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已经爬到一竿子高的时候,一匹快马来到了路格村村委会门外,骑马的人是区上的通讯员小肖。
回来还没几天的副村长顾美美闻声迎了出去。小肖急忙从背兜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顾美美并让顾美美在他的本上签字。
小肖接过签完字的本子,转身上马说了一句:“我还要到别的村子去呢,再见!”催马远去了。
顾美美边往室内走边从信封里抽出信来看。这一看让他吃了一惊。原来本村陆老倔的大女婿匡弘为特务组织提供情报,事发后他有可能带着媳妇逃回村子里了。
顾美美也顾不得多想,立即出去找了五个民兵直奔路老倔头家去了。他们来到了路家大门外,顾美美让五个民兵守在大门口自己先进去看看。
顾美美边敲门边喊着:“婶子开门啊!我是美美。”
出来开门的是老倔头的老婆。
她拉开个门缝看到顾美美的表情就不自在起来,看人也不敢正视耷拉着眼皮问道:“是副村长啊!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听说你家大风姐回来了?”
“没没。”她刚要否认看人家推门往里走怕瞒不住就改口说,“没——没错,大凤是回来了,回来看看我。”
当她看到身后还跟进来五个民兵时,她慌了,叫了起来,“顾村长你这是要抓人啊?”
“说什么呢,婶子?大凤姐回来我就不能来看看?”
路大凤听到美美带着民兵来了,知道躲是没有用的,只好迎了出去。
她们一照面,顾美美就问:“大凤姐回来了?姐夫也回来了吗?”
路大凤知道人家是冲着匡弘来的就编了一句瞎话,说:“人家忙没回来。”
民兵们进了门就四处查看了一遍回来对顾美美说,没有别人。顾美美心里想:人呢?走了还是藏起来了呢?她刚要对民兵们说回去时,路倔头气哄哄往外走着。这显然是不满民兵搜他家呗!
顾美美挡住了他的路说:“路大叔,我告诉你吧!你的女婿给特务提供情报已成了叛徒了。你还闹什么情绪?”
不愿意说话的路倔头听了立马瞪大了眼睛冲着女儿大凤大声问:“大凤这是怎么回事啊?”
路大凤吓得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
“大凤,你男人要是不想活了就找个地方自杀去,别来连累我和你娘。我们可不想当叛徒家属。我还不想死呢!”
“真的不知道。”路大凤说谎话时,也想过匡弘的事会连累父母亲的,但她答应过匡弘不能把实情告诉他人的。
顾美美也看出大凤在撒谎了。于是,警告他们:“我告诉你们啦!事情就是这样。瞒是瞒不过去的,你们看着办吧!我们走了。”
顾美美说罢带着民兵出了路家的院子。
顾美美对民兵们说:“匡弘确实回来过,可惜我们来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村长?”一个民兵疑惑地问。
“你们就没看到他家用的碗筷比实际人数多出来四个人的吗?”
几个民兵听了这话后,都点了点头。
顾美美又说,“不知他们是藏起来了呢,还是已经走了。我看你们还得留在这里,把人分成两组轮流监视着路家。发现情况就赶快向我报告。”
顾美美忙别的事去了。民兵们留下两个人躲在不远处监视着路家的情况。
路倔头知道了自己的女婿投敌了很不高兴,让他最烦恶的就是女婿带回来的那个什么狗屁总座。女婿把他当作了祖宗,可自己倒觉得那家伙就是个炸弹。本来他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当时的情形那就更让他没话可说了。
其实这事,路倔头昨晚就对家里来的外人就觉得很有问题了。他翻来复去地一宿也没睡着觉。天不亮他就起来了,屋里屋外地走个不停。
他老伴很生气地说:“你来来回回地晃,晃得我都犯晕,你能不能别晃了?”
倔头实在憋不住了说:“脑袋都快要掉了,以后想让我晃也晃不成了。”
“说清楚是咋回事吗?”
老倔头趴在老伴的耳边悄悄地说:“你的好女婿可能犯事了,还带来个什么总座我看他不是好人,等村里的民兵来了,我们就没命啦!”
他老伴本来是坐在锅灶烧火呢,听了老头子的话后,吓得站了起来拉住老头的手说:“这可怎么办呢?”
