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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下)金鸭又失窃

跑马山传奇 长疆 5264 2024-11-18 21:15

  江边一段较为宽阔平坦的驿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不远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位过客,在冬日的阳光下微微眯缝起眼睛,似乎很随意地打量着从眼前经过的这一伙人马。二十几匹骏马背上各负一人走得正欢,骑在上的皆是十分精壮的藏人汉子,一个个身后跨有一杆叉子猎枪腰前横别一柄两尺余长的藏刀。

  一匹匹骏马的步子平稳快速,骑手们彪悍的身影瞧在他眼前掠过,传入耳中的是均匀清脆的马蹄声。这位过客不禁暗暗赞羡道,还真是好汉配好马腰间别好刀呢!难怪秦文彪这家伙总是想打这川边藏地的主意,还以为他肚内的小九九无人知晓,这位过客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在这队人马的后面有一人一骑急急赶来,稍近一些看出是个姑娘。此刻的她正骑在那匹‘雪花儿’背上,这‘雪花儿’根本用不着她扬鞭就已赶至打头的一位汉子身旁。娜珍座下的‘雪花儿’放慢叫一声道:“尼玛阿哥,你瞧见的那个男娃真的像是南宫旭?”

  “南宫?我看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可能就是像。”走在头里的尼玛尚未开口,在他身后的达瓦故意插话道。

  尼玛笑道:“得啦得啦!达瓦你就别再惹娜珍妹妹了,小心吃晚饭的时候没你的酒喝。”

  “南公就是你们认得的那个娃娃?他要不是你们的朋友,我的这一棒下去就收拾了那两个偷金鸭子的盗贼。他就喊了那么一声,尼玛你为何就要我这个格贵住手?你没看出那个娃娃与他们是一伙的?”与达瓦并马而行的一个光头胖大汉连连摇头,身形格外高大,与同样是骑在马上的达瓦几乎高出一个头。

  “胖子大叔!”娜珍便朝他叫嚷起来:“我都说给你听了,那一男一女是有些让人讨厌,不过那金鸭子的确不是他们偷走的。胖子大叔,我知道你是维护寺庙的琼布格贵是铁棒喇嘛,可也得弄清楚是非再说嘛!”

  铁棒喇嘛琼布嘟嚷道:“我听说那个潜到五色海子底下去水性了得的人,也是娜珍姑娘你的朋友的朋友,你为啥要结交这些来盗窃咱们跑马山宝贝的人——。”

  “娜珍姑娘的这些朋友是保护金鸭子的。”离他们很近的扎西在马上道,“那个水下武功了得的叫水老哥,不过,到他手上的那只金鸭子是被那个叫秦将军的手下人从箫狗娃手中抢走了的。”

  达瓦冷笑道:“扎西你傻么?明明就是他几个盗走的还说是保护!”

  “我也打听过了,据说他只是抢先一步在洋人的前面下到五色海。”尼玛点头道。“如果落到洋人手里就难追回来了。”

  达瓦骂一句:“如果是被洋人盗走的,我达瓦拼命也要夺回来。”

  尼玛道:“只要扯上了洋人事情就没那样简单了。”

  达瓦咻咻地嚷道:“朝廷怕洋人我达瓦不怕洋人,他们有洋枪咱也有猎枪藏刀!”

  尼玛只是摇头,把话岔开道:“那个姓秦的将官部署手下夺得金鸭子之后,去京城的一路上还利用了镖局的人来护送,是混藏在一批药材驮子内的。”

  “过后方知。”达瓦懊恼地道:“咱们都是过后方知,不然早就夺回了金鸭子。”

  “那个姓秦的真是狡猾,先让水四哥得手以后再下手——”娜珍插了一句又自语道,对呀,咋没看见箫狗娃呢,南宫旭为何没与他在一起?

  扎西小心翼翼地向正在发怔的卓玛娜珍问道:“娜珍姑娘,那个南宫兄弟真的夺回了一只金鸭子?”

  娜珍点头道:“是真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在那个叫什么太平镇的地方打听到的。”

  “千真万确?”达瓦急切地再一次问她。

  “当然是千真万确。”娜珍点头笑了,“达瓦阿哥起码问过我三遍啦。”

  “我看这个南宫兄弟是变了,达瓦有些生气地嚷道:“既然他遇上了我们就该把金鸭子还给我们,他却没吭声,尼玛哥就不该放他先走,也不知阿哥和琼布格贵和他说了些啥。”

  娜珍道:“尼玛阿哥肯定心中有数的,再说南宫旭的武功也高,由他送回跑马山有啥不放心的?

  “咱们的武功未必就差了?”达瓦故意摇头叹气,“还有一只呢?哎!你说他的武功高为啥没将两只金鸭子都夺回来,还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南宫小侠防上鹰呢!”

  “达瓦阿哥!你——”娜珍催马赶上前一步,朝前面的尼玛叫一声道:“尼玛阿哥你听听,达瓦阿哥这是什么话?”

