“哼!蒙天白的确好谋略,这一打将本公七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老都老了,做事还这么横绝!”李开花怒斥蒙天白的不义行为。
“公爷,要不我等暗中帮戈狄人一把?”明玉辰提议道。
“帮?怎么帮?一旦被天下人知道了,你让本公处于何地?”
“公爷息怒,微臣罪该万死。”明玉辰立即跪地求饶,现在的他与寒川公都变了模样,无论是面部,还是心中。
“罢了!尔等还有何提议?”李开花如今说话的语速放缓了许多,更显洪亮。
“主公,云国如今精兵简政大成,上令下达,内政通明,云国军旅的战力更是提升了数倍,寒川军还未到与云国决战之期。”
蓝盏将打不过说得十分通透,从侧面告诉寒川公暂时不要打云国的主意。
“书生,你说呢?”
如今寒川军中有三方势力,以刘经腹为首的揽月门徒,以杜浊世为首的燕国旧臣,最后便是靠向徐姚的中庸者,俗称墙头草。
“羡州牧所言不差,如今我军的确需要与云国暂避光芒,收复燕土失地方为上策。”杜浊世所指的就是东海国占领的燕国四州。
“有这功夫,为何不打江国,现在东海有十一州土地,而江太子手中不过三州,孰强孰弱一眼分明!”
刘经腹现在还是整个寒川军的军帅,可谓是寒川公驾下第一人,只有他敢在李开花面前随意说话,不加以任何收敛。
“军帅,贫僧认为取东海更为妥帖,骨头总是要啃的,若是一直放在那儿只怕会连上筋骨长出肉。”
徐姚是变化最大的一位,七年时光让他从清秀小和尚变成了肥头大耳油腻和尚,与当年的恋世道如出一辙。
“和尚,说的这话我爱听,公爷,要不咱就打东海如何?”
刘经腹如今的态度也樊似锦教他的自保方式,他越发张扬,越有底气,在寒川公心中就越干净,因为低头说话的家伙心中都藏着私欲。
“好!那就先收燕土失地,让寒川骑和白袍军碰一碰!”李开花敲定了进攻方向,没有了沈红英的东海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堪一击的朽木…………
元通二十五年,六月底。牛光义领四万寒川骑入岑百州,东海与寒川的战事拉开序幕。
战局呈现摧枯拉朽之势,燕地百姓纷纷拥护寒川军,且寒川军的兵力占绝对优势。
元通二十五年,九月中旬,田万禄自右平兵发大月,大冯二城,随即占领銮潭山边防城,将东海国的残兵困在了四州之地。
同月末,陈玄屠率领白袍军攻打銮潭边防城,试图疏通四州要道,且燕土内部的东海兵马也在向太谷州败退,一时之间,田万禄所部被东海国双面夹击。
太谷边防城下,两万白袍军集结,陈玄屠效法沈红英上前叫阵。
“踏踏踏!”
白衣神箭的气势已经在江国战场中磨练了出来,但相比较沈红英还是差了许多。
“吾乃东海陈玄屠,谁敢与我一战?”陈玄屠抬头望向城门楼。
“放箭!”
右平卫将军田万禄直接命人放箭,将陈玄屠驱逐出城下阵地。
“全军出击!”
陈玄屠为了挽回颜面,率领白袍军攻城,现在他还是搞不明白为何义父一叫阵总有人相应,而自己却常常被人驱逐……
……………………………………………………
元通二十六年,三月底,寒川军完成了对失地的收复行动,四州之土还归燕国,且寒川公还占着云国乔州,全境共计十州土地。
东海国,渤大都,皇宫。
今日早朝无一人敢出奏本,东海国君黄坤靠坐在龙椅上,久久不曾发言。沈公爷给他打下四州,如今又成了他人的嫁衣。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双鬓斑白的龙阿政走出大臣行列。
“大将军有何事要奏?”黄坤平静的问道。
“此次北境失利,罪在老臣,老臣愿意辞官退隐!”龙阿政时至今日也放下了,做了这么久的兵马大将军,他深深感受到自己和沈公爷的差距。
“朕又没有责怪爱卿,爱卿何必如此自薄?”黄坤知道龙阿政在军中的声望,撤换了此人,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多谢陛下,只是老臣近日旧疾复发,双目晦涩不明,无力再统率三军,请陛下另择他人。”龙阿政辞官之意十分决绝,并不是做给他人相看。
“大将军真的要走?”
