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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腰带上斜插两把短火/枪,肩上背着一杆步枪,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三眼火统的阿塔,美滋滋地跑了过来,“这些家伙身上的银子不少,足有一百多两呢,”
“哦,那就好,”漫不经心的刀子,随口应了一声,“把他们的马收拢了,武器收好,咱们就守在这里,百户大人可能要出事,”
“啥?百户大人,”阿塔的眼睛立马瞪圆了,“那个杂碎打百户的主意,我阿塔手里的家伙可是要会会他,”其他的几个军士,闻声也靠了过来。
“去吧,你们把尸首丢进后面草颗里,所有的马加上牛皮牛皮嚼子,不要出声,我去大道旁看看,”刀子勉强一笑,眼看着日头西斜,遂抬步向沟边走去。
他早前还奇怪了,今个大道上一个行人也不见,原来是有了这种事情要发生。可惜的是,在这些马贼身上,找不到半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阿塔几人见刀子有心事,麻利地打扫了沟里,缴获的武器捆了绑在马背上,十几杆三眼火统,腰刀短弩,以前可是稀罕货,现在他们已经看不进眼里了。
干粮、水袋收好绑马背上,搜出来的一袋碎银子,也集中收在阿塔的怀里,如何分配缴获已有定例,现在还不是分钱的时候。
留下一个军士看管马匹,这十六匹健马到手,让他们在路上损失三匹马时的难受劲,不翼而飞。
趴在大道旁的乱草堆里,刀子向着碎石堡方向,张望了足有一顿饭的工夫,盯着望远镜的眼睛,酸涩的要命,却还是没看到远处,有半点人影。
不行,不能傻等下去了,瞧瞧越加西斜的太阳,刀子琢磨了一下,退回到了沟里,早就等的不买饭的阿塔几人,呼啦就围了过来。
“刀子,看见人了没?”有军士急躁地问道,百户出事了,这个天大的坏消息,大嘴巴的阿塔自是不会隐瞒,大家都知道了。
“还没有,这正是我担心的,”刀子摇摇头,一指其中的一个军士,“阿勒,你脚上有伤,就在这里看管战马,其他人准备武器,放下其他的东西,马上就走,”
除了身上的火器,抛下了杂七杂八的包袱、弯刀等零碎,刀子带着三个军士,沿着大道旁的草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东面赶去。
再说萧夜一行,已经发现了后面咬着不放的锦衣卫马队,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了然,这些人,绝不会放过自己活过今晚了。
“百户大人,”刘水合紧几步走到萧夜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短/枪,连带一个布包递给百户,“二十发弹丸,百户仔细着用,可以潜出草原,”
“百户待我等恩重,只要能给我等报仇,我们死而无憾,等会你就走,”刘水合坦诚的话语,让萧夜心里轻轻一暖,还是自己的军士好啊。
但是,身后马车里的两女,还有这些跟着自己受苦受难的弟兄,实难让萧夜有独自逃脱的念头,摆手推开刘水合的布包,萧夜脸上带着冷笑,“兄弟,我要是跑了,还是人吗,”
“生死一场好弟兄,我西门石道今个,要么带着你们一起战死,要么一起逃出生天,没有其他路可走,大丈夫顶天立地,苟且偷生我办不到,”萧夜声音不高,但是左近的亲卫、女护卫,还有马车里的两女,听得真真切切。
“百户大人,我等愿意跟你战死,”坐在马车的一个军士,摸着被打断的左腿,高声应道。
“是,我等愿和大人一起战死,”亲卫们粗犷的嗓音里,夹杂着栾凤英他们尖锐的声音,就连马车里梅儿和莉娜,也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好,不愧是我西门萧夜的军士,我的女人也是好样的,”萧夜仰头哈哈一笑,“停下吧,先送三位弟兄走一步,咱们随后就能赶上了,”
