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纾伟不想和我在这方面多掰扯,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呢,的确是要走的,不过却不是走货,而是去境外接一个人。至于这个人什么身份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据华弥驰说这个人对于我们而言相当关键,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也相当关键。”
“又走?天啊,单纾伟,我们这才回来有几天啊?弥驰集团的业务再怎么繁忙也不至于会繁忙到这种境地吧?难不成弥驰集团除了贩毒和军火之外还要做人口贩卖么?你知道现在这几天的时间对于我来讲有多关键么?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单纾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晃了晃脑袋故作轻松地刺激着我,“和上次一样,具体什么时候走我不知道,我只是先负责将这次任务告知与你让你早做准备而已,这几天你该干嘛仍旧是可以干嘛的,至于能不能干到你认为最重要的那件事,我可就不知道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趟出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华弥驰那边不会再安排人跟着我们,所以祥子的安全你这趟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狠狠地看着单纾伟的背影潇洒地离开后,我无奈闭上眼躺在床上,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厢还没有想出最佳的向方嫄求婚的方案,那厢就被单纾伟给通知到又要去犯法,真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事情被方嫄给知道的话她还会不会答应嫁给我,只怕到时候第一个跳出来举报我的人就会是她吧!突然间身心一阵疲惫,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憋屈!
求婚的打算被单纾伟给浇灭了之后我便再没能重新燃起最初的热情,脑中一直纠结着的就是他讲过的再次出行去接人的事。单纾伟虽然没有说明白我们即将要接洽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围绕着大框框给出来的描述让我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这个人
的真实身份。
恰如单纾伟所说,马律师在上一次的走货途中死了,幕后团伙也就丧失了和我们这群棋子联络沟通的关键性人物。现如今突然间横空出世了一个关键人,而且让我们绷紧了皮单独走一趟去接洽,用大脚趾也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应当就是来顶替马律师作用的人——我们的新领导。
虽说幕后团伙在马律师死后重新筛选派遣一个人过来接洽也无可厚非,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囊括了军火走私和贩毒这两样最要命的大生意的团伙,是不可能将我们这些编外棋子给闲置太久的,越早派遣相关人员过来熟悉情况,也方便接下来的安排。可是把事情换个方向重新再想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说明着什么。
马律师的死是个意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马律师死了之后的情况变得有点儿复杂这一点也不容忽视。现在就我所知幕后团伙在弥驰集团中暗中操作着的几个人有我、单纾伟、华弥驰,以及弥驰集团本来真正负责安保的人,剩下的其他人,则是通过我们几个人延伸出去的,不能够算得上是直接控制。
从上次走货的情况来看,马律师所带领的我们这支来自弥驰集团的小分队和孔皓所带领的直接押货的小分队应当是属于并列的关系,也就是说我和单纾伟是归马律师管辖,是属于下级,而孔皓在走私这件事情上的身份却是和马律师平等的,只是他们两个分别管辖着不同的版块。不得不说,幕后团伙所铺设的这张犯罪的网的确是泾渭分明,相比较政府里面的部门设置都不遑多让,每个不同部门所负责的工作都不一样,涉及到交叉作业的时候各个部门再合作进行,就像上次的走货一样。
想到这些,我才终于把上次走货回来没有弄懂的情况给想明白了。难怪马律师临死的时候所想的
都是让我们完成交货,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背囊里有面粉的事情,或许,他的确是根本就不知道,毕竟直接和货物一起的是孔皓的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曾会那么耿直地直接通知‘肥佬’过来打劫我们,因为他也是对实际的货物不清楚的,以为我的背囊里那几十公斤的东西全都是值钱的黄金白面。
也难怪,当马律师死后孔皓会那么着急,表明他并不知道买家留下的交货讯息,因为这些信息可能由头到尾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我还以为他是诓我们的,可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又觉得不像。
小曾的事情也是,我当时还在暗想孔皓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容人之量,小曾反水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竟是连一句多余的问责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不过是因为那个可以让他问责的小曾的领导马律师已经死了,他跟我们这几个啥也不知道的虾兵蟹将问责也没有意义。
不知道这些情况单纾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想,他或许应该是知情的,要不然从我这儿得知了马律师临死前曾经怀疑过他真实身份的事情后他却是连一点儿慌张都没有,应当是一早就知道就算是马律师有过这些怀疑,应该也不会跟孔皓这个其他部门的人讲,而相较于我这个同部门跟他平级的人,他是根本无需担心的。
难怪马律师在快要咽气之前会那么突兀地告诉我这么多情况,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虽然这样的管理方式虽然有一定的漏洞,但是幕后团伙只需要一招就能解决掉这个漏洞所带来的潜在性危害。
马律师死后他对于单纾伟的那些怀疑除了我,自然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如若我沉默到底,那么埋在弥驰集团这条线里就永远会存在一个定时~炸弹,而我说与不说则要看自己的心情,说实话,与我而言的确是没什么好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