“老臣年迈,无力……”
“好!朕准了。”黄坤一脸失望的说道。
“草民告退!”龙阿政躬身走出大殿,临出门之前只听后方传来了声音。
“这就是你和沈红英的差距,沈红英就算是败了也不会退,只会一往无前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啊!所以他才是沈红英!”龙阿政看了一眼殿外的天空摇头笑道…………
上乾城,国公府。
李开花与杜浊世二人正在饮酒交谈。
“恭喜主公,如今四州已收,燕国归整,寒川军在燕土的声望如日中天。”杜浊世举杯笑道。
“哈哈哈!是军师鼎力相助的功劳,同喜之。”李开花靠坐在扶椅上笑道。
“主公,如今四海升平,万民归心,可想跃龙门否?”杜浊世直言不讳的说道。
“哎!军师万般不敢如此言语,本公乃是燕国重臣,怎可背信弃义啊!”李开花双目望着房梁道。
杜浊世立刻明白了意思,停了劝说话语,二人相饮到深夜。
夜半时分,杜浊世摇摇晃晃地走出国公府,转头直奔军帅府。
军帅府内文武大臣一应俱全。
“杜军师,公爷怎么说?”刘经腹焦急的问道。
“未曾言语,但意思明了,尔等可以着手去做!”杜浊世笑道。
“哈哈哈!本帅立即命人去绝情山。”………………
元通二十六年,四月初一,伪帝慕容旭携玉玺到达国公府,想要将皇帝之位禅让给李开花,李开花义正言辞的拒绝。
元通二十六年,五月初六,伪帝再行禅让之举,国公府外围观百姓达到上万人。但李开花仍就拒绝了。
元通二十六年,七月二十日,伪帝三让至尊之位,寒川公爷无可奈何只能接下帝王之职…………
军帅府。
“老爹快收拾东西,搬!”刘经腹要将军帅府腾出来,通知全家老小搬迁。
“爹爹,义父他真的要……”刘毅杰刚想说出口,便被樊似锦制止了。
“嗯!时间定在钟鼎节,整个军帅府都要纳入宫殿范围。”刘经腹神情有些激动,从揽月寨一步步走到今日,十数年光阴他们做到了。
“夫君,以后要开始学习收敛脾性,兄长再进一步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嗯!为夫知道!”…………
元通二十六年,钟鼎节。一个朝代落下了帷幕。
庙入宗堂,祭天行礼。寒国就此诞生。
定国号寒,开奋武元年,李开花成为寒国的开国君王。立赫连玉瑶为后。
“上朝!”宦官站在永昌殿前高声传唤百官入殿,他也不曾想到自己可以服侍两朝君王。
上百位文武大员依序进殿,揽月官员各个面上洋溢着微笑,而那些燕国旧臣就显得有些压抑。
永昌殿是由国公府大堂连同内院改建而成,由于时间仓促寒皇宫许多地方都未修缮完成。
“陛下到!”
李开花的身影出现在殿前,这一次终于退去了仙鹤袍,换上了五爪金龙,头顶的冕旒更显庄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开花缓步走过殿中红毯,两侧的文武官员双膝跪拜。眼前就是真龙宝座,李开花期许了十多年的天下。
“哗!”
李开花广袖龙袍一展,端坐于龙椅之上,这个位置向下看真是无与伦比的感觉。
“众卿请起!”
“谢陛下!”百官恭敬的站在两侧,无一人敢抬首望向龙椅。
“众卿,今日寒国新立,朕心甚喜,十数年筚路蓝缕,今日终得大成,全都依赖众卿一一路扶持,朕定要重赏。”李开花还是第一次用朕这个称呼,有几次险些变成了本公。
“肥石剌史何在?”