大道旁尽是荒草枯枝,但是要想殓了三个军士的尸首,还的要找粗大的干柴,一时间找不到太多,只能把那两架马车给拆了,反正是走不远了,还不如物尽其用,免得被别人抢走。
火堆是刘水合用火镰点着的,大堆高高架起的木柴里,躺着三个年轻的军士,不过,今后他们就不用再执哨了。
熊熊燃烧的大火,烤的萧夜浑身发烫,手里攥着三个弟兄的铁牌,压抑不住的年轻百户,冲着火堆缓缓跪下,深深地俯下了身子。
“彭、彭,”额头砸在满是草刺的地面上,萧夜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在碎石堡他不能流泪,在这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悲伤难耐的萧夜,不能原谅自己,是自己亲口下了解除武器的命令,导致了三个活蹦乱跳的军士,眨眼间成了阴阳两隔;按照宁中阳他们操演多时的本事,凭着手里的火器,逃出锦衣卫围捕不是难事,但他们信任自己,把性命交到了自己手里。
“中阳,小飞,志强,你们死的冤啊,”嚎啕大哭的萧夜,脑袋在地上磕的蹦蹦直响,他简直恨不得能替他们去死;积存在心里的那些奢望,随着火焰尖上飘荡的灰烬,四处飞散。
“如果我能活过这道坎,我不会再下这种愚蠢的命令,军士手里的武器,就是他们的生命,我焉能让他们轻易放下,”嘴里喃喃自语的萧夜,擦擦脸猛然回头,通红的眼珠子,盯着渐渐逼近的马队,脸上露出狰狞的寒意。
起身,把铁牌收进怀里,萧夜一把撕开袍服,露出里面土黄色的防护衣,“等会我先上,拼着挨上几刀,抢了他们的长刀,能斩杀几个是几个,”
“百户大人,他们手里肯定有咱们的步枪,不会用还有军弩,我弟兄三个和你一起上吧,”拐着的一条腿的亲卫,分离地站起来,扶着一根树叉,“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行,那就随本官最后一次突进,宁愿战死不当俘虏,”萧夜恶狠狠咬紧牙关,没有去看梅儿她们最后一眼。一声不吭的刘水合,紧握着手里的短火/枪,站在了百户身后。
栾凤英几个女护卫,已经围住了梅儿和莉娜,夫人受辱之前,她们必须先死,能拼一下是一下。梅儿和莉娜,脸色平静地站在护卫身后,手里握着的银簪,还是夫君给买的,今天有了用处。
手无寸铁的萧夜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锦衣卫马队,踏踏地逼近了;此时,夕阳在半空中撒出了大片的红晕,这个血色清明节,是那么的娇娆阴冷。
“啧啧,真是远近有名的西门百户,不愧能和鞑子拼个不相上下,”远远地,苟晨良那有些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骑在马背上的苟晨良,看着手无寸铁的萧夜他们,得意地呵呵直笑,身后九个锦衣卫力士,却是阴沉地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右手擒刀,左手高高举着的,正是那连发军弩。
不到一百步的距离,战马一抖缰绳就撞过去了,但是苟晨良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整好以暇地观赏着自己手下的杰作。
“看来,那杖刑打得还是不够力道,竟然能让你们走这么远,本官回去了可是要走夜路了,”说着话,苟晨良忽地脸色一变,呲牙冲着萧夜伸手一点,“西门萧夜,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那还请苟百户说明白了,我萧夜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萧夜盘算着和自己突然爆发,能跑出多远,不动声色地应道。
