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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上)一对夜行人

跑马山传奇 长疆 4199 2024-11-18 21:15

  蒋横道出这几句话来,朝四下瞧着的同时心头却又十分后悔,咱为何要向这小子吐漏出这些,我这嘴巴?真想抽自己耳刮子。可待到对方朝他一询问,他又管不住嘴了。

  南宫旭听到此处暗道,怪道这个什么宫大人的步法动作有些眼熟,原是如此,便问他道:“宫大人弄来那些个‘血滴子’后代究竟是要干啥?秦文彪和曾胖子又为何上京城?”南宫旭虽也知晓了个大概,还算忍不住想询问个究竟。

  “这——在下的确的确、是不清楚了,不清楚是皇上还是太后的旨意。”

  “废话!太后和皇上不都是一样的么?”

  “不——是一样、是一样的。”蒋横额头处竟然还沁出些汗珠来。

  “多半不会是替天下的百姓们办好事!”南宫旭眉头一皱道。

  蒋横心下嘀咕道,你少给我任意诋毁太后与皇上,皇上毕竟年幼,这朝廷若不是全靠着太后的撑持,还不知又要闹出多少长毛匪患来,大清的江山社稷恐怕就不安稳了。哼,我若不是中了你的下三烂手段……早就在暗暗地挣扎着欲调动起内力来,可是毫无效用。

  南宫旭像是想起恼恨的事来。攥着短刀的手突然朝木桌上一拍,骂道,“该死!”

  蒋横见对方如此举动还是忍不住一惊,接着又闭上了眼皮。其余众喽啰所受邪毒未能得到丝毫减轻,心智也就没被点醒,倒是少去了烦恼,故而跟随在塌鼻的屁股后面全神贯注专心专意地慢慢磕头,不像蒋横一般非醉非醒地反而深受折磨。

  南宫旭寻思,看来是再也问不出更多的名堂来了,再说自己也想不出还要问些啥。如果说当初归爷爷的叮嘱像一块磨石沉甸甸搁在他心头的话,那么如今却是他给自己立下了“切不可胡乱杀人”的规矩。被人称作小侠大侠的,听来还是有些受用呢,不过却又被这么一个‘侠’字就捆住了手脚。咱若是不理会旁人管咱是否是什么小侠大侠的又如何?只手已伸向身后的剑柄。

  南宫旭已将插在肩背后的郭达剑剑柄握住,在一旁的蒋横此刻恰恰睁开了眼皮,见状也不由得心下一颤……

  小爷我真想放开手脚朝这些狗混账短命鬼们大砍大杀一通!……又暗自摇头,咱未必就能随心所欲了?南宫旭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不觉又收回手来。

  “你这厮幸好没再欠下无辜人的命债来。”南宫旭朝他喝道。

  “还多亏了宫大人止住。”蒋横点头。

  南宫旭冷冷一笑,心下便寻思,先前,这厮那副气势汹汹要割小爷脑壳的样子,小爷我一想起就来气!这姓蒋的该不该死?如若我南宫旭没武功本领,早被他砍下了头,看来他是该死!复又瞧蒋横一眼,本想一刀割了他脑壳下来的,不知是咋的,瞧他那副闭目受死的模样,就有说不出的别扭。忽又闪念道,不过看他还没为难我段师兄的面上,却又有些下不了手。说来也是,是小爷我自个儿决定要吊在树上瞧一瞧闹热的,再说此人……他见蒋横也说了些实话,又想到他方才在自己眼皮下倒也还没对小爷我动手折磨。觉得算是有了些不割此人脑袋的理由,便将藏刀慢慢插回了刀鞘。

  蒋横虽然能够说话,身子依然不太听自己的使唤。睁眼一看南宫旭早收回了锋利的短刀,以为他还是要用长剑给他来个对穿对过。哎!想不到我蒋横傲气半生,今日却死于这么个搞邪门法术的野小子手中。尤其没料到的是根本就无法掌控自己,显出这副连自己都瞧不起的窝囊相。咬咬牙,便竭力挺起了上身,竖起脖子闭目受死。

