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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一粒红尘2 独木舟 8158 2024-11-15 23:10

  她终于知道了,两个“不对”的人非要在

  一起,就只会制造出层出不穷的麻烦,一

  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

  不管他对她有多好多珍惜,不管她有多想

  成全他成全自己,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力

  量阻挡在他们之间。

  [1]

  齐唐一直在看手机,对面位子上的Frances则一直在看他。

  这次单独会面,齐唐原本仍是想要拒绝。

  Frances在电话里幽幽长叹:“只是叙叙旧而已。齐唐,你我之间真的连这点儿情分都没有了吗……”末了,她话锋一转,“还是说,你怕见我?”

  正是最后这句话挑起了齐唐的好胜心:“有什么好怕的。”

  “是呀,那就见个面嘛。”Frances满意地笑了,齐唐啊,这一套对你还是管用。

  他们约在了那间不对外营业的私人咖啡馆,也是在这里,齐唐曾郑重地向叶昭觉表明心迹。

  老板是齐唐和Frances共同的朋友,见到齐唐时,老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齐唐懒得解释,随便吧。

  这里原本就只有五张桌子,现在又增加了一些大型绿植,三百多平方米的面积被分割成几个隐秘的空间,每一片小区域都犹如一个独立的小丛林。

  齐唐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这个时间,大概也不会有其他客人来。

  Frances慵懒地倚在靠枕上,斜着眼望齐唐:“上次那个女孩子,真是你的女朋友吗?”

  齐唐面无表情:“有问题?”

  “没有啦……”Frances拉长了话音,“只是有点儿意外,以前不知道你会喜欢那种类型。”

  齐唐冷眼看着她,没有再接话。

  气氛有点儿冷。

  Frances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们之间不用弄得这么敌对吧?”她往前探了探,眼神很温柔,语气比眼神更加温柔,“齐唐,你变化好大……”她试图用这种暧昧的语气,把两人带回往昔。

  她边说着,边伸出手,从桌面上一路缓缓地滑过去。

  最后,握住了齐唐的手。

  这个动作,让齐唐有些猝不及防。

  那一瞬间,他脑中所有尘封的记忆,都随着Frances温热的手心开启。

  那些长久以来,他缄默以对的往事,苏醒了。

  这些年来,他在任何场合都绝口不提Frances。

  他自己不提,别人也不敢提,于是这个名字这个人就成了某种禁忌。

  “你一直都不肯原谅我。”Frances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怎么可能,都是些陈年往事。”齐唐微笑着,一种充满了距离感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

  “我一直都希望能够有一个机会和你冰释前嫌。”就像是剧本上规定的动作,Frances在说完这句话后—一,二,三,眼泪稳稳当当地落下,“可是我没有想到,等这个机会,竟然要等这么久。”

  Frances的姿态,语气,还有她说的话都充满了浓重的表演痕迹。

  齐唐有点儿不耐烦了,无论Frances是想要忏悔也好,或者如她自己所说的—“叙旧”也好,他都没有太多兴趣。

  她没什么改变,还是把别人都当傻子,笃定地认为只要她说几句示弱的话,掉几滴眼泪,对方就会心软,服输。

  她也还是不明白,再傻的傻子,经历过那样的愚弄,挫败,总会吸取点儿教训。

  撞过电线杆的人,都会记得那根电线杆。

  “晓彤,一切早就过去了。”

  听到齐唐叫自己的小名,Frances显然呆住了。

  除了长辈,几乎已经没有人会这样叫她,这一声“晓彤”,瓦解了她装腔作势的伤感。

  那个腼腆,内敛,慌张,爱她爱得不顾一切,任她差遣的年轻男生,已经在尘世的历练之中,长成了一个清醒,漠然,警觉的成年男性。

  这些年,他一定有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女伴,他的人生一定增添了丰富的情感经历,情爱这回事,他大概早已经免疫了。

  Frances心里一颤:眼前的这个齐唐,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齐唐又看了一下表,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这么乏味地过去了。

  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时间被这种事情所浪费,就在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预备起身告辞时—

  Frances说:“我离婚了。”

  她的声音很轻,话语的分量却很重—重到像是有一双手把齐唐生生地摁回到座位上,他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出轨。不奇怪呀,男人不是都这样吗?”Frances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样子,像是谈论天气,超级市场的货架,或是一顿不够美味的晚餐。