  尼玛笑道:“我可不管你两个的龙门阵,尤其是关于那个南宫兄弟的龙门阵,南宫兄弟是好是歹可是与我无关。”

  众人皆哄然一笑,接下来便七嘴八舌地继续议论起金鸭子的事来,马队也就明显走得慢了。说到跑马山镇山之宝被人窃走免不了群情激忿,只有打头的却尼玛不再说啥,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情似乎并不着急,只把目光来扫视着四周的景色。等到众人嗓音稍许平静下来,他才不慌不忙地道一句:“大伙儿说说看,咱们去不去瓦屋山上?”

  众人一时无声,只有达瓦立即应声道:“咋能不去看一看呢?我达瓦早就等着这一天啦!再说送回那金鸭子的事自有南宫兄弟去办,咱还省得费心。”话语中明显有牢骚。

  卓玛娜珍笑道:“瓦屋山上这次是群雄论刀,达瓦阿哥以为他的刀法有多厉害呢!”

  达瓦道:“如果有一百个刀客来比试,达瓦我总不会落到前十名之后的。”

  尼玛扭头瞧一眼兄弟,微微一笑道:“是么?”

  “尼玛阿哥,咱们都去嘛!”卓玛见达瓦有些发急,便插嘴道,“胖大叔也一同去嘛。”

  “我不习惯耍刀的。”铁棒喇嘛摇头惋惜道,“他们为甚么不来个论棒会?也好让我琼布这个铁棒喇嘛显一显身手。”

  达瓦道:“说不准明后年在咱们的跑马山五色海子旁边就会为琼布格贵举办一场专门的论棒大会呢。说不定铁棒喇嘛琼布大叔从此就名扬四海啦!”

  琼布格贵催马赶到达瓦的身侧只一伸手,就抓住了达瓦的后腰将其从马背上拎将起来轻轻地往自己的坐骑前俯身横放,另一只手展开蒲扇般的大巴掌高高举起,朝达瓦的屁股蛋上扇去……

  “铁棒喇嘛琼布格贵、劳慰劳慰卡祝卡祝、饶命饶命!”达瓦知道任何挣扎都是徒劳,只得告饶。

  铁棒喇嘛琼布格贵也忍不住咧嘴笑了,大巴掌也只是轻轻地落到他屁股上,达瓦却哎哟哎哟极为夸张地叫起来。琼布格贵只手一挥,达瓦便被他抛回到自己的坐骑‘雪豹’背上。

  娜珍笑道:“达瓦阿哥,你别装模作样太夸张啦!琼布大叔不过是轻轻地替你拍拍屁股上的灰罢了。”

  跟在后面的众人皆嘻哈大笑,有的说达瓦阿哥的嘴巴太嚼这下吃了苦头,有的道无论谁个遇上咱们雪山大力神琼布格贵就如小鸡遇上了大雕,更有人对琼布格贵的坐骑赞不绝口,瞧,起码有四五百斤重的两个人再加上那根百余斤的铁棒,这马儿的腰身腿脚竟然毫不发颤打闪

  琼布格贵却认真地问尼玛道:“你们真要去瓦屋山?”

  “琼布大叔也去吧!不一定都是要去比试刀法,大伙儿去瞧瞧闹热也是不错的。”尼玛道,他心下寻思,川蜀地带的武林盛会,按理说八九不离十南宫兄弟是要去的,还有不少的江湖朋友……说不定就能打听到那一对金鸭子的来龙去脉。但是,南宫兄弟却是使剑的,他会不会不感兴趣不上山去呢?又听说到明日这论刀会已剩下最后三天了。

  娜珍听到尼玛阿哥同意上瓦屋山,顿时高兴得笑起来:“是呀!大伙儿都上瓦屋山去瞧瞧热闹吧!”

  达瓦朗声笑道:“看看川蜀一带有那位女子的刀法比咱们娜珍妹妹更高明!”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达瓦阿哥可不要这么说。”娜珍止住他道,“我见到过刀法十分厉害的女子就不止一两个呢。”

  是呀,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哩!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咱们这一趟没白跑,我尼玛总算弄明白了那对金鸭子的秘密,幸得殷老伯的帮助这位老前辈果然厉害,难怪南宫兄弟在那个什么太平镇会得手……瞧过了南宫兄弟得到的那一只金鸭子,果然是……咱须得按照照殷老前辈的叮嘱,时候未到就只能是我尼玛一个人知道。

  尼玛正寻思着,被达瓦的喊声打断。他抬头看看天色道:“咱们寻个地方吃过晌午再赶路,争取明日上山。”

  娜珍的心下早已涌起阵阵波澜,南宫旭呀南宫旭,你让我寻你寻得好累好累!哎!都是我阿爸——为何非要我嫁给那个次仁家的少爷?那个次仁老爷让我讨厌得很!他不过是个头人罢了,还没做上土司就对下人狠毒得胜过毒蝎虎狼,他的那个少爷是一个只晓得吃喝玩乐骑在下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

  骑在马背上的娜珍不觉已将头低了下来,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受贡布老爷和次仁老爷派遣来‘保护’小姐的扎西见状,只能是暗暗替娜珍小姐着急。他赶上一步道:“娜珍姑娘,咱们到了瓦屋山上,说不定就会碰上你那几个汉人小朋友呢。”娜珍从来都是不许别人他称呼她小姐。

  却说此时的南宫旭正为这一顿饭钱弄得进退不得,他一手将皮囊拎起的同时将另只手再朝里面一探,更是大惊失色。空荡荡的皮囊已变得轻飘飘的?此刻他惦念的已不是那数十两银钱,而是那只事关重大的金鸭子!

