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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入府(1)

蜗清的日子 柚斯基 2909 2024-11-18 19:56

  且说何筱川不费吹灰之力从人贩子手中把程佑礼给救了出来,程佑礼不曾见过这般厉害的人,当即要跟他学。何筱川素日繁忙,单是总柜上的学徒一职就耗了他几乎所有的时间,他自是不会将程佑礼的话当真,便笑着敷衍道:“我先送你回家再说。”

  出了巷子,上了马车。几个伙计连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何筱川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两句,敷衍了事。车上,何筱川问程佑礼:“少爷今儿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没个下人跟着?”

  程佑礼这才想起来,方冷冰冰道:“五叔带我出来吃饭。”

  “那你五叔呢?丢下你不管了?”

  程佑礼一想,对啊,还不知五叔现人在哪儿呢,方道:“五叔出了客栈,让我在那儿等他。我等得天儿都黑了也不见着他啊,不知他哪儿去了。”程佑礼话中半真半假,却不以为意。

  何筱川心下了然,程景澜素来臭名远扬,这会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外乎下面几个可能:**,**,澡堂。加之天色已晚,去了**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若是现在领着程佑礼去找他无非是自讨没趣儿;若是他人在赌局,套牢了出不来,那就是有点儿问题,自个儿犯不着去淌那趟浑水。这么一想,何筱川姑且置之不理,带着程佑礼回了程家。

  一到程家大门口,早已有成群的小厮在外候着了,看清来人,无不磕头念佛,连道“礼少爷可算福大命大”,方进去通报。程佑礼怕挨打,四处央求下人们不要告诉他父亲,下人们表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不敢跟着程佑礼胡闹。

  程景洵早已被程景澜和程佑礼两个祸害搅得焦头烂额,听说程佑礼已经平安回家,天色已晚,也懒得再去教训他。下人们通报说仍不见五爷回来,可惜程景澜素日晚归,实乃常事,并未引起程景洵的重视。

  何筱川将程佑礼送到府,人到了半碧坛便不再往里走,只对程佑礼道:“已把少爷送到,那在下需得回柜上了。”说完脚底抹油,赶紧开溜。不料何筱川并不知程佑礼乃是一个偏执的孩子,程佑礼拦住他:“说好你得留下来教我本事的,你可不能反悔。”

  何筱川笑笑:“此事以后再说,在下回去迟了可是得受罚的。告辞。”

  “等下!”程佑礼急了,“我自己跟我爸说,你在这儿等着,等着啊!我现在就过去说,你可别乱跑!”程佑礼说着就巴巴地往承德馆的方向去了。

  何筱川心底好笑,这回倒好,儿戏之言被小孩子当了真,非得把事情弄到大爷那儿,自己反倒是走不了了。虽说何筱川留在程府教程佑礼也不是不可能,然而个中利弊自是要权衡一番,更要听听姚兴茂的意思,只要是对自己将来的发展有好处,留在哪儿都一样。这么想着,何筱川便在半碧坛的石凳子坐了下来。半碧坛是一方长亭,沿着游廊曲曲折折地往里便是直通花厅。廊檐下悬着四个杏色的灯笼,泛着朦胧的光,何筱川坐在长石凳上,斜倚着后背的漆柱,一脚悠闲地搭在前方,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碧潭。幽幽的月光在碧潭的水面上投下明亮的倒影,随着夏日温软的风,轻盈波动。半明的光映射出何筱川那双晶亮而睿智的双眸,侧脸的线条精致得犹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苏禾步伐匆匆地从李郎中那儿出来,一面走着,一面借着昏暗的光打量着手里的药方子。方才李郎中看过,只道此方乃是镇定安神之功效,对于凤喜的病,并无多少作用。但好歹可以拖延时间,只怕之前那位庸医根本不敢用那些有少许药力的,担心药死了人,自己反倒脱不了干系。苏禾这就拿着方子往药房的方向过去,想连夜熬出药来给凤喜——不论她喝还是不喝,自个儿总算是尽了谊,心里也安定些。