  齐唐沉默了,他有点儿摸不透Frances的心思。

  “你不是早就说过,我的婚姻不会幸福。”Frances叹了一口气,语气里的遗憾并不是装的,“倒是让你说中了。”

  齐唐的脸色即刻阴沉下来,他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

  Frances的婚礼前夕,他们俩在酒店的房间里,关了手机,与世隔绝,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几天时光,怀着告别的心情,悲伤地温存和缠绵。

  他甚至记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刻,是在Frances和她当时的未婚夫打完电话之后,他出于嫉妒,也出于赌气,故意呛她:“嫁给自己完全不爱的人,你不会幸福的。”

  而Frances裹着被单,披散着长发,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是完全不爱他。”

  “……”

  “齐唐,没得商量。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

  “当年是我太软弱,没有勇气反抗长辈的安排。”回想起往事,Frances脸上满是自嘲,“过去这些年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勇敢一些,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她用忏悔的神情望着齐唐—

  他必须承认,即便是今时今日,他也不太受得了Frances这样的凝视—“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知道我是爱过你的。我们之间……别人不清楚,但你是清楚的。”Frances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齐唐,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我们能不能重新……”

  她身后,那棵散尾葵的叶子在微微颤动。

  “晓彤,”齐唐往后退了一步,“都过去了。”

  他说得干脆简洁又直接,就像面对一个喋喋不休的推销员,短短一句话就拒绝了对方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Frances原本要说的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硬是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挤出一个违心的笑:“是因为那个女孩?”

  “和她无关。”

  “你爱她吗?”Frances又问。

  “和你无关。”齐唐有些愠怒。

  “这不像你的风格呀……”Frances笑了起来,可是她的眼睛里却一点儿笑意也没有,“当年小爱当着那么多人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可是斩钉截铁地承认了。”

  齐唐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他只是有些恍惚。

  眼前这是真实的吗—

  自己曾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和她在一起,几乎众叛亲离。

  小爱伤心,父母失望,朋友们痛心疾首。

  得知她和别人订婚的消息,自己伤心欲绝,甚至丧心病狂到想要破坏她的婚礼。

  多年后,还是同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嘴唇一张一翕,往事重提,却字字句句都满怀恶意。

  齐唐从来不怯于承认,自己辜负过一些人,伤害或是亏欠过一些人,可是唯独对Frances,他问心无愧。

  她曾是他青春岁月中分量最重,色彩最艳丽的一笔。

  可是眼前这一幕,令他觉得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充满了黑色幽默。

  齐唐别过头去,不愿让Frances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生平第一次因为“重逢”,而感到如此强烈的悲哀。

  片刻,他恢复了理智,那分分秒秒的错乱和失落已经过去了,永远地过去了。

  他转回面孔,静静地看着Frances,那目光里一丝感情都无。

  “Frances……”他换成了和其他人一样对她的称呼,“你保重。”

  有种东西在他的心里彻底碎掉了—就像一只保存了很多年的瓷器,从高处跌落在水泥地面上,稀里哗啦,一地粉碎。

  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他感觉自己从长久以来的桎梏之中解脱了。

  “我曾经一直认为,自己人生中称得上遗憾的事情不多,你算是一个。”他没有回头,“但是现在,不是了。”

  现在,他很想去见叶昭觉,迫不及待地想去。

  Frances被齐唐说的话给深深地刺痛了。

  那晚叶昭觉挽着他的手臂,用挑衅般的语气说“我是他女朋友”,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宠溺的,像成年人看着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对比之下,Frances深感屈辱。

  “你等等。”

  齐唐回过身,怀着一丝警惕和一丝不安,他不知道她又想要干什么。

  Frances走近一步,她的笑容沾满了毒液,唇齿之间又有鬼魅:“你跟我可以了断,可是,你跟孩子呢?”

