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觉醒来,就从看到了晨曦中的楚桓,正坐在窗下,擦拭着一柄黑色的长剑。他神色很是专注,看着长剑的目光就如同看着最心爱的情人。
“有那么好看么?”如意酸溜溜问道。
明明自己才是美人呀!
楚桓抬眸,轻轻一笑,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
小心肝儿颤了颤,狠狠鄙视了一番自己的好色忘义,如意姑娘便爬了起来,颠颠儿地凑到了楚桓的跟前。
楚桓伸手将人环在怀中,手上不停。
“这剑之前没见过呀。”如意见那剑漆黑如墨,剑柄上刻着古朴的纹路,“这是你战场上的佩剑么?”
伸手就想去摸一摸那剑。
“莫动。”楚桓将她手抓了回来,见她肩头上有根落发,拈了起来,对着剑身放下去。如意就瞧着那根头发飘飘悠悠往下落,落到剑身上,断做了两截。
“这就是传说中的吹毛立断么?”如意睁大眼睛。这柄剑瞧着乌漆墨黑的,“绝世的名剑不是应该亮如一痕秋水,只一出鞘便能耀花了人的眼睛么?”
楚桓失笑,“都哪里听来的?”
如意哪里能说是上辈子学到的呢?笑嘻嘻不说话。
“难道是二哥诓你的?”楚桓倒是没想别的,自发为如意找了个理由。安远侯府除了苏长卿是个武夫外,谁还跟如意说什么刀剑之类的?
如意心虚地点点头,这锅给二哥背了。
“是啊,二哥还说,什么巨阙鱼肠啊,紫电清霜啊,都是这样呢。”
“这把剑没有那么大的名头,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楚桓怕伤着如意,将长剑归鞘,让如意的手指顺着鞘上纹路滑动,“这是我师父的佩剑,陪了他大半生,后来便给了我。”
他虽是武将,但对所谓的名刀名剑倒没有什么执着的。在他看来,武器能物尽其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这剑貌不惊人,但随着师父征战半生,又在我手中十来年,不知道见过了多少的血光。若论剑上煞气,不仅不弱于任何一柄稀世名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剑这东西,本就是凶器,要什么名气?”
如意点点头,颇为受教,且举一反三,“我明白了。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楚桓:……
“小丫头无法无天了?”楚桓放下剑,伸手就朝着如意身上作势呵痒。
如意尖叫一声:“救命!”
趁着楚桓晃神,兔子似的跳了起来,跑到了外间,隔着粉色珍珠串成的帘子朝着楚桓笑。
“回来!”楚桓脸色黑了。这丫头,身上就只穿着宽宽短短的一件儿寝衣,底下玉色薄纱的裤子,外头的日光一照,全身上下若隐若现的,还有没有点儿自觉了?
如意吐了吐舌头,又跳了回来,扑进楚桓怀里安抚炸了毛的美人相公。
“什么时候,你能舞剑叫我看看呢?”如意抱着他脖子,蹭了蹭,“想看你的英姿。”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肯说甜言蜜语的时候,楚桓还真招架不住。忍了忍,没忍住,他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好啦,想笑就笑么!”如意晃着他肩膀,“有我这样的美人崇拜你,你该立时就拿起剑呀。真是不解风情,唉……”
正说着话,外头海棠的声音传了进来。
“世子,大奶奶,荣华轩那边的青竹来说,国公和二太太不知为何又闹了起来。请世子过去瞧瞧呢。”
楚桓的手正要探进如意身上那件儿碍眼的粉白色的寝衣中,听了这话皱眉,冷声道:“叫她滚!”
青竹就站在门外头呢,听见楚桓冷厉的声音,顿时哭道:“世子,您快去看看吧!国公差点儿打晕了太太呀,奴婢们谁也拦不住,求您救救太太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跪下了,就要朝着屋子里磕头。
海棠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怒了,“你这是做什么?”
给了木槿一个眼色,木槿会意,一把将青竹提了起来,喝道:“闭嘴!你们荣华轩那点儿破事,世子愿意就管,不愿意,你还敢强逼着不成?滚!”
她手劲儿极大,只一把,就将青竹顺着院门扔了出去。
青竹啊的一声,被砸在了门前,摔了个七晕八素。她晃晃头,就见木槿大步走出来,艳丽的面孔上都是厉色,不敢再多说什么,咬了咬牙,爬起来就往荣华轩里跑了。
才一进了院子,就听见赵氏一声长嚎,凄厉至极。外头的游廊上,跪着一片的丫鬟。
青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蹭了进去。
屋子里,赵氏衣衫不整,头发都披散了下来,抬起头哀哀怨怨看着荣国公,“表哥,你,你别急啊,总有法子的。咱们请最好的大夫,你别生气……啊!”
荣国公赤红着眼睛,一把抓起了赵氏的头发,把她按向自己,野兽似的嘶吼:“你给我含住!”
赵氏虽然出身寒微了些,也总爱做些小白花儿的模样出来争宠,但她是正房的太太呀,怎么能做这样的下贱的事情呢?
娇美的脸上一片血红,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