“哼,死到临头还不觉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军户,”苟晨良抬起右手,眯眼看看自己的指甲,恩,休整的还不错。
“张监军说了,你不该吃独食,噎死了没人在意,可是,本官要说的,是你得罪了那位王爷,他老人家也不会让你活着到草原上的,”轻佻地冲着南边一拱手,苟晨良鼻孔冲天叹息一声。
“两位美富人留下,本官会照顾的,其他人全部杀掉,”随着苟晨良的话音刚落,锦衣卫力士们齐喝一声,使劲夹着马腹,就要催动战马。
五十步,用不了三四个呼吸的工夫,乱箭顶在脑袋上扫过,长刀砍下脑袋,那袖袋里的十两银子,就稳稳地落妥了。
随着苟晨良的手势,那些力士的战马还没提起速度,萧夜身后的刘水合,一把拉住握拳上冲的百户,蹭地窜了出去,短火/枪的枪口,直直指向了苟晨良。
突然蹦起来的刘水合,让那些力士们大吃一惊,想不到还有人能私藏火器,一时间,十八短箭瞄向了这个不高的军汉,只要扣动括机,乱箭射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小事一桩。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荒草堆里,闯出来几个人影,奔跑间传来急促清脆的枪声,“呯呯、呯呯呯,”刀子他们终于赶到了。
平日里亲卫们严苛的火/枪演练,又一次有了效果,跑动着扑上来的刀子四人,散成一个弧形,射击、退壳、上膛搂火,眨眼间打光了弹仓里的子弹;丢下手里的步枪,刀子拔出腰里的短/枪,拇指扳下机簧,又是一阵左右开弓。
“娘的,可算是赶上了,”飞速地开火的刀子,满头大汗地盯着那些力士,他现在的短/枪射速,已经达到了极致,平日里演练可是没法打得这么快。
“彭彭、彭,”跟在刀子两旁的三个亲卫,此时也是动作麻利的惊人,八把短/枪枪口火焰喷溅,弹雨扫过,打得还在蠢蠢欲动的力士们,惨叫声连连,纷纷掉落马下。
论起火/枪射击,两个百户所里的旗队里,精准度最高的军士,早就被萧夜拢进了亲卫队,没那三两三,想去亲卫队里拿厚饷是做梦了。黄汉祥给百户举荐的军士,也不敢随便了让人笑话。
行进间射击,已经在马道石堡开始演练了,照例是首屈一指的亲卫们,技巧上压得那些旗队没法抬起头来。
苟晨良就带着九个力士,按照他的想法,区区几个伤员,加上六七个妇孺,哪能抗得过膀大腰圆的力士,何况,力士们腰里也有短火/枪,灭掉萧夜是手拿把攥的小事。
为了能抢到那两个女子,他决定提前下手,但是,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这个锦衣卫试百户,愕然瞪圆了眼珠子;低头看看,胸口处崭新的斗牛服上,绣纹里涌出了大团的血渍。
刀子远远低打出的第一枪,就是瞄着他打得,谁让他最为骄横地处在最前面。刘水合随后的接连补枪,彻底让苟晨良的胸膛处,被打得稀烂。
“你们,你们竟然敢反叛朝廷,”嘴里轻声嘀咕两句,喘不上气的苟晨良,眼前一黑栽倒下马,哆嗦地挣扎了好一会,这才渐渐没了声息。
等到刀子跑到马队近前,这些锦衣卫力士,至少每人挨了三四发弹丸,翻倒在马下,有的官靴还挂在马镫上,长刀、军弩散乱地丢在地上。
“彭、彭,”早一步赶到锦衣卫马队近前的刘水合,还在给每一个力士脑袋上,奉送了一发弹丸,腿上身上溅满了红白腥物,他连眼皮子都不眨,可见对这些力士恨到了何种地步。
好在这些战马受过训练,没有被巨大的枪响声吓惊,只是散开了在原地啃食着地上泛绿的草叶。
眼看着面前的锦衣卫力士,全是被打下马去,萧夜这才觉得,身上虚脱的没半点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眼看着跑上近前的刀子。
丢掉手里的短/枪,刀子急步上前,双膝跪倒在地,“大人,小的归队迟滞,请大人责罚,”按照规定返队时间,他们已经超期了好几天了。