  齐唐整个人都呆住了。

  藏匿在茂密植物群中的单薄身体,因为负荷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震撼,而微微地颤抖起来。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似乎一口都没有动过,残存的最后一丝香气挥发在空气当中,没有人知道。

  就像,没有人知道,命运兜兜转转—某些事情—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老街本来像世界上千万条道路一样,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可是这里的居民都选择性地忽略了它的本名。

  久而久之,“老街”成了它约定俗成的名字。

  而乔楚,就在这条街上长大。

  她记忆中的老街和现在几乎没有分别,一排门面数过去还是那些小美容店、小诊所、家菜馆、理发店、彩票店、水果店,还新开了一间巴掌大的进口食品铺子,门可罗雀,老板整天趴在柜台后面玩iPad。

  时间在这里好像过得比别处要慢。

  顺着街头一直走到街尾,不出意料,乔楚看到了那家早餐店。

  她还记得,小时候冬天的清早,她拿着早餐钱,走到店里,指着摞得比自己还高的蒸笼,叫老板—“我要买包子。”

  蒸笼盖揭开的时候,会有大团大团的白色蒸汽喷薄而出,弥漫在空中。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一瞬间就是仙境。

  多年后,小女孩穿过白色的蒸汽,离开老街,头也不回地闯入万丈红尘之中,她懂得了生之可忧,死之可怖,也一并懂得了成人世界里那些算计,周旋,和欲望。

  她变了许多,而老街没变过。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那端的人嗓门很大:“你在哪儿呢?”

  “拐个弯就到了,催什么催啊,显得你们多忙似的。”乔楚笑嘻嘻地说着听起来很不客气的话。

  外婆去世之后,她与这条老街的缘分其实也就终结了,是因为这群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还住在这里,她才会偶尔回来看看。

  挂掉电话,早餐店老板娘正巧看见了她:“呀,是小楚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越来越漂亮啦。”

  乔楚笑了笑,心里有种暖融融的东西,这种东西让她有点儿想哭。

  拐了个弯,就看见一家台球室,三个叼着烟的年轻人坐在门口打扑克,剩下几个在旁边围观,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整天没什么正事儿。

  乔楚远远地冲着他们“喂”了一声,听到她的声音,那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咧开嘴笑了。

  中午在饭馆里,乔楚笑着嘱咐众人:“都不要讲客气啊。”

  大家说说笑笑的,小饭馆里热闹得不行。嘻嘻哈哈的一群人之中,唯独坐在乔楚右边的男生沉默不语。

  他眯起眼睛看她,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你不开心啊?”

  乔楚一愣,有这么明显?

  对方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我还不知道你?

  这个男生是这一群人里带头的,大家都叫他“阿超”。

  全世界好像有无数个“阿超”,但乔楚只跟这一个阿超有交情。

  阿超小时候,父母老打架,动起手来整条街的人都拉不住。

  架一打完,他爸就出去打牌,他妈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双方好像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

  好多次,阿超被遗忘在家里,没钱,没饭吃,饿得发昏。乔楚的外婆实在看不过去,就让乔楚去把他叫到家里来,给他一双筷子一个碗。

  外婆从来也不多问他父母的是非,只说自己家饭菜做得太多了,自己和乔楚吃不完,叫他来帮忙。

  男孩子自尊心强,阿超很少会说谢谢,外婆叫他吃饭……他就真的只闷头吃饭。

  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可是他心里记得,一顿饭就是一点恩情。

  他吃了这家多少顿饭,就欠了这家多少恩情。

  阿超点了支烟,声音不大,语速很慢,但确保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听清楚:“小楚,你跟我们就不要见外了,有事就直说。”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纷纷停下动作,跟着表态—

  “是啊,小楚,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谁惹你了,谁欺负你了,你一句话的事!”

  ……

  乔楚半天没吭声。

  那种暖融融的东西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弄得她越来越想掉泪。

  长久以来隐忍不发的委屈和憋屈,终于到了一个可以摊出来大大方方晒晒太阳的时候。

  这些男生和她后来认识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他们一身匪气,举止粗鲁,没受过太多教育,眼界有限,没挣过大钱也没什么见识,平时和她来往得也不多。

  他们混得虽然不怎么样,但都挺有骨气,从来没找她帮过什么忙—即便是在她最风光的那个时候,钱多得都不知道要怎么花的时候,他们也没想着要占她一丁点儿便宜。

  他们是她的发小—也仅仅只是发小,她成年后的生活,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他们只会在她偶尔心血来潮回来看看大家,坐在夜宵摊上,就着烧烤喝着啤酒的时候,拍着胸口跟她讲:“谁要是欺负你,回来告诉我们几个,管他是谁,男的女的,一定替你出头!”