“臣弟在!”李宏躬身走到殿中央,众人多投来羡慕之光,谁让人家是皇帝的亲弟弟。
“朕封你为寸泓王,领吏部尚书之职。”
“臣弟领命!”
“寒川军帅刘经腹何在?”
“末将在。”
“朕封你为河石王,领大将军之职。”
刘经腹有些愣住了,大将军之位他是势在必得,但从未想过会成为异姓王,这未免太过荣宠了。
“河石王,你有何不满吗?”
“末将叩谢陛下恩典!”刘王爷立即应道。
“徐姚何在?”
“微臣在!”大耳和尚走入殿中央。
“朕封你为天狼公,领左丞相之职。”左丞相乃是文官之首,众人都以为是杜浊世的位置,谁知让大耳和尚占了便宜。
“多谢陛下。”
“杜浊世何在?”
“微臣在!”
“朕封你为天宿公,领右丞相之职”
“谢陛下。”
“明玉辰何在?”
“微臣在!”
“朕封你为元舀公,领户部尚书之职。”
“谢陛下。”
“羡少昂何在?”
“微臣在!”
“朕封你为元当公,领兵部尚书之职。”
“谢陛下。”
“柯荣何在?”
“老臣在。”
“朕封你为工部尚书。”
“谢陛下。”
燕国旧臣在新朝尚有作为者,李开花不能寒了旧臣了心。
“曹子建何在?”
“末将在!”
“朕封你为柏井侯,领征东将军之职。”
“末将领命。”
“牛光义何在?”
“末将在!”
“朕封你为柏然侯,领征北将军之职。”刘经腹刚开始就是征北将军,如今又轮到了牛光义。
“末将领命。”
“贾正道何在?”
“末将在!”
“朕封你为大月侯,领征西将军之职。”
“末将领命。”
“田万禄何在?”
“末将在!”
“朕封你为大冯侯,领征南将军之职。”
“末将领命。”……
……………………………………………………
戈狄草原,汗王城。
罗世雄所部没能顶住蒙天白的攻打之势,一路逃窜到白龙河,将整个南部草原拱手送给蒙天白,合有两州半的土地以及两座城池。
“王爷,寒川公自立为帝,统御十州。”斥候传来奏报。
九月的天气,戈狄草原已经开始变冷,蒙天白面前放着一盆炭火。
“李小儿野心早在七年前已经醒了,称帝不过是早晚的事,更何况李小儿有这个实力,以后云国东面将会出现一个强敌,超越慕容家百倍的强敌。”蒙天白言语中充满了没落,那渴望与天下所有的将帅一较高下,但架不住岁月的洗礼呀!这次北上戈狄,让他明白身体已是江河日下……
常国,照阳殿。
“寒皇的诏书你们看了吗?”三十多岁的唐武陵更显风韵,她认定的男人如今也成了帝王。
“寒皇的意思是不分嫡庶,两家都算嫡子吗?那以后大殿下就有机会继承寒皇的天下,这对常国来说绝对是顶尖的好事。”
“卜师,咱们的约定不变,以雯儿十六岁为期,从二人中间抉择一位常国帝君,朕会及时退位。”
“陛下不可!”
“朕把最好的年华给了常国,卜师还要拦朕吗?”
“老臣不敢。”…………
南国,皇宫。
“赫连爱卿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决意要将天下行会的总行迁到寒国吗?”朱修一脸阴沉的问道。
“陛下,不必这样看着老臣,老臣想去天下何地没人可以拦住,当年老臣与先皇早已定下约定,陛下就不必再劝了。”赫连大宝说起来与朱修也是亲属关系,但毕竟没有女儿亲啊,他要将自己打下的基业送到儿孙手中,而不是给南国。
“爱卿,你可别忘了在海外诸岛的天下行会之人!”
“陛下不必威胁老臣,请陛下自己抬眼看一看,若是南国离了天下行会会变成何等光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