  去药房的路是得经过花厅的,走过半碧坛前方的池子,苏禾的老毛病又犯了,月色不明朗,便一脚踩在石头上,摔了一跤,摔疼了不要紧,手里的药方子倒是跟着风鼓跑了。何筱川听见前方有人,便灵活地从上头跳下来,定睛一看,只见一女孩子伏在地上,一手扶着腰,半天起不来。

  两人中间隔着碧潭,何筱川即便是想扶也够不着,便开口问道:“姑娘没事儿吧?”

  苏禾哪里会想到这回自己出丑又被别人看了去,当即又有些郁闷,只得呐呐道:“莫要管我,赶紧把那药方子接住才是正事儿!”话一出口,已经迟了,那药方子轻悠悠地落下,不偏不倚地飘入池中。只见何筱川不慌不忙地在碧潭旁蹲下,只等那药方子随着水波飘至自己脚下,伸手将方子提了起来,已被水浸了个透。

  苏禾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伏在地上一时还当真起不来。

  何筱川抖了抖手中的纸,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小角,绕过碧潭,俯身将苏禾扶起来。

  苏禾唰的将目光扫向何筱川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这手生得莹白如玉,骨形却是苍劲有力,心底疑惑:此人行为不合常理,在这个年代,若是正人君子,定会像夏冷玉那般小心翼翼,断不会轻易地去碰一个陌生女子。接着何筱川手上的力气起身,而这动作带动了周围的空气,触动了何筱川敏锐的感知。他愣了一下,不由一改之前正派的作风,悠悠笑道:“怎么又是你。”

  苏禾诧异地看向此人,不觉往后退了一步,离开那人的手,看了半晌,方才看清:“……是你?!”

  何筱川一手揉了揉后脖颈,看着别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道:“唉,我当是哪房的小姐当着我的面儿摔了个大马趴呢,仔细一瞧,原是你,那就不足为奇了。”

  “你……”苏禾又好气又好笑,“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人家都跟你一样,生得一双猫头鹰子的眼珠子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上一次记不得是谁来着…从墙头上摔了下来,第二天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何筱川抖了抖手中的药方子,“敢问苏姑娘,您准备让我替您提着这张纸提到什么时候啊?”

  苏禾慢悠悠地接过方子,标准地一福,:“苏禾感激不尽……想不到在这儿都能遇着您,您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说完开始吹手中的药方子。

  何筱川笑盈盈地斜倚着身旁的假山,一手撑着脑袋,斜睨着苏禾道:“说不定咱们以后天天都能见面儿呢。”

  苏禾诧异:“哟?怎么,您老屈尊来府上当小厮,加入咱们的行列了?”

  何筱川挑眉:“那倒不是。你看我这副模样,像是个当小厮的料儿么?”

  苏禾噗的笑了:“是哟,就您老这张脸,是当丫鬟的料儿。”

  苏禾变着法儿说何筱川像女人,何筱川倒是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只是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假山,邪邪地笑着:“就单凭你这模样,我就猜到程家选丫头不是论长相。”

  苏禾一愣,何筱川在清朝人当中绝对属于跟她思维相差很小的人,知道这么再斗嘴下去不过是徒劳,只是笑了笑:“我还小,女大十八变你不懂吗,再等着瞧瞧便是。不过话说回来了,您老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呢?”

  何筱川扶额道:“等你们家那位佑礼小少爷。”

  苏禾这才惊讶:“原来是你救了他?”苏禾在心底暗道,方才衡娟儿说是柜上的人救了礼少爷,还说什么那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乃是美少年一类,说的天花乱坠,气得麻子二栓直翻白眼儿,险些吵起来……原来就是他啊……有那么夸张么?回去再去揭衡娟儿的底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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