  他们可不知道“男女平等”“女权主义”这些先锋的名词。

  他们只知道—小楚是和我们一条街上长大的姑娘—她混出去了,有出息了,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每次回来都穿得光鲜亮丽,听其他女孩子说,她一双高跟鞋要好几千,一个包要好几万,谁也不知道她的钱是怎么来的,可那又怎么样—

  对于他们来说,小楚还是小楚。

  在他们浅薄的世界里,只有一些简单粗暴的原则。

  反映到乔楚身上,那就是:“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乔楚深呼吸一口气,盯着自己面前的空盘子,缓缓地说,“我想教训个女孩。”

  谁都没接话,都在等她自己把话说完。

  “她抢我……男朋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采取这个说法。

  阿超把烟蒂丢在地上,很为难的样子:“女的啊……不好吧,我们还是没那么坏啊。”

  乔楚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我没那么丧心病狂。”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不想伤害她的人身安全,只是想稍微教训她一下。”

  阿超有点儿疑惑:“又不伤害她,又要教训她,那怎么弄?”

  乔楚神色凝重了些,环视了周围一圈,怀着某种坚定的决心,说:“那女孩有个工作室,稍微弄点儿小破坏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阿超歪着头笑,拍了拍乔楚的肩膀,“这样你就出气了?”

  “嗯。”她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下暴雨的那天夜里,闵朗的意外出现,对她来说,就像是生活在悲惨世界中的人忽然捡到了一颗糖。

  遗憾的是,这颗糖未免也太小了,甚至不够甜到天亮。

  当闵朗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尽管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可她还是敏感地立刻惊醒,见闵朗起身蹑手蹑脚地穿衣服,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她挣扎着坐起来,拧开台灯,看到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

  闵朗一时哑口无言,他不能说实话,可也不想撒谎。

  也许是那一刹那,他的表情,眼神或是气息,泄露了秘密,乔楚望着他,心里一片雪亮。

  她难以置信—那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推断已经到了嘴边,但她不愿意说出来,仿佛只要不说出来,这个推断就不会被证明。

  “闵朗,我不是非要你和我在一起,”她忍着心里的剧痛,平静地说,“但是你不可能同时既选择我,又选择她,你明白吗?”

  闵朗靠着墙壁,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很想告诉乔楚“我已经想明白一切,只是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或者是说服她“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同于以前”。

  可是“最后一次”这种话,听起来实在太虚了。

  这一切,很像那个著名的“狼来了”的故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你走吧。”乔楚笑了笑,关上了灯,房间里又重新归于黑暗,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闵朗依然站在墙边,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乔楚感觉到闵朗又重新躺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吻她的头发。

  她挣扎了一会儿:“你走吧,不用你管我。”她知道这个时候逞强毫无意义,可是她忍不住非要这样讲。

  “我不会走的。”闵朗今晚脾气出奇的好,他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乔楚抱得更紧了一点儿,“以后也不会走了。”

  可是,晚一点的时候,他还是走了。

  在他重新躺下之后不久,徐晚来连续发来了三条信息。

  第一条是:“我的猫不见了,两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条是:“我现在在79号,你在哪里?”

  第三条是:“你和乔楚在一起对吗?我过去找你。”

  看到第二条时,闵朗已经意识到,徐晚来已经失常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来了—那,怎,么,办!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必须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闵朗走时,乔楚默然地站在窗口,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她的心窝上反复捅着。

  她望着路灯下,闵朗匆匆而过的背影—他还是走了,无论他自以为他的选择如何坚定,只要徐晚来闹一闹,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徐晚来一天不肯放手,闵朗就一天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徐晚来并不是掌握了闵朗的弱点,而是成为了他的弱点。

  对于闵朗来说,他和徐晚来之间畸形的情感关系,就像是某种毒品,他想戒,可是未必戒得了。

  这一点,乔楚已经明白了,可是闵朗还不明白。

  深秋的凌晨,暴雨过后,空气里充满了冷冽的味道。

  乔楚在那一刻,心里生出一股狠劲—这个念头早已具有雏形,她以失望、怨恨和愤怒喂养它,日复一日,它越来越强壮。

  她终于不能够再继续压抑自己:徐晚来,总该有个时刻,有些事情狠狠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是谁。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乔楚自然没有向阿超他们讲清楚,她只是给了他们Nightfall的地址。

  阿超又点了支烟,他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吧。”

  此刻的乔楚,并没有意识到,命运已经渐渐露出狰狞的面孔。

  她的一生,将就此改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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