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今天的幸运之神并没有降临他的头上,才跑了盏茶时间,前面一道断崖阻碍了他的去路。
“哈哈哈,跑啊,你再跑啊!”后面的追兵围了上来,几人叽叽呱呱大笑出声。
傅舒玄看看深不见地的悬崖,后头是一个个提着大刀,瞪着赤红双眼的追兵。
傅舒玄停下了脚步,把手里的长剑插在脚步的泥地里,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
傅舒玄看着手里还有点点温度的泛青色小瓶,心里一阵刺痛。这是婳儿为自己此次出行准备的,为了躲避他龌龊的心思,他远远逃开了,他以为离得远了,冷静冷静,好好理一理混乱的情绪,回去后就以单纯的长辈身份守护她一辈子。
傅舒玄觉得,只要看到她平安快乐一辈子,即使心里如何苦痛,他也会笑着祝福的。
可现在,看看自己的一身,衣裳鞋袜,那一样不是她亲手准备的,他原以为的逃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今的处境,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守护她,此时此地,傅舒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看她一眼。可一切都是奢求。
矮个子男人望着拿着一个小瓶子发呆的男人,忙制止了向前的部下,害怕他手里的是什么秘密武器。
“喂,你在干嘛?要是投降,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举起手来。”矮个子男人紧张兮兮的盯着傅舒玄手里拳头大小的瓶子大声喊道。
傅舒玄视线离开那小瓶子,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犹如看待一群死人。他拎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解毒丸,合着嘴里的血水吞咽下肚。
“你别白费功夫,我的噬心毒不是一般的解毒丸能解的,只有我们本门的秘方,才能解你身上的毒。朋友,我看你是条好汉,我们幽冥殿是个惜才爱才的地方,只要你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加入我们,那我们就是朋友。”那右护法看着傅舒玄真诚的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里,且有平白无故交出的道理,今天我们各凭本事吧!”傅舒玄把药瓶放回怀里,拿起插在脚步的长剑说道。
“找死,那本护法就成全了你!”男人气极,拿起似刀又似剑的古怪兵器扑了上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那右护法能坐到这样的位置,武力自是不低的,不过他的对手是大周杀神,自然稍逊一筹,单打独斗显得有些吃力。
旁边观战的矮个子男人一看,高喝一声:“兄弟们,上,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剩下的二十几人全都扑了上来。
傅舒玄的优势瞬间倒了过来,对方都是武力不弱的,不像刚才在林子里还有点计谋可用,现在是实打实的拼刀子。
傅舒玄虽然武力高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手难敌四拳,很快,他的身上又添新伤,再加上那噬心毒在傅舒玄运用真气的推动下,毒发作得越快,傅舒玄感觉身上的力气跟血液一样渐渐流逝。
‘嗤’后背又被划了一刀,傅舒玄呛啷一下,用力甩甩头,把眼前的白光甩散一点。
敌人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右边又有人扑了上来,傅舒玄险险避开腰间一刀,左大腿又被划了道口子,身上的伤口多得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难道今天真要丧命于此?不!傅舒玄不甘心,他边打边向着悬崖边退去,趁空瞟了眼那断崖,刚才站在此,好像听到下面有流水的声音。傅舒玄耳力比常人还要灵敏,他这一天赋给他在战场上带来了不少优势。
傅舒玄赤红着眼扬刀砍下对方一个人的脑袋,不再迟疑的向着那断崖一个纵步。
“不好,他要跳崖!”右护法嘶喊一声,忙奔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伸出的手只抓到一把空气。
“该死!”右护法重重一拳捶在一块石头上,坚硬的石头裂开了几个口子。
众人都围了上来,看着望不见得的深渊,纷纷吸了口气,这下去还有人?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矮个子看着趴在悬崖边往下看的右护法问道。
“大周狗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残,即使命大不死,他已中了噬心毒,没有我幽冥殿的独门解方,他也活不了。”右护法阴沉沉的说道。
“那就这样算了?那东西怎么办?”矮个子男人不甘心的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子,石子嘭的撞到前面的断崖上,掉入深渊不见踪影。
右护法没有啃声,良久才说道:“你先带几人回去回禀首领,我带几人下去找找。”
“是!”大家分头行动起来。
京城的傅婳可不知道她的牵肠挂肚的人正经历生死边缘。
因晚上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傅婳白嫩的小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尤为明显,精神也萎靡不振。
“姑娘这是怎么啦,一副没睡觉的样子!”秦香莲抱着手,跺着脚走进来。
“婶子!”百灵喊了一声,解说道:“姑娘昨晚做噩梦了,后半夜都没睡好!”
