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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下)毒虫帮现身

跑马山传奇 长疆 3852 2024-11-18 21:15

  驿道上有一行四人不紧不慢的在赶路,为首的正是雅州府捕头安平。离那日在炉水河岸边与熊老大一伙的交涉较量后,已是第五日。他和郑平、老七三人押解着屠五一路走来,早行夜宿,看看已近碉门镇地段,这一路的景色也不必细说。

  天色已暗,在这家不大的只有四张饭桌的客栈里,有四个人正要开始吃晚饭,天气尚热,窗口大开,其中背靠窗的一人是郑平,他正在给紧挨着他坐的屠武打开了手腕上的那条铁链锁,换至脚腕。

  窗外河水的响声直传入人们的耳中。

  另一人朝面对窗户的那人道:“安大哥,幸好那两个斗不过你,不然——”他看看正埋头吃饭的屠五。

  另一人问道:“喂,你倒底是排行第几?咋屠三屠五的弄不清。”这人故意拖动了两下铁链锁,翻了翻白眼,大口地吃饭。

  安平道:“他名叫屠武,武艺的武,而又在他们那伙棒老二里边排位第三。”

  “老板,给我来一大碗腊肉酸汤面!”一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坐在桌前,也不看这边的四人,待店家给他端出了一大碗面条时,也只顾埋头呼呼地吃,不多一会儿就吃了个一干二净。站起来,摸一摸腰间的一只布袋,刚掏出两枚铜钱来,像是又没捏稳当,咣当的一声,声音不大却让这几人都看见铜钱滚落在地。其中一枚直端端地滚向了这四人的窗边墙根下。

  “嘿,铜钱还不听话呢,不想付账么。”他不等安平身旁的老七弯下腰去帮他拾起,飞快地赶过去朝下一蹲就捡了起来。只见他给店家付了钱,也不再说啥,起身就走出客栈门。

  安平等三人也非初次出门之人,自是不以为意。

  吃罢夜饭,向店家讨要了滚水勾兑合适,轮流洗了头脸烫了脚,四人一同进了一间房间。依旧给屠武在脚腕处锁好链锁,将他安置在里面无门无窗的角落,多半是见识了安捕头的武功,欠有命债的屠武一路上倒也不惹事。安平说一声轮流睡觉,老七和郑平就先和衣往床上一躺,不大一会,两个加上屠武,就发出了轻重不一的鼾声,一夜无话。

  天还未见亮,客栈里的报晓鸡就开始此起彼伏地啼叫起来。

  安平一骨碌翻身下床,喊一声:“起来罗,起来罗!”

  郑平和老七也赶紧翻身下床,老七看看这屠武还蒙头大睡,上去摇了摇:“喂喂喂!你瞌睡还好哇!”

  郑平也去拍了拍,屠武纹丝不动。

  不对劲?安平心里一闪念,不好!三人几乎同时掀开了盖在屠武身上的被子。

  只见屠武面呈青色,不知是何时呜呼了的。

  安平回想起几日来三个人押解着屠武,这一路上已是分外的小心谨慎了,却不料就在这离雅州府不过几十里地的碉门郊外却翻了船。

  他已派郑平赶去雅州府衙向知府禀报,又分付店家暂不开店。他和老七将店里楼上楼下的几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哪里有啥蛛丝马迹?住在店里不多的几个客人,一个也没到过他们的房间。就说吃饭的时候,同样随意分发的碗筷和桌上一起共用的菜蔬,米饭也都是从盛在饭桌上的小木桶里舀出的。

  安平自吃捕快这碗饭以来,从来都不在这方面难为案犯。他自来就认为,无论案犯犯了多大的罪,主要是要判得公道。即便是犯了死罪在其处决前,也不要对其虐待施暴。为这,他和同僚李捕头没少过争执。

  他的头脑在飞速的运转,除了在夜半迷糊中赶觉像是屠武在抓痒痒外,还未发现其他异常。最后,他还是把唯一的疑点放到了昨晚吃饭时那个吃了一大碗腊肉酸菜面的汉子身上。

  出了这事,店家哭丧着脸嘴里叽里咕噜地埋怨一阵,只能自认倒霉。

  等到午后,郑平和一个仵作骑马赶过来。

  这是一个年已四旬的仵作,安平在一旁看着仵作验尸,中毒身亡这一点已是毫无疑义,且不说下手之人究竟是那路杀手,就这毒的来源,又是如何进入其体内的?就已经是个很令人费解的关键,他特别留意了死者膝头以下的部位,也还没看出有何异常。

  仵作折腾了好大一阵后仍是一无所获,就在他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准备告辞之际,安平忽然看见死者左脚掌涌泉穴的位置有一黑点。忙和仵作两人仔细检视,这一细看真就大吃一惊,是一只臭虫!一只已经吸饱了人血却已死去的臭虫。

  仵作小心地将这只死臭虫取下包好,再细细观察脚底涌泉穴位置的微小痕迹。

  一般人看见一只臭虫是不怎么当回事的,哪家哪户没几只臭虫跳蚤和虱子?何况靠走南闯北办案为业的安平等人,哪一日不喂养上几只这类的小东西,只能是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由它等折腾。可眼下就大不一样,安平和仵作相互把目光一对,已是会意。

  安平让郑平去请来碉门当地有关人等,当即按照律令将该处置的程序一一安排妥当。离雅州也不远,,好在这几日天气还不太热。叫来一辆牛车,将屠武尸首弄上车后,喷上不少的烈酒,再用两条草席遮盖严实,一行人不再耽搁,离开碉门地界。

  府衙的一处公房内,知府和府内另一个名叫李兴的捕头围着一张桌子正在观看那个小死虫子。

  “是一只壁虱,我家乡也叫床虱。”知府抬起头来说道,“这壁虱——不知安捕头有何想法?”

