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噗嗤一声笑了,指着悍刀的脸对霜降说:“悍刀可真是有趣。”
“赶着紧吧,郡主诶。”
霜降很是着急,但寒月反倒停下不走了,“霜降,你觉着宫里突然来这么一道圣旨,究竟是什么目的?”
“皇上的心思,奴婢哪能乱猜呢。”霜降拉着寒月的小胳膊就大堂那边赶,“郡主,咱吧这领子理一理,小心灌风进去,冷得紧。”
寒月却仍旧在思索这个问题,“等会儿,霜降,这事咱们得琢磨透了,那齐豫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这道圣旨又是什么圣旨。”
“哎哟我的郡主,圣旨都到家门口了,咱走两步听那秦公公宣旨不就知道了。你再耽搁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是去圣旨不敬啊,对圣旨不敬就是对天家不敬。郡主诶,你有几个脑袋够被砍的?”
寒月不以为然,“说得那么严重干嘛?不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么?”
霜降干脆直接拖着不情不愿的寒月往大堂去。
秦福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以往他亲自到长乐城各家府里宣旨,哪个不是立马出来跪接圣旨?唯独到了齐王府,这寒郡主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然敢让他等这么久!
陈伯察言观色,连忙奉上一杯热茶,“秦公公您请喝茶。”
解释的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此时只能耐着性子祈祷那位小祖宗能够快点儿。
“本郡主近来身体不适,让秦公公久等了!”寒月的态度不软不硬,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
秦福海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咱家等不要紧,只要替皇上把旨意传到就是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寒郡主,赶紧接旨吧。”
双手将圣旨一摊,根本不看寒月的脸。
寒月也气得够呛,这老小子那嘚瑟劲儿,算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暗自腹诽,一众人齐齐跪在地上。
“……齐王府有女寒月……德行有失,不知礼数……禁足齐王府反省……”
寒月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圣旨居然是要禁足她?他齐誉凭什么这么做?她究竟做了什么,就这么碍他齐誉的眼吗?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难看!
寒月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几乎快要喷涌而出。
秦福海见寒月许久没有动作,颇有些不满地提醒道:“谢恩吧。”
尾音拖得老长,又尖利又难听,寒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秦福海冷哼一声,“寒郡主,以后就在王府里好好学学规矩,这对寒郡主以后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还不赶快叩谢圣恩?”
寒月被秦福海这副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做派戳中心火,正要发作之际,霜降扯住了她的袖子,“郡主,秦公公还得赶着紧回宫复命呢。”
寒月被这么一阻,心神平复,立时行了跪拜礼,高呼:“谢主隆恩!”
等到秦福海走后,寒月遣散了众人,暗暗咬牙切齿道:“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儿,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不过是齐誉养的一条狗罢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好受!”
“郡主啊,你消消气,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你的碎嘴,这才让皇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若是咱们齐王府还不收敛些,那不更教人捉住把柄了?”霜降安慰着寒月。
寒月冷哼一声,“皇上身边能说上话的,除了庄皇后就是佟贵妃,这两家儿没一家跟我是交好的。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寒月目露寒光,霜降在旁看得一惊,“郡主,你想做什么,你可别做傻事啊!”
“我现在能做什么?霜降,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只能等着别人来投食呢,那姓佟的与姓庄的实在欺人太甚,我只要稍微一反击,别人的打压就来了。看看,圣旨!什么破圣旨!”
寒月气急了,直接把圣旨扔在地上,霜降连忙捡起来,又四处看了看,才说:“这可是圣旨啊,我的郡主,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你这就算欺君之罪了。”
“离赏雪宴还有几天?”
霜降算了算,“大抵还有五天罢。”
“来不及了,你帮我送信到饮血山庄,请宁郡王出来见一面。”寒月被这道圣旨彻底刺激了,原本犹豫不决,此刻总算下定了决心。
“郡主,你真的要答应六爷的条件?”霜降再三确定。
寒月点点头,“为今之计,我难道要坐等那姓齐的随意安排吗?我做不到!”
“郡主,奴婢一直你不明白,你为何对赏雪宴这般忌讳?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我还能找到个如意郎君?哼!痴心妄想!”寒月忍不住骂了霜降一顿,“你看现在天家对我的态度,你觉得他会给我好日子过?我现在还披麻戴孝呢,他就让我进宫参加赏雪宴,旁人看来还以为是我不安于室,紧接着又听信那两家的谗言,一道圣旨禁了我的足!虽说我不看重女儿家的名声,但这未免太不把我寒月当人看了吧!他这是恨毒了咱们齐王府啊,霜降,你明白吗?”
霜降似乎有些懵懂,可突然听寒月这么说,心下大骇,“若咱们齐王府招了天家的恨,那郡主你……还有活路吗?”
霜降惊恐得都快哭出来了。
“自是没有的。”寒月闭上眼睛,就想起了前世那一幕幕,“所以我要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是,奴婢这就去饮雪山庄。”霜降心痛地看着寒月,眼圈都红了,出门前又叫来春雨和小满好生陪着寒月。
春雨道:“那个叫小六的丫头,已经进府了,奴婢让安排在院子里做活,先不让她近身伺候。”
寒月点点头,“那个小六就是阿四的妹妹对吧,好生看顾着,要是能用的话就用,用不着就派到其他地方去。”
入夜时分,霜降回来了。
“奴婢已经跟六爷带了信,若是无意外,今天晚上就会得到消息。”
“你亲眼见到梅负雪了么?”寒月问。
霜降道:“见过了,奴婢只说郡主想见他,并未说别的。”
“我被禁足的消息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避嫌,兴许今晚不会过来。但我出不得门,只能在这儿等他的消息。”寒月默默地望着天上,似乎隐约有一弯月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