阿塔三人翻看过地上的尸首,瞥见百户面色不善,赶忙溜溜地拢过去,跪在了刀子后面,低着脑袋不吭声。
看着浑身汗臭味的刀子,黑脸已经瘦了整整一圈,萧夜长长吐了口浊气,“事出有因,我不怪你们,回去了自己去鹰爪堡里,干一个月的磨坊吧,”
“谢百户,”刀子心里得得的一乐,知道百户没有太多怪罪,赶忙爬起来,搀着萧夜站起来,“百户,我们先收拾了马匹,”
“去吧,锦衣卫难缠,找地方埋了,能藏几天是几天,”萧夜一摆手,推开了刀子,转身向梅儿缓步走去,脚下有些浮软。
刀子他们恰逢其时的赶到,让亲卫和女护卫们,脸上焕发出丝丝光彩,丢下手里的石头、短棒,能走动的呼啦一下跑了过去,帮着刀子打扫战场,主要是赶紧捡一把趁手的家伙,没有武器在身的滋味,他们实在是不想经历了。
默默地走到两女面前,萧夜伸手抱住了她俩,目光盯在后面腥热的炭火堆上,良久,嘶哑地说道,“梅儿、莉娜,看来咱们也只能去草原上了,边墙这里,无处容身了,”
额头在萧夜怀里蹭了蹭,梅儿抬起白皙的脸庞,眼仁里闪动着光泽,“夫唱妇随,生死相随,”
“哎呀,头发都乱了,”不肯安分的莉娜,扭动着身子,一边拢着发髻,一边拿起银簪,小心地别上,“小翠,来来,帮我把头发收拾一下,”
站在最后面瑟瑟发抖的丫鬟小崔,也把一根铜簪插回发髻里,低声应着上来帮忙。
作为和萧夜家属最亲近的人,遇上了敌人只要不敌,基本上和萧夜的命运是一样的,与其受辱,还不如和家主一起,有难同当。
莉娜的打岔,让气氛悄然一变,萧夜脸上的自信再次浮现,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堆,他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让自己和家人,走到这般境遇,这次血淋淋的教训,刻骨铭心,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有女护卫捡来百户的官袍,不过让手快的栾凤英拿了过去,递到了萧夜面前。
毁尸灭迹收拾停当,已是半个时辰后了,萧夜听刀子说载前面鸡嘴沟,已经灭了一帮截杀他们的马贼,得了十几匹的战马,后背上泛起了一层的冷汗,头皮发麻。
三个弟兄殓过的骨骸收在皮袋里,伤员勉强架上了马背,临走前,萧夜召集了大家,随即下达了一条军令;这条军令,伴随着西门军团的强盛,一直在军队里流传了下去。
“军士在自身安全受威胁之时,上官下达的解除武备命令,可以拒绝,但不得反抗上官的指挥,此令任何人不得更改,”萧夜酸涩地说出这道命令后,拉着马缰绳,缓步向大道走去。
尽管亲卫和护卫们不太明白萧夜军令的含义,但他们知道,在碎石堡那里憋屈的惨状,以后不会再有了,这就足够了。
在护卫的环护下,梅儿骑着一匹马,莉娜和小翠骑着一匹,紧紧跟在了萧夜身后。其他人两人一马,伤员相互扶持着强忍颠簸。
和鸡嘴沟里等候的阿勒汇合后,战马已经有了多余,趁着夜色,马队缓慢地向交口火墩行进。
既然自己被逼进了草原,萧夜不会束手就擒,永和屯火墩、交口火墩,还有西渠火墩里的军士,能跟着走的,他必须带走;那些因着家属拖累的军士,不愿意走的,他不会勉强。
难熬的一夜,随着荒野小道上急促的马蹄声,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在火墩里稍事休息的萧夜,要趁着黎明的暮色,转进山间,从山岭里的蜿蜒小路北进,翻过重重野岭进入草原。
监军张忠喝令他自清风谷外出草原,萧夜没那么愚蠢,不说沿途有没有埋伏的敌人,就是草原上的鞑子,万一被通报了消息,就能让他再次遭遇灭顶之灾。
三个火墩的旗官,都是萧夜安排的亲卫担当,接到快马传信后,尚安尚铁拉走了十几个军士,西渠火墩的旗官满家合,干脆地把十个军士全部拉了出来,连带他们的家属一大帮子人,在清晨赶到了永和屯会火墩。
军户们消息闭塞,不知道萧夜他们在碎石堡的遭遇,如果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就不是这般的场景了,起码会有一半的人留下来。
