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志伟表情尴尬，目光瞟向纪晓棠，瞟了两眼后直愣愣地瞪着纪晓棠问道：“你是鬼？”

　　纪晓棠答道：“是，我是阳间警局雇佣的鬼差，有地府的许可。”

　　顾乘风说道：“还好你回来了，否则不用我拘你，这位警官就会把你扭送到地府管理人那里，另外，不管是警局还是派出所，都是煞地，凭你的能量，就是让你闹腾，你也进不去。”

　　汪志伟低下头，顾乘风问他：“你死的那天，站在什么地方，面朝哪个方向，箭射在身上什么位置？”

　　汪志伟向右前方走了几步，面朝五号楼站着，然后指着胸口偏左的地方说道：“射在这儿。”

　　顾乘风问他：“箭尾翘多高？”

　　汪志伟用手比了一下：“这么高吧……好像是。”

　　顾乘风顺着方向看了看，对纪晓棠说道：“晓棠，三、四单元三层到七层，你挨家挨户查一查，看有没有谁家藏着弓或是弩。”

　　“嗯。”纪晓棠答应一声，倏然远去。

　　汪志伟看着顾乘风问道：“还有我的事儿吗？”

　　顾乘风说道：“第一，以后不要再闹腾活人。第二，少跟你媳妇儿接触，免得害她早死。第三，即使我找到凶手，你也不能私自报仇。听清了吗？”

　　汪志伟点头：“听清了，我不会再闹腾了。”

　　顾乘风说道：“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纪晓棠挨家挨户搜查，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顾乘风三人就坐在休闲区里，有居委会的人过来询问，被李明达出示证件后打发走了。

　　纪晓棠回来时已经快五点了，告诉顾乘风，这些住户的家里都没有弓或是弩，但四单元六层一门儿家里有弹弓，而且是六把不同型号的弹弓，还有三种长度的皮筋儿，皮筋儿的弹力也相当大，纪晓棠试着拉了一组总合数量最大的皮筋儿组，估计精准射程不会低于五十米。

　　顾乘风看着纪晓棠，问道：“精准射程？”

　　纪晓棠眨了眨眼睛，顾乘风说道：“我不玩儿弹弓，我的推论只是凭想像，你要是懂的话，给我解释一下。”

　　纪晓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他解释，从这里算，平面直线距离约为六十米，高约十五米，点到点距离约为六十二米。

　　如果是一个玩儿弹弓的老手儿，用的是强力皮筋儿组，发射的是直径八毫米以上的钢珠儿，那么在这个距离上，不用考虑风偏，针对静止目标，弹着点的误差基本能控制在五毫米之内！

　　顾乘风一愣，五毫米？精准度这么高！难道他想错了，那个孩子不是误伤，不是补阳寿的时间到了？

　　顾乘风问纪晓棠：“在这个距离上，打一个三四岁孩子的眼睛能做到吗？”

　　纪晓棠摇头：“那不可能，三四岁的孩子……也就这么高儿吧？”

　　纪晓棠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在六楼上只能看到孩子的头顶，而且角度也太小了，别说是孩子，就是成年人，如果想打眼睛也很困难，我觉得除非有鬼神相助。再说了，孩子不可能站在那儿让他打，孩子不都是到处乱蹿的吗？一边儿‘嗷儿嗷儿’叫着一边儿疯跑，移动靶对于弹弓来说，难度系数有点儿大。”

　　顾乘风点头，看来自己的推测并没有完全跑偏，问道：“那家有人吗？”

　　“没人。”纪晓棠摇头：“估计是没下班儿呐，等晚一点儿我再去。”

　　顾乘风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家儿的阴气重吗？”

　　纪晓棠摇头：“不重，我反倒觉得阳气有点儿重，因为我进了那家，感觉不舒服。”

　　阳气重？阳气重则火旺，时间久了会导致脾气暴躁，这倒也说得通，顾乘风扶着楚凝香起身，说道：“先找地方吃饭吧。”

　　晚上八点多，顾乘风等人又回到公共休闲区，看到那家的灯亮了。

　　顾乘风让纪晓棠上去，让李明达陪着楚凝香站在背影处，自己站在显眼的地方，开始唱京剧。

　　顾乘风早年间喜欢唱两句，嗓子还凑合，就是老跑调儿，所以后来不唱了，但用来招人烦足够了。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楚凝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明达忍着，没好意思笑，这唱得，跟捏了惨**似的。

　　就这一句，顾乘风唱了三遍，有人嚷有人骂，但四单元六层一门儿那家始终没动静儿，所以顾乘风还唱。

　　按作息时间推断，这个人上的应该是正常班儿，那就不存在上晚班儿补觉的问题，而且在这里就能看到，他家卧室窗外挂着空调室外机，如果是怕吵觉，完全可以在睡觉的时候儿把窗户关上开空调，双层玻璃窗，隔音性很好。

　　那么，把这些客观条件都排除，如果是他射死了汪志伟，就只能是因为这个人性情暴躁，杀心过重！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是杀心过重，一个有正经工作的正常人，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要人命，嫌吵的话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呵斥、怒骂，或者是扔鸡蛋。

　　顾乘风接着唱，楚凝香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了，因为这个唱腔儿太高，顾乘风一次比一次唱得难听，到第四遍的时候儿基本就是干嚎了。

　　那家的灯关了，顾乘风松了口气，丫要再没动静儿，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嗖！”当顾乘风唱第五遍的时候儿，破风声骤起，顾乘风一张手接住一颗钢珠儿，直径八毫米，打得是他额头。

　　楼上，纪晓棠站在那人身后，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抽在侧脸上，打得他直接摔倒在地，随即满眼惊恐地回头，却没看见有人，刚想爬起来，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脚，疼得惨叫一声，蜷缩成一团儿。

　　纪晓棠冷漠地看着他，这人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个头儿不足一米七，瘦瘦小小，但手臂上的肌肉相对发达。

　　纪晓棠等着，过了一会儿，那小子缓过劲儿来，想站起来，纪晓棠又踢了他一脚，那小子放声惨叫，这一次，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