  李捕头也道:“这地方叫臭虫。”

  安平道:“属下看它不象一般的臭虫,不是这一带的。”

  “?”知府盯着安平,“又与那个叫屠武的疑犯暴毙有何干系呢?”

  “首先,这只臭虫的个儿要比本地的大些,颜色也深些,而且其背上的翅壳上分别有两个小红点。”安平道,“据属下所知,这种壁虱不是川边一带的,只有东南边海域地带一处岛上才有的。”

  李捕头问道:“那么,依安兄所言,这只臭虫是被人从南边岛上带来的了?”

  安平道:“我以为的确是的。”

  “一只小小壁虱也不可能毒死一条大汉呀。”知府摇头否定。

  “能,而且完全能够毒死一条牛。”

  知府和李捕头两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安平道:“据属下所知,就在南边海域地带就有一个叫‘毒虫帮’的,该帮及其隐秘诡异,到如今为止,属下尚没听说过有人见过其帮主。”

  李捕头的眼睛闪了一下:“有那么秘密?”

  安平又道:“江湖上有种说法,‘毒虫帮养百虫,一虫毒翻一头牛’。就眼下这种‘毒虱’的饲养也很是不一般,我只听说还离不了用眼镜蛇和七步蛇作虱床。”

  知府想了想道:“那安捕头的意思是——”

  “我以为这就足见屠武的死很是不寻常,竟然会由远隔千里外‘毒虫帮’的杀手出面,足见其不一般。

  “我认为万一是巧合呢?”李捕头道,“就算这只小虫子是被人从那边带来的,如果那携带的人因种种原因而遗失了它,恰巧又被昨日的屠武粘上——”

  安平本想说出他对昨日那个过客的怀疑,话到嘴边,闪念间也就吞了回去,改口道:“也是的,想就是一般的臭虫饿上个两三年不见人血,也是不会命绝的,那怕它变得如同薄薄的一小片儿荞壳,可是它只要一遇上人的肌肤,就能很快地苏醒过来进行吸血排毒。”

  “那末这只虫子就应该是吃得肚胀饱满,可——?”知府不解道。

  “昨晚安置这屠武歇下的床,是我们将其调了个方位,为防他寻短,让其头部置于无档头的一边。却不料恰巧在他的脚掌蹬上粗木栏时,将吸附在掌心的壁虱蹬破死去。”

  李捕头摇头,面朝知府道:“也真算是一桩稀罕事呢,属下也还是头一回看见一只小小的臭虫咬死一条一身横肉的大汉。”

  “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知府连连摆头,又看看安平问道,“那么安捕头下一步作何打算?”

  “属下尚未理出个头绪来,虽是这只臭虫来历很有些蹊跷,但如李捕头所说,也并非不可能。眼下这件命案的疑犯已死,唯一线索也就中断,属下也只能将这屠武的案子先搁一搁了,属下听大人安排。”

  知府点点头:“近日成都有文牒传来,十多年前在华阳发生过的几桩命案,除了当时逃脱出牢房的一个老犯外,据查还与常年在川边一带流窜的一伙棒客有牵连。经本官思忖,现只能分为两路查案。李捕头和安捕头以为如何?”

  安平觉着心里收缩了一下,还未开口,李兴就回知府话道:“大人安排极妥,属下愿去华阳,潜心下去查个水落石出。安平兄以为如何?”又随即补充道,“我并非是觉川边路途不便,只是华阳这个案子我是参与过的。”

  安平自是不再好与李兴争着去华阳查案了,心中甚感缺失,只看了李兴一眼道:“李捕头这是什么话,你我两人都是知府大人属下的朝廷差役,领受公差自然应当以有利查案为上。”

  知府笑道:“得啦,安捕头和李捕头,你二人真是本官的左右二膀呢!你俩办案行事作派再加上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本官的不少同僚都眼红本官呢。就这样定了吧,安捕头就再去一趟川边,李捕头接着理一理华阳的案子,郑平协助李捕头。就不随你去川边了,你也知道他在华阳干过的。”见他两人点头,就喊一声,让郑平和老七都进来。

  “眼下的这桩案子又有得你们几位忙活的了,安捕头和李捕头是颇有经验的不必多说,郑平和老七也是干过好些年的老公差,只有一言,凡遇实为难解之处,随时告之本官。本官也就不再多说了,这一两碎银是本官的一点心意,几位在这出门之际也去聚聚吧。”知府见四人辞谢,摆手笑笑,道,“这是本官的俸禄饷银,各位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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