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愿意,可是看到今天这么出色的你,再想如果当时我真的死死的抓住了你,折断你优秀的翅膀,我会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南石道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不能说,说出来了,陶可会彻底地恨他了。
“陶可,你可以继续讨厌我,但能不能让我有一个补偿机会……”
陶可摇头:“你不欠我们的。”说完陶可自嘲叹了口气,“原来我比自己想得更卑劣,明知道如果接受你的帮助你会好过一些的,可是……我拒绝。”
她被他们遗弃过时,确实受到过伤害。
“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以后我不会再埋怨你,当然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我们……”陶可停顿了许久,说道,“我们就像从不曾认识过一样,那么生活吧。”
那她还不如恨他呢。
南石道心中疼痛得无以复加,他闭上眼睛:“我想睡会儿。”
陶可凝眉,她果然是残忍的。
但,她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跟他相处了。
第二天的拍摄正常进行,孙晓因为他妈妈的伤势,今天依旧没能过来。陶可就继续代他工作。
南石道的烧并没有完全退了,但他表现得跟没事的人一样。
这让陶可又在为自己昨天说的话,感到自责。那些话什么时候说不好,她为什么要选在他生病的时候说?
拍摄结束。
陶可本想着让老徐把南石道带回去就不管了的,南石道事后也很少开口说话,他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看到他沉默钻入车内,准备关上车门的刹那。
陶可跑了过去,拉住了车门。
南石道诧异看着她,她说:“我搭顺风车。”
南石道并没有收回手让她上来:“陶可,这样,你如何当我们从不曾相识?”
难不成他一整天不跟她说话就是故意试探她?
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她定然转头就走,可是今天她心一横,拨开他的手就上了车:“你就当我是孙晓!”
老徐回头说:“石道,有记者跟上来了,注意点。”
陶可拉上门。
老徐启动车子回N市。
陶可望着窗外,天下着茫茫的白雪,光秃秃的树上挂着满枝的白雪,柏油路被车子压出一条条深灰色的痕迹。
以前在南方的时候很少见到鹅毛雪,冬天最多也就下个一两场,下一天就停,第二天地上的雪就溶化了,只剩下山顶还覆盖着白白一片。
那时候还小,一下雪她就跟陶然就怂恿南石道一起,拿着铁壶去菜园里,把菜叶上的雪刮下来,拿到炉子上煮……
三人穿着棉鞋进菜地,玩够了鞋子也沾满了雪水跟泥,回到家她跟陶然被南石道的妈妈责罚,两人举着泥鞋跪了半天。
她很不服气地顶嘴说:“为什么南石道的鞋子也湿了,你就只罚我跟我弟!”
南石道的妈妈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南石道去门口把他那双泥鞋拿进来,跟他们一起跪,当时她忽然觉得很内疚。
今天的心情,有点类似那天。
她忍不住看向南石道,他同她一样,正偏头目光望着窗外。
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有那么多共同回忆的他们,如何能真当不认识?
忽然,南石道的手从他腿上垂落下来,就这么一下,不知怎的,陶可忽然就懵了。
“南石道?南石道……南石道!”
她挪过摇晃他,发现他真的昏过去了:“老徐,南石道昏过去,去医院,立刻去医院……”
陶可对医院,有着莫大的恐惧感,守在急救室外,心里彷徨无助,虽然努力克制着,但仍忍不住微微颤抖。
第一个赶到医院的是孙晓:“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晕倒?”
“昨晚发烧,然后在车上就昏过去了……”
孙晓看她也是急白了一张脸,也没再继续询问,这段时间,南哥的状态都不大好,这么一场大病似乎是憋出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公司负责艺人的领导也过来了几个,最后来的是南石道的妈妈宋美玉。
她穿着格外奢华的皮草外套,脖子、手上都佩戴华丽的首饰,虽然年过半百,但十分雍容时尚。
她一路哭着过来。
孙晓连忙上前安慰:“阿姨,南哥现在还在急救,你先别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我的心都快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这个……起初是发烧,后来……我也不在现场,得问一下我同事。”
宋美玉一看孙晓说的同事是陶可时,一双眼睛瞪得比同铜铃还大。
陶可为什么在着?刚才孙晓说是同事,难道她是为了接近她儿子才成为他们的同事的吗?
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很想质问她,但在场的连赵高赵副总都在,她不能让人知道她跟陶可认识。
正在此时,急救室的病房已经打开,医生出来说道:“病人已经苏醒,生命迹象平稳,暂时不用太担心,具体的结果要等化验之后才知道。”
然后护士推着南石道出来。
宋美玉迎了上去,并回头狠狠瞪了陶可一眼。
陶可站在人群之后,看着南石道被送入病房。
她走出医院,天色已经全黑了,而她现在还在宣城,拿出手机看时间,有两个上官厉家中座机的未接来电,估计是上官月夕打的。
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是上官厉的,她都没有听见。
一则未读信息。
厉总:看到短信给我回电话。
陶可看时间,19:48。
大雪纷飞,宣城街头来往不息的车辆,十字路口,红绿灯前站着的人群的面孔,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冰冷麻木……
绿灯亮起,人群黑压压的走过湿答答的斑马线,那些被碾压得脏乱的雪,不断再被一双双鞋子践踏……
而她,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陶可播出了电话,但却不是给上官厉打的,而是陶然,这个时候,特别想听他的声音。
如果这世上没有陶然,她也许早就消失在某个陌生的街角,陶可时常有这样的感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叫唤:“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