  罢罢罢!我‘五手夜叉、五手……’命当如此,也得将平生最后的一句话道出:“我蒋横今日灭于小侠之手,认了!只请给在下一个痛快。”心下同时很有些受不了,从没遇上过这么磨腾的剑客。对了,这小子是靠搞邪术的,个头与那个再打箭炉折腾的小子差不多,模样和嗓音倒是一点也不相像。这小子的剑法恐怕就很成问题呢?忍不住复又瞧一眼他肩背后的兵刃,连剑鞘都不一样,那个小子的剑鞘是用布缠裹着的。”

  忽又就觉得死得太冤,就连与他过招的机会都没有。心头很是懊恼也不再吭声,只盼着那冰冷的剑锋快些穿过身躯,命绝之际疼痛得短暂些就算是烧了高香。没料到今日轮上了咱来尝尝这心下备受折磨的滋味,往日只知刺杀别人之时是何等的痛快?……

  这当儿,磕头的众人已经完成了他发出的指令,瞧他们额头有发青的有肿胀的,一个个灰头土脸闭口无声地仍然乖乖地跪在原地。只有塌鼻子还在地上起伏着身子,撅着屁股一下下地磕头,额头已经发乌。

  他再次瞟一眼面前的蒋横,小爷我暂时将这厮的脑袋寄存在他脖子上罢。

  蒋横盼着的那一刹那还没到来,难耐间惧怕着那提着镣铐绳索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立马就要来与他打照面……过了一会儿,见胸膛处丝毫没有动静脑袋也还在脖子上,忍不住睁眼看时,哪里还有这个少年人的人影儿?瞧一眼四周,众手下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呆跪在地上,并不见一具躺下的躯体。

  这少年人竟不是个随意杀人的?反把个蒋横惊愕得半晌还回不过神来,

  ……

  天色早已断黑,沙沟客栈的店堂内吃喝的客人已经不多。南宫旭收回思绪,见邻座的两人正欲与老板结账付钱。

  “再来两碗?”一人问他同伴儿道。

  “不喝了,你还没喝够?”

  “差不多了,咱们今晚早些烫脚早些歇息,明日早点上路。”

  “行,总算要回到咱老家了!我同你一样,也不打算再去蜀地川边寻活路干了。”

  “自打那日瞧见蒋大人的那副模样,我看跟着他干也是没啥指望。”说话的这位惋惜道。

  “听说这位蒋大人刚来川边不久,他的兄弟也是在秦将军身边做事的。”另一位点头应道,“你我如何能与他们相比,不再干下去为好,我瞧那皇宫内来人的指令,拉拢一些江湖人却又与另外一些江湖人结下梁子?我看这里头不简单呢!”

  “现想来,幸好有那么个连蒋大人都唤作小侠的‘野小子’搅了一搅,不然咱两个还能够如此溜之大吉?恐怕连想都莫要想!”

  “还记得数日前在成都府郊外一家小酒店看见的那两弟兄么?”

  “你是说那两个矮矬子?看样子很有一身功夫呢。。”

  另一位急摇头道:“枉然枉然!你没听见他二人酒后痛哭流涕的样子?我记得有这么些话呢,‘大哥和四弟死得太惨……”

  对方接口道:“我也听得十分清楚,听一人埋怨道,若不是二哥你和大哥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整日说什么要为大清朝廷建功立业搏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也不至于……后面的听不大明白了。”

  “我还听得他二人像是在骂那两个当官的不把他们当回事。”

  “想来你我两个还不是一样的,替人卖命有啥好结果?”