“你快想个办法吧!”老太婆催促着。
路倔头挠了一下头,“我都想了一宿啦!脑袋都快想爆了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说来也巧正在他们苦思冥想时,顾美美带着民兵来了,可把路家老俩口子给吓坏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民兵在路家没搜出他们要找的人来。
没搜到人,老俩口心里高兴,可又让他们犯嘀咕,人呢?老倔头脾气倔,心还是很细的他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搞明白,他这个人又不愿意张口问别人只会憋着憋着。
兰溪城辖区内有一座险山——鹰嘴山。它处在深山叠嶂之中。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土匪的老巢。解放后那里已成废墟,哪承想有一个叫马六指的家伙是先前的土匪小头目,前一段时间带了几个亡命徒去了那里。
那是一个地势险要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优势的天然屏障;那里风光好幽静秀丽,常有薄雾笼罩如梦如幻,简直就是一处仙境;那里有空屋尽管破了些,收拾收拾蛮好的不怕没地住;那里有甘纯山泉一年四季长流不竭,不愁没水吃;那里有许多的山洞,这些天然的山洞过去做过仓库。
马六指在这些山洞里发现了隐藏下来的一些粮食和枪支弹药。这些山洞不仅能做仓库用还可以当工事做暗堡,关键时刻能利用那一个个连体的暗洞潜逃出去的。
这里被马六指掌控着,再后来又聚集了十来个漏网的土匪及散兵。如今许青洋等人也上了马六指山寨。
许青洋在马六指的引领下在鹰嘴山营地转了一圈,他觉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为了稳住马六指就随便地答应马六指一些好处。
马六指听了许青洋对他许下的愿很是高兴,因为他自以为找到了靠山。
许青洋也高兴了,因为他又看到了希望,拥有了这个地方和这些人又有了讨好上峰与**拼命的本钱。
许青洋很严肃地对马六指说:“你现在是司令啦!可你的人太少,起码也要有两个连的人才能说的过去。”
“两个连是多少人?”
“三百人吧!”
“行!行!人会有的。”
马六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现在不是过去,解放了没有人愿意再上山当土匪了,看来也只能去抓了。
许青洋看出了马六指的心事说:“做大事的人要有大志向吗?先做做看实在有困难了,我会帮你的。我告诉吧!咱们有钱有枪,有什么困难能难得住我们?我这次来身上没带许多钱,待会我先给你开张支票,哈哈,咱不差钱!”
马六指也跟着笑了。这时,苏卉走过来了,她走到许青洋跟前递过去一份电报。
许青洋接过电文一看肺都要气炸了。
许青洋还怕让马六指看出来影响了他的情绪还要假装高兴。
“台湾总部来电报,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授予你中校军衔,奖大洋两万。”他满脸堆笑地对马六指说。
至于韩战美军被迫谈判,国民党收复大陆无望及命令他要采取一切手段逼僵尸启动“狱火”行动的内容他只字未提。
马六指听到奖他两万大洋高兴极了。他马上耍起了嘴上功夫,说:“多谢特派员提携,小的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甘愿做总座的马前卒,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许青洋听了马六指的这番话后,想:土匪也会来这一套。我是谁这样的话我听多了。由于职业的关系,许青洋对马六指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猜出了个**不离十。他肯定是个油嘴滑舌见风使舵好财好色的家伙。
啥样的人我没见过就凭你这点小伎俩就在我面前耍花腔。好啊!那我就陪你玩玩。恐怕我玩死你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许青洋诡笑了一下说:“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
“一定一定。”马六指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一封电报搅得许青洋无心视察下去了,再说他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想起了一个人来,要想逼‘僵尸’启动“狱火”行动非动用这个人不可。
想到这里他说:“回去,我要去见见我的贵人。”
马六指不明白许青洋的意思说:“总司令,要回去请走这边。不对,我是不是该叫您特派员?”
“叫啥都没错,你知道我是特派员,总司令还是我。总之叫总座叫特派员都一样。走吧!”
他们来到了一间破房子门外,进了房门有两个家伙在划拳,面前放着一个酒瓶,谁输了谁就喝一口。
他们见马六指来了,有一个站起来说:“头,你来啦!”
许青洋看了这个场面脸阴沉着问:“你的部下,在执行任务时还可以喝酒吗?”
马六指看了看部下呵斥道:“不知道在岗上是不可以喝酒的,喝了酒是要误事的。”
“我们哪有什么酒喝呀!”站在那里的家伙急忙解释。
“那是什么?”马六指很生气地问。
没等他的手下回话,许青洋说了,“那是醋。”
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瞅也没瞧他们一眼的家伙是个老兵,他枪法好还有一身好功夫就因不尿当官的常犯纪律,否则早就当上官啦!
那老兵一直没搭腔突然说了句,“这是谁啊?多管闲事。”
马六指平时也不愿意得罪他。见他说话不恭,上前拉了他一把说:“别胡说话许总司令是大官,我现在是许总司令手下的司令啦!许命大,你真有福气和许总司令一个姓快见过总司令。”
这个姓许的老兵油子当兵十多年,身上没有一处伤由此得了个外号许命大。
许命大在马六指的强拽下站了起来说:“许总座,你大人别记小人过。”
许青洋一看这人的脾气,就知道他肯定有些本事也随便说了句,“不知者不怪,不过以后见了长官要有礼貌,要立正敬礼难道你以前在部队没学过吗?”
“这里又不是军队。”许命大嘴里嘟囔着。
“我来了就是军队了,好好地干也让你当回长官。”
马六指提示他说:“快谢谢总座。”
许命大没有感谢之意却说了句,“不当,要想当早就当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