  就在不久前路遇尼玛阿哥和那些藏人朋友,尼玛阿哥得知他要去瓦屋山,只是仔细瞧了瞧这件家乡的镇山之宝,却并未从他手里收回金鸭子,只是小声地告诫他,说是当下先由他保管着带回跑马山是最为妥当的,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当他告诉对方,另一只还在宫达仁手里时,尼玛竟然并不惊讶地只是点点头,并告诉他,已经安排了人去夺回来。

  这下可好,就这么一件宝物都守不住如何给打箭炉藏地地朋友交待?

  “不对!”猛地觉察到问题就出在方才的那一片刻,自打离开那个什么太平镇,除了晚间歇息外这随身的皮囊一路上皆没离身。即便是今日上午在千佛岩观看那岩壁上的佛像,这皮囊的分量也并无丝毫的变化。

  ‘也没啥,这位小哥不过是稍稍绕了点弯路罢了。’南宫旭耳旁回响起刚刚离开酒店的那人的嗓音,眼前闪出那人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影像。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心下闪念间他人已纵身飞出店外,身后只留下店小二慌张的叫声。

  “这娃娃付不出饭钱就跑了,还跑的极快简直就像是在飞一样?身上穷兮兮地掏不出一文来却有这等溜逃本事!”闻声赶来的店主和厨子与又惊又恼的小二,瞧着南宫旭拎着只空荡荡的皮囊飞奔而去的背影摇头叹气。

  “算啦!”店主只得对两个伙计招呼着叹息一声,“算啦!就算是损财免灾罢,哎!这个年轻娃儿是咋的?”

  须臾,却见南宫旭已返回店门,把目光朝楼上的窗户一扫顺即一个飞步纵身,待还守候在门首的店小二抬头细瞧时,其身影已在那扇敞开着的窗户处消失……

  不好!也不知这少年人去那楼上要干甚么?小二想到楼上还有一位此时算是店内唯一的一位客官,而且这是一位颇具派头出手大方的客官。他虽是不敢有所疏忽也还是心存顾忌地悄悄摸上楼梯,他的脑袋刚一露头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少年人手里的一把长剑正逼向这位老年客官,寒光逼人的剑锋离他项下不过寸余。对方却是一手端酒杯一手扶在桌面上,依旧沉稳地坐在酒桌旁,眯缝着双眼审视着项下的剑叶嘴里似乎是在观赏评论:

  “好剑!这可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剑,瞧这剑身纹路隐隐寒光袭人杀气暗露……只是老朽还没识出这是何名剑,干将、莫邪?不像;却又不是青釭、龙泉和青萍?”

  “哼!你少给小爷东拉西扯的,别以为小爷认不出你?鬼鬼祟祟跟在小爷身后也罢,却干起了窃贼的勾当盗取小爷的银两物件!”南宫旭认出了宫达仁,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南宫旭小娃儿,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爷不爷的,老夫我的侄外孙恐怕也比你小子还要大点。”宫达仁将手里那杯酒慢慢举起,至剑锋与项下间凑近嘴唇一口饮下。

  “哼!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就是要在你这个老妖婆的老奴才面前称爷!”南宫旭提高了嗓音道,“我问你,你为何总是要给小爷我添麻烦?”

  “你小子是无知,何为有志何为无志?真是少不更事,老夫看你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愣头青呢!也不想想,你在娃儿又为何要四处乱跑伙同那些人图谋不轨?那日如同一只猴儿一般被吊在川边七灯巷的网中,那滋味可好受?”

  看来他是早就认出了我?南宫旭冷冷一笑并不回应,手中的剑锋并无丝毫的退让,宫达仁的身子也没一点后移,依然是一手拎壶一手端杯慢慢地斟酒慢慢地独饮。

  “可惜呀可惜!”宫达仁竟将空杯子往剑锋上一放,连声叹气间竟还把那头颈摇晃起来,“可惜这么好的景色这么好的美酒,却没一个朋友来相陪对饮,就连眼前现身的一柄宝剑也无人同老夫一起作一番鉴赏。”

  南宫旭手腕轻微一抖,那只空酒杯已飞向半空,没想这宫达仁竟然身子笔挺地轻轻一纵,就将落下的酒杯衔到口中,他人依旧落坐到原处。还没让对方看清已将酒杯挂到仍指向他的剑锋上了。南宫旭的手腕又是一抖,这次酒杯便横向朝窗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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