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带着四千人晚上九点出发,第二天早上抵达诸城南边的常山,抵达后也顾不得休息,马上和李占春、黄升、景峰以及早已抵达该地的贺金龙召开作战会议。
“大人,这是常山的简易地图,这常山北边没有路,东西两侧有路但很难走,南边的路好走一些,我部抵达后,已将东、西、南三面的出口堵上了”,“大人,这是当地的山民,姓李”,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粗壮汉子跪下给刘勇行了个大礼,“大人,这李大虎原先是这山中的猎户,后来土匪占了常山,李大虎就下山务农了,山里的情形他最清楚不过”。
“大人,这常山山顶以前有好几个村子,土匪来了之后将村民全部赶走了,还规定周边的村民每年上缴粮食多少、肉食多少、食盐多少,老百姓应付官府的赋税就喘不过气来了,哪还有余力应付他们,可这土匪比官府还凶残,一家不缴的全家杀光,三年前这常山周围还有近万人居住,现在倒好,连三千人都不到,有的是被土匪杀了,有的是逃亡了”,那李大虎说,“村民都走了,那土匪靠什么过活?”,刘勇问道,“大人,不瞒您说,这周边的人都知道,这山上的土匪就是以前烧香起事的徐鸿儒的残部,收罗了一些附近的逃兵,也就四五百人,听说他们专门干那替大户人家消灾的事”,刘勇敏感地从他这话中抓住了几个信息,“诶,我说大虎,这替别人消灾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大人,不瞒您说,土匪刚来时,见我长得精壮,还一度拉我入伙,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的老娘抓走,我没办法才跟着他们干了几年,将爷您放心,我没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去年我娘病死了我才偷偷溜出来”,“哦,他们才四五百人?”,“确实如此”,刘勇与其他人对望一眼,李成他们都说有近千人,怎么这李大虎说只有四五百人,难道还有其它贼寇,不管这么多了,等破了这常山贼寇的寨子,抓了活口审问就知道了,正准备分派任务,那李大虎又开口说:“大人,那北边不是没有路,只是有一段十几丈高的悬崖,爬上这段悬崖又是一个大水塘,我们叫黑龙潭,这土匪的窝子就在黑龙潭旁边,这条最近,其它三条路稍好走一些,但比较远”
听到这里,刘勇已下定了决心,“我带三百人从北边攻,黄升带五百人从东边攻,景峰带五百人从西边攻,李占春带五百人从南边攻,其余的人继续封锁路口,金龙将六百骑兵分成十个小队,沿着常山周围巡逻,防止有漏网之鱼,攻打时也不要全部杀死了,留几个头目问话,队伍先休息两个时辰,吃过午饭同时进攻”。
说完刘勇带着三百精锐来到常山北边,在山下吃了干粮,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往山上爬,一个小时候后前面就没有路了,一堵陡峭的悬崖出现在他们面前,悬崖约有五十米高,刘勇走到跟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悬崖中间有一颗歪脖子松树,便准备了两根五六十米长的绳子,不顾众人的劝告,自己带着绳子,背着长刀向上爬去,半个小时后爬到那棵松树,稍事歇息后继续朝上爬,半个小时后顺利爬到顶上,爬上去后他没有急于绑绳子,而是四周侦查了一下,这崖顶四五米远的地方就是李大虎口中所说的黑龙潭,中间是一排松树,估计这边地势险要,土匪并没有设置岗哨,黑龙潭对面就是一个大村子,土匪就住在里面,远远地还听到喧闹声,估计他们也没想到官军会这么快追过来。
等刘勇绑好绳子,三百士兵都爬上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三百人沿着黑龙潭旁边的山上朝村子摸过去,走到村边时,一个用土墙围着的村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土墙每面大概有三百米,东西南北四侧都有门,刘勇安排一部分士兵分别去东西南三边的山上等着李占春他们,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其它三边的人才抵达,刘勇掏出一个大铁哨子猛地一吹,然后抽出长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这山上的村子离大山只有几十米,北侧更是只有十几米,等刘勇冲到北门边时,一个挑着水桶的土匪正从那里出来想去潭边跳水,刘勇一刀将他砍死,顺势夺了北门,留二十个人守门,剩下两百多人一拥而入。
