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突然,皮匣之中的神木似乎发出一声诡异的嘶吼,突然之间,先前暗淡不少的青光猛然再次大盛,将整个石室照的恍若鬼域。“啊——”“嗖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电光火石间向着石桌前的三人劲射而至,力道威猛之极。
“王爷快闪——!”就在先生的呼喊声中,镇北王连同道士吉英在间不容发之际终于躲开了这阵突然射来的劲风。“噗噗噗噗……!”这阵劲风帯着极端可怕的力道尽数射入到了石室的墙壁之上,好不骇人,若是迟那么一刻,这时还有人在么。
这一下镇北王吃惊非浅,他有些恼怒的看了看正自惊慌不已的吉英,心中非常的不满。
随后他转头对先生说道:“先生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提醒及时,此刻本王焉能还能身还。”先生赶忙身子一欠道:“王爷受惊了,都是武某失职,请王爷赎罪。这玲珑神木当真是非同小可,王爷切不可轻视。”“那是那是,本王自当对神木恭敬有加,绝不敢轻慢,神木乃是通灵之物,凡夫俗子哪能经受得住。”镇北王此刻心中犹如搬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诸般感觉一涌而至。他既想得到这段千载玲珑神木作为自己爱子的棺椁,但却又畏惧神木那凌厉无比的煞气。
他正犹豫间,吉英忽然开口了。“王爷莫怕,这神木虽然杀气逼人,看似人皆莫近,其实不然。”“哦,道长所言可有所指吗?”镇北王虽然已经打心里瞧不起眼前这个道士了,但是听他如此言道,还是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如此这般讲,似乎已经能够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段玲珑神木了。
“王爷,你可知道方今天下有四大棺椁世家吗,世人皆称之为四大棺王。”吉英微笑着沉声说道,看他那神情颇有几分卖弄的意思。
镇北王微微一惊,顿时来了兴趣,他脸色一变说道:“本王孤陋寡闻未曾听闻过,还请道长细细道来才是。”吉英心中一喜,随后挺了挺身板,又转脸看了看神情满是忧虑的先生,这才娓娓道来。“相传方今天下有四大家族皆是以制作贩卖棺椁为生的,他们这几家皆以历经百年,那制作棺椁的手艺无人能及,且各有妙法,人称四大棺王。分别为:蜀中尚家,东北虎家,广东霍家,河北祁家。这四大家族那可真是了不得啊,由他们手中制出的棺椁神妙异常,非一般人所能仿制,而且身价非凡,非是达官贵人诸侯巨富所不能享用。”“如此甚好,道长之意是什么,且快快道来。”镇北王此刻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王爷莫急,且听小道慢慢道来就是。武先生所送来的这段千载玲珑神木虽然厉害,可是一旦到了会家的手里,也就无甚忧虑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神木煞气虽然令人胆寒,却是难不倒这四大家族,他们自有手段去伺候它。”“四大棺王?!蜀中尚家,东北虎家,广东霍家,河北祁家……?!”镇北王听到此处不由得暗自轻声揣摩起来。“哈哈哈,道长所言武某不敢苟同,王爷请听在下一言。”站在一旁许久未曾搭话的先生忽然朗声说道。镇北王忙转头一看,却见武先生面带肃然对他一拱手接着说道:“方才道长所言武某也曾听说过,这四大棺王确实真有其人,不过,武某还听说东北虎家和广东霍家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没落了,他们的后人皆已不知去向,河北祁家听说人丁也很是单薄,到如今只剩下一个弱女子在苦苦支撑家业,祁家对外已经不再制作棺椁,转而卖起杂货来了。”还未等先生把话说完,镇北王倒是急了,他急忙问道:“那蜀中尚家如何,可否还在制作棺椁?”“不错,本道听说这蜀中尚家家业甚大,子女众多,那制作棺椁的手艺更是排在四大棺王之首,堪称魁首。其他三家虽然皆已没落,这也不足为虑,只要蜀中尚家还在王爷且只管放心就是了,玲珑神木一旦送到他处,贫道保管不出一月尚家就会为王爷制作出一副人神皆羡的通天彻地的灵棺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先生你以为如何。”镇北王此刻简直是心花怒放,吉英的一番话正好说到他心里去了,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要征求一下先生的意见。
“王爷,不可啊,蜀中尚家虽然健在,但此段玲珑神木非是往昔徒有虚名的灵木可比,此木一旦到了尚家手里,恐生变故啊,断断使不得。”先生深知玲珑神木的厉害,为了日后不至酿成大错,他唯有极力阻止,但他也深深知道,就镇北王的秉性和脾气,他所说的这番话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只有尽力而为了,他忽然有些责怪自己此番不该送这段玲珑神木来的,此木一旦问世,后果实非他所能把握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哈哈哈哈,先生良苦用心本王心领了,我想那蜀中尚家既敢自号棺王,他那制作棺椁的手法皆非平常之人所能揣测,神木到了那里,先生尽可无忧了。此番先生因本王送来这段千载玲珑神木而失去了爱徒小刀,本王绝不会亏待先生的,日后先生若是不弃,就请在本王府中住下来吧,本王也好早晚向先生讨教。”镇北王说完之后,向着先生深深一揖,极尽谦恭。