  “咱没啥手艺又没本钱能干些啥?”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息。

  ……

  当夜,南宫旭洗漱完毕,去楼上客房中歇息。半夜,南宫旭忽觉耳旁有啥响动,睁开眼来,隔着窗户瞧了瞧,外面依旧还是一团漆黑。只不出声,静静地侧耳细听,果然,屋顶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翻身下床,迅速扫视了屋内一遍,不见有啥异样,自己的兵刃和皮囊也都完好无缺。心下转念道,好哇,我南宫旭也有多日没施展穿房越脊的功夫了!

  当他的双脚在屋面的青瓦上踏下,方有些失望,四周除了一片片林木,哪里还有另外的房屋?倒是瞧见了不远处还真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闪入了林中。他落下地来,轻提丹田之气舒展身躯腿脚一抬,就见其身形一晃间早已疾奔而去。

  林中一片昏暗,只能依稀看见前面两个朦胧的人影在林间急奔,后面的一个人影紧随其后。追赶了一阵,看看已至这一大片树林的边沿。南宫旭见自己与对方竟然始终相距着这么一段,自嘲道,南宫旭你小子这么不济不中用,你练就的‘龙虎腾越疾行功’却是喂了狗么?

  越过这段林子,便是一大片空旷的原野。前面的两个人影追赶着朝东北面而去,待南宫旭赶去时,见他两个已进入到了一座静悄悄的小镇中。南宫旭便振奋起来,看来这两人的武功不错,无论其拳术剑法刀法如何,就凭这一身穿越疾行的轻功,我也该去会会他们!

  隐于暗处的南宫旭并不急于越上屋顶,取出张玄色面巾来往面上一蒙,施展出疾行过街术在这不算宽的街道中快速穿行,两耳同时捕捉两旁房顶的动静。倏地,他收住了脚步,原来见那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已快速越过了好几间房屋,在一栋孤立的瓦房屋面突然停下。

  抬头见那轮弯月在云层中隐隐而现,一派惨淡的月色笼罩着不远处那一间间高低不一的房顶。怎么会连一个人影都不见?南宫旭还真有些疑是自己的耳朵听差眼睛发了花。

  莫非是今夜见鬼了?咱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小爷偏要追寻到底!越发放轻了脚步声,步速反是更加快捷。南宫旭朝这栋十分独特的大瓦房瞧了一眼,倏地,听见右侧上方有了轻微的瓦响。果然是少年的心性,在全身突然静止不动的一霎那间,并无丝毫的犹豫,飞身一纵,毫无声息地跃上了屋顶双脚轻踏在瓦面上。

  除了听见自己脚下的鞋底触上两匹青瓦,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音外,四下还真是十分静寂。缓缓朝上探出头去,越过屋脊见另一侧屋面上果有一人,此人的身躯贴在屋面檐头处俯身在青瓦面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正朝前下方窥探。南宫旭双脚刚落于屋面的青瓦上,就见对方的身子一扭间人已不见。也不知对方是否真是发现了他,南宫旭毫不犹疑,轻身越过屋脊移步至这面房顶。目光扫视四下的同时两耳少不了捕捉周围的动静。奇怪,这两人的身手会有如此的快捷?此刻越发引起了他的好奇,咱还非得瞧个明白不可。

  要知道,他仅就这上房越脊与落地无声的轻功,当年在彝地黄云洞受艺之时,无数个星月朦胧的夜色下在归海阳爷爷严厉地训导中习练过无数次。今夜一施展,就觉方才上屋顶之时身躯还有些笨重了,只能怪自己已有好些日子放松了对此的习练。

  极可能已惊动了对方,管他呢,咱偏要瞧瞧你两个的鬼名堂。打定了主意,在瞬间便将气息由丹田内团了一团揉一揉,轻吸慢吐匀匀缓缓地布向全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已毫无声息地揭开了好几匹青瓦来。瞧见下面并无一丝光亮透出,再一细看,此屋却是装有天花板的,且制作严缝。只得再侧耳细听,下面果然有说话声。想了想,便将揭开的几匹青瓦安放回原处,轻提气,疾跃步,身形一晃间他人已落于这栋屋前的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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