土围子里的村庄呈十字形,两条主要街道将村子分成四片,刘勇他们先取下弓箭,将北街的土匪全部射死,南边李占春也带着部队上来了,东西两侧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喊杀声也不时传来,估计也接敌了,刘勇把部队分成两半,一侧一百多人,挨家挨户搜索,刘勇在北街东侧,一脚踢开房门,先朝里面放一轮箭,接着用三张大盾掩护,后面各跟一个长刀兵,刘勇单手扛着一张盾牌,“砰”,一把刀砍在盾牌上面,刘勇直接用盾牌将一个土匪压倒,接着一刀将他刺死,就这样,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四边的人马已经在街心会师了,街心的地上跪着二三十个土匪,估计都是翻墙逃出来的,四边的人马碰了碰,伤亡不大,阵亡的只有八人,都是被土匪偷袭致死的,轻伤的有二十多人。
官军将这二十多土匪绑好,刘勇拎了一把椅子坐在土匪面前,看着一个个平日里骄横不可一世的“凶人”现在都蔫不拉叽地耷拉着脑袋,心里不禁一阵冷笑,“是不是你们屠了胶州的庄子?说吧,谁先说谁就有活路”,看半天也没人说话,“哟,还很硬气”,刘勇便从里面随便拎出一个,“啪啪”两下用刀背砸碎了那人的两个膝盖,还没等他发出惊天的惨叫,又将他的两只胳膊掰断,“啊……”,这时惨叫声才迟迟而至,“把他阉了”,听到刘勇的命令,两个士兵就去扒他的裤子,“慢慢割”,刘勇又说,等士兵慢慢地将那人的下体割完,那土匪已经昏过去了,“怎么样?”,刘勇再笑眯眯地看着众匪,“我说我说”,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土匪跪着挪到刘勇前面,“军爷,是兖州孔府的和平度郡王府的人指使我们干的,孔府还出了五百人”,“哦,他们出了多少钱?”,“孔府出了一万两,郡王府出了一万两,都在东边那个大房子里的地窖里藏着,说事成之后还有一半”,“他们都是什么人跟你们联络的?”,“郡王府的是一个太监,孔府的是一个叫孔文举的,听说是孔府专门管理田庄的”,“孔府?”刘勇心里一愣,怎么这孔府也掺乎进来了?“这孔府怎么回事?”,“军爷,你不知道,这山东地界八成的土地都在各位王爷和孔府手里,其中鲁王府和孔府占里面的八成,剩下的才是各郡王府和官绅地主的”,“哦,你怎么清楚这些?”,“军爷,我,我以前也是兖州的官军,还是一个把总,这山东地界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刘勇让一个士兵将那人的供词写下来,抄了十份,让所有的土匪在上面按手印。又在村里缴获了近十万两银子,两千多担粮食,一百匹马,几百只猪牛羊,解救了土匪从复兴村掳过来的三百多女子,另外还有一百多从其它地方掳过来的女子。在村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押着土匪,割下已死的土匪的脑袋,带着脑袋和缴获返回了星火城。
回星火城后,刘勇让木器作坊做了二十多个高两丈,宽六尺的十字木架,将木架全部钉在复兴村村后面的一个小山坡前,将俘虏的那二十多人留下了两个,剩余的全部割了舌头,敲碎四肢,钉在十字架上,四百多个人头也堆成几堆放在十字架前,第二天,刘勇给死难的村民进行了风光大葬,全部葬在那个小山坡上。
回到城里,星火城千总以上的全部聚在刘勇的会议室,“你们看怎么办?”,刘勇看了一下大家说。
“大人,不如将贼子的供词递给登莱巡抚和山东巡抚,让他们给我们主持公道”,欧阳熙说。
“大人,给我一千兵,我去灭了那什么郡王和孔家”,白文选愤愤地说,他说完李定国、贺金龙、李占春、于 大海也纷纷附和。
“大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毛承斗说,姚安、姚同、蔚成、林凤纷纷附和。
刘勇见黄升、景峰、刘俊没有说话,便问道:“你们的意见呢?”,黄升站起来,先向刘勇行了个军礼,然后说:“大人,我同意报复,但如何报复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景峰、刘俊也都同意他的意见。
“其它的都好办,关键是这孔家,大家有什么意见”,刘勇接着又问。
“大人,这孔家世代衍圣公,从宋朝开始都快六百年了,在天下读书人心中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啊,千万要小心从事,一个不慎恐怕招来千古骂名,这天下也会物议沸腾”,欧阳熙又说,“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刘勇哼了一声,“这……”,欧阳熙嗫嚅了半天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