“怎么会做噩梦了?姑娘很少做梦的呀。”秦香莲走到火盆边暖了暖手说道。
傅婳坐在炕沿上懒懒的喊了声莲娘,语调有气无力的,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
秦香莲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温度正常。
“姑娘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吓成这样!别多想,梦里发生的都跟现实是相反的,你要是梦到不好的东西,那么现实当中就是好的。”秦香莲拍拍她的头笑道。
“真的?真是这样的?”傅婳抬起头问道,无神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当然,很久以前我听个老人说的,他说梦境就像一面镜子,你看你照镜子的时候,伸出左手,里面的人伸出的是不是右手?”
傅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这不就是了嘛!”秦香莲拍拍她嫩嫩的脸颊笑道。
“那要是我做了个美梦,那现实中是不是会发生不好的事?”傅婳看着她问道。
“呃!”秦香莲被噎住了。
“你怎么一下子注意起梦境来了?其实梦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做的是美梦,那我们就开心开心,如果做的梦不好,那我们要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人,不能让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影响自己的心情,那多划不来!”秦香莲坐在傅婳对面,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是,是我着相了!”傅婳不好意思的笑笑。
“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容易对一些事情迷惘,想开就好。”秦香莲摸摸她的头。
“嗯!莲娘,谢谢你,有你真好!”傅婳头轻轻的靠在她的手上低低的说道。
“傻孩子,我看你精神不好,要不要再睡会儿?”秦香莲看着她那青紫青紫的国宝眼圈,很是碍眼。
“好,我也感觉有些困。”傅婳闭着眼,睡意模糊的说道。
“不能在这睡,百灵,来扶姑娘去床上。”秦香莲对着正在擦拭梳妆台的百灵喊道。
“来了。”百灵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抹布丢给画眉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把傅婳扶进内室的拔步床上,盖上厚厚的绒被,放心幔帘,轻手轻脚的退出内室。
“还是婶子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姑娘的心结,要知道我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个早上都没见效!”百灵崇拜的小眼神盯着秦香莲。
秦香莲失笑的给了她一个爆栗:“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能跟我一样厉害了。”
“嗤!”正擦拭炕几的画眉忍不住喷笑出声:“百灵还是很有理想的,继续加油!”
“啊!死画眉姐姐,让你老是嘲笑我!”百灵伸着魔爪扑向画眉,直捣她的痒痒处。
一时间满屋子笑闹声不绝。
“两个死丫头,快快给我停下,姑娘还在内室睡觉呢,你们忘了?”秦香莲没好气的喊道。
两人才想起此事,不由尴尬得,互望着不好意思的笑了。
腊月二十四;宜嫁娶,宜远行,忌动土。
这一天,是文昌侯府向武安侯府下聘的日子,八十八抬满满当当的聘礼从文昌侯府大门抬出,看得围观的老百姓眼红不已。
“不愧是百年侯府,家底就是丰厚!”
“是呀,文昌侯府下了这么多聘礼,那武安侯府要陪嫁多小嫁妆才合理?”
“那少于一百二十抬怎好意思出门?”
“啧啧啧,一百二十抬,那要合多少银子。”
“一百二十抬的话,少于几万两可置办不了。”有懂行的人接口道。
“也不一定,去年长春侯家嫁女,也是陪嫁一百二十抬嫁妆,可后来听说那里面水分可大了,好多都是半空的。”
“这些侯门世家面上看起来家大业大,可好些人家没有得力的后辈,已经吃了好几代老底了,只是看起来面上光鲜而已。”
“你就吹牛吧王老二,人家随便指缝里漏的一点,就够你我一辈子拼命的了。”
“你别老说我吹牛,我这次的消息来源真真的,我二姑的三大姨的四弟妹就是在长春侯府的内院伺候的----”
外面热闹喧天,侯府里也不逞多让。虽然只是下聘的日子,但来的人也不少。
那些夫人自有苏氏和王氏接待,傅婳跟着姐妹们接待那些前来的小姐。
天气太冷,傅雅和傅珺把平时专门接待客人的正厅收拾出来接待客人,旁边的厢房是专门为小姐们准备的。
今天来的大多都是女客,男客不多,就由傅宁靖帮忙接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