是夜,月华如水,繁星满天,身为蜀中尚家大掌柜的尚百义独自坐在大厅之中,看着空旷无人的大厅,香烟袅袅的先人牌位,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眼下,离他六十大寿只有区区三月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他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寿诞之日也就是他宣布尚家世棺关门之日啊。先人的遗训,他不可违背。然而百年的尚家世棺就这样在他的手里悄悄落幕,他心中又有些不甘心呐。
叹息良久,他忽然站起身来,轻轻地向着夜风微拂的屋外走去,他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很热,他需要冷静冷静。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他眼望耿耿星河,皎洁明月,心中那份伤感非但没有丝毫退却,反而更加的浓了。
“咳,百年尚家世棺,百年尚家世棺就这样断在我的手里了吗,列主列宗啊,你们可知晓百义的难处吗……”他仰天长叹,叹息声转眼就被无情的风儿带走了。
天上,明月皎皎,群星灿烂,地上花香浮动,清风送爽,尚百义独立在夜风中,一颗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忽然,他隐隐感到那只束在腰间丝绦之上的饰物青玉棺椁发出了一阵颤动,他一惊,急忙低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惊得他颜面变色,身躯一阵晃动。此刻,但见那只作为饰物的青玉小棺椁正发出一丝射人的青光,这青光既冷且寒,直透人的心胸。
怎么回事,青玉棺椁怎会无端端的发出青色寒光,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奇事啊。还是在孩提时代,他就听爷爷和父亲讲过,说是这个青玉雕琢而成的小棺椁具有莫大的妙用,善能驱凶避祸,很是通灵的,要他以后好好保管,千万遗失不得。并且还说,若是有朝一日这只青玉小棺椁发出了阵阵清光的话,那么对于尚家世棺那就预示着将会有惊涛恶浪袭来,生死存亡也就在一线之间了。那地宫中也将起莫大的变故,要他千万小心才是,绝不可大意。
想到此,尚百义顿觉一股恶寒袭上心头,他脸色大变,身躯禁不住轻轻摇晃了一下。他赶忙伸手撑住旁边凉亭的木柱,同时下意识的向花园里四处一瞧,还好没人。
犹豫片刻之后,他摇晃着站起身来,又四处看了看,然后这才迈步向着花园深处的一个角落里走去。工夫不大,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还不放心,又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缓缓来到花园角落里那个造型诡异凶恶的石刻的辟邪神兽面前站定,就见他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扯住辟邪神兽的舌头,接用力一转,黑夜中只听闻的一阵喀喀喀的机关声骤然响起,眨眼间,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隐隐有青光射出的洞口。
一瞬间,他似乎显得很是犹豫,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还是打定了主意,接着又向四下里一看,这才将腰一弓走进了那个泛着青光的神秘洞穴,他人刚一进去,身后洞口霍然一下就牢牢关上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样,就仿佛此地根本就从未出现过洞口一般。
可是,他那里知道,就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一双闪射着yu火和贪婪光芒的眼睛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了。
摸索着下了无数级石质台阶,尚百义终于来到地宫大厅中。他人刚一进入大厅,大厅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噗噗之声,紧接着火光一闪,那些原本插在石人嘴里的火把竟然自动点燃了,将大厅照得一片灯火通明,然而此火非彼火,这些火把并非世人所用之火把,他们全都是用人骨所制成,所发出的光芒也并非炽热的红色,而是令人心惊胆战的诡异绿色。
尚百义好像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他紧走几步来到那三具巨大神秘的灵棺之前,久久就这么站着,眼睛中充满了惶惑和不解,同时还带有一丝丝的惊恐。
眼前这三具灵棺真可称得上是世所罕见,它们各呈一色,或赤红,或玄青,或恶黑,三棺大小几乎一致通体向外散发出无比凛冽的寒气,令人不由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