五十多人组成的队伍,悄悄出了火墩,留下的几个军士,站在火墩平台上,羡慕地看着远去的马队,他们有家人牵挂,没办法跟随百户去草原上闯荡,但萧夜和他们结下的缘分,不会就这么轻易散掉的。
甘肃镇以东十几里的大道旁,隐藏在大沟里的百户李雄,带着一众弟兄,苦苦等了一晚上,没看到路上有半个人影;而清风谷外的沼泽边缘,一队队四下游动的鞑子骑兵,也在巴巴地盯着明人的关卡。
第二天上午,准备起身离开碎石堡的张忠,接到甘肃镇急报,“富贵楼波斯人以及仆从,尽数被屠,凶手未知,”
“咔,”精致的青瓷茶杯,被张忠摔在桌子上,汁水茶叶四溅,“什么人,竟敢坏杂家的好事?”
阴沉的目光停滞片刻,张忠忽然跳了起来,“不好,想那西门萧夜,绝不会从清风谷外出草原,”
“坏了坏了,放虎归山呐,放虎归山,”后悔连连的张忠,冲着跪在地上的信使就是一脚,踹倒了这个精壮的军汉后,又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崇礼,大声喝道,“还不赶紧召集人手,去追,追上西门萧夜,当场斩首,”
“啊,”一脑门子雾水的王崇礼,呆立在那里,遂就见张忠目露凶光,赶忙躬身一礼,“是了,下官马上派出快马骑兵,”
王崇礼狼狈地退下了,张忠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圈,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着如何应对,眼角余光就看见方善水匆匆进了花亭,谨慎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说,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黑着老脸的张忠,俯看着方善水。
“秉监军,石关屯、老羊口两个磨坊,已经在力士的控制下,老羊口屯堡收缴水伞十副,石关屯收缴五副,军户们不敢造次,抄没西门萧夜百户所,所得银两不多,但粮食布匹颇盛,暗藏火器全部收缴,”方善水详细的禀报,让张忠脸色悄然一松。
让他蹊跷的是,手下也找不到永和屯百户所的名册,难道西门萧夜也是表面光,和那些糊涂的百户油子一样,只是凭着一股血气找食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能坦然了,不怕青钢坚韧,就怕门后狡鬼。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老羊口屯堡里的军户,竟然携带家属,跑了不下百人,石关屯有胡百户监看,倒是没有跑几个人,”听了方善水接下来的这句话,张忠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跑了就跑了,我大明人口繁盛,区区百十号流民,不用你专门禀报,”张忠的不耐烦,让方善水忐忑的心情,好歹能安稳了些;他上报给监军的数字,和力士报来的已经腰斩了一半还多,具体也没盘查,监军既然不在意,他也乐得去了麻烦。
“还有,下官属下试百户苟晨良,到现在他的旗队未归,不知道监军大人是否知晓他们下落,”方善水小心的问话,让张忠彻底爆发了。
苟晨良是张忠做主派出去的,现在连带九个力士不见了踪影,他自然要来问问。
“还用问,肯定是被那该死的西门萧夜,搞得尸首皆无,”暴跳如雷的张忠,把桌子拍的啪啪乱响,“没想到啊,他还藏有着一手,真真是狡兔三窟啊,”
张忠的断语,让方善水心里咯噔一下,脑门上刷地冒出一层白毛汗,好险,昨天差点就点头应了下属的建议,去撅了西门烈风的坟茔,要不是自己考虑再三,不肯白舔这阉货的脚跟,或许天大的祸患就给自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