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一百章、 妖基夙寐

  他对她的调皮习以为常,虽无奈却宠溺。薄唇一抿随即道。

  “因为你是一个闯祸精,总让孤时刻放心不下,牵挂在心头。”

  “这,我们能优雅点吗。叫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依旧调皮的反驳他。

  宇文夜的眸底闪着炙人般的火焰。气息渐进,鼻尖相触,唇齿欲缠。

  “是不是世上女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就算是砒霜也无所谓?”

  她一瞬不瞬咫尺间的凝视他,即使他深不见底的眸底此刻翻涌着涛天的欲焰。

  “为何甜言蜜语就一定见得是砒霜,难道苦口的都一定是良药吗?”

  “孤没有多少时间给你,国不能一日无君。最多半年是孤王的极限了。梵音你若不愿去,我们就不去了,孤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随孤回宫去好吗?上次梵音一聚,孤王和南和帝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可以放心,君无戏言。”他揽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畔给出了自己的誓言。

  “君无戏言是真的吗?那当初说好的三月后无论我腿是否治好,随我去哪里就去哪的誓言还作数吗?”她的孩子没了,自己腿残了,他轻松的一句话就又想把什么事都当成过眼云烟?不,她不会再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地方。绝不!

  瞬间他的脸色清冷了下来,松开了置于她腰间的手。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海风吹得烟消云散。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那股又要蹿上的燥怒。

  “孤王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心里有宇文熠。从来心里都有他,也从未忘记过他。”

  他的变脸真得是达到了心境合一的地步。连这天变化的都不及他莫测的心思来的这么飞速。

  “真话怕陛下不爱听。”她头转向一侧。绕了半天为何他从来都要责任都要推卸到别人的身上。

  “孤王不爱听的只有甜言蜜语的假话。”

  其实他一直想问她,但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自己如此做。卫宁很早想告诉他这番话,但是他是那样一个高傲而自负的男人。话到嘴边常常又溜个圈缩了回去。

  “在隅凉镇之时,是想和他厮守一辈子。但不知为何,最后他把我推开了。这一次错过,或许代表着我们可能无缘吧。你要说我心里一点都没有他,那定是谎话。毕竟我们生死历尽过。”

  夕阳真美,那柔和的霞光披照在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她的瞳仁中跳跃着那日不落的橘光。

  “但是自马未都我俩行了周公之礼后,在我眼中,在这个世界里,你我二人就是真正的夫妻。我若说我心里没他了,陛下信不信?”她的目光重新聚在宇文夜的身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眉间却掠过一丝莫测的情绪。“有句话我想和陛下说很久了。不,不是陛下。是曾经的夫君说,夫妻间再恩爱,若是没有相互的信任和尊重,这份感情早晚都会给辜负。你一次又一次的要惦记着他的性命,我只能无奈的一次又一次的再把他重新挂上心上。”

  她的话如刃割上宇文夜的心头。这确是她的真心话,但为何来的这么晚。或者说,为何自己今日才开口问她。

  “曾经的夫君?”他鼻息中冷笑一声,“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我还是先上梵音有事要问陛下的师傅灵洞真人。无论我是不是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中,我定要问个明白为何他当初会知我坠入这个空间之事,还有包括治愈者。其实我自己也不甚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夜心里暗想,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会更加的憎恨自己。两人若是带着这样的宿命纠缠下去,却也并不是自己所要的结果。

  “梵音去了以后呢?”他继续问道。

  “我想留在此处。”卫宁心意已决。

  “你竟要留在这边?”她看见宇文夜听到自己说要留在这边,眼中竟闪过一丝失望。

  “这里让我觉得有回家的感觉。”

  宇文夜并未发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曾经的深沉的模样。好似今日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在梦中走过一般。

  卫宁的人生有三怕——越漓大牢硕鼠,洛川疯魔高隗,龙吟妖基夙寐。

  那日好好的天气,就蓦然刮起一阵莫名的妖风。一群人正准备离开郡邸继续南行,绿鄢推着卫宁去上了一次屙房。刚走到中庭,忽见一人从远而至,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势带着风席卷而来,走过之处竟花落叶飘。卫宁不由背拱了起来,眼睛渐渐眯起,全身似绷紧的弦。

  “绿鄢快走,绿——”扭头一看,绿鄢竟在一丈之外和步惊雷絮叨着。她怕叫声引起来人注意,慌忙自己转了轮椅欲想匆匆避开。

  “卫宁——”浑厚的声音有力而昂扬的穿透进她的耳膜。只见那人穿了一袭石榴绣花艳丽似火的红袍,乌鬓在头顶绾髻并插了一支赤金镂空穿枝海棠纹的簪子。身长八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那和颜一笑,竟瞬间眉目千姿,自带媚妖之色。

  他径直朝着卫宁走来,走过之处身边众多女子不由纷纷侧目而窥。只见卫宁全身打颤,目露惊惧之色,要躲却也来不及了。

  “嗨,好久不见。”卫宁内心瞬间崩溃,为何要在这边碰见这个男人。幸好还有宇文夜他们一行众人保驾护航,自己应该镇定一点。

  “咦,你为何坐轮椅?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谁干的?”这男人倏尔墨眉倒竖而起,双眸沉沉,闪着妖光让人捉摸不透。见卫宁竟坐在一张轮椅上,毫无顾忌的竟双手直接摸上她的腿。脸凑到她的鼻尖前,这暧昧的动作让后面的绿鄢和步惊雷大吃一惊。刚要疾步上前阻止,就给后面的宇文夜一把拦住。

  “公子,这——”绿鄢一路从未遇见如此大胆的狂徒,而且明显从刚开始娘娘就面露惊色的左顾右盼的寻找自己,说明她对此人并无多大的好感,甚至有厌恶之色。

  “退到她看不见你们的地方去。”宇文夜手一挡,让他们都躲到大柱后面。只见卫宁那头来回摆动却突然寻不到他们的人影。

  卫宁极力躲避他的眼神,面带三分假笑无奈道。

  “我在越漓皇——不是,那个马未都放纸鸢时一个不留神自己从山上滚下来了。你看现在已经好了差不多了不是,哈哈哈哈——”

  那男子似有不信摸着她的腿后,竟又露出了笑颜。

  “这郡邸还喜欢吗?”

  “非常好,好的不得了。只是我现在要赶去梵音,因为梵音上面很多人都染了鼠疫,连他们仙鹤都病了,再不去梵音要大乱了。”

  “仙人也会得鼠疫?”他疑问道。

  “是人生的都会生病,他们又不是天生石头里崩出来的,你说对吗,大哥?”她头上冒出了细汗。

  “似乎有道理。你没骗我吧?”红袍把头更加凑近她耳畔。

  “啊哈哈,大哥说笑,我骗谁都不可能骗大哥。你看我这么单纯的一个姑娘家。那个,大哥为何也在此处?”卫宁心里都在颤抖,面上无奈还是微微一笑道。

  “咦,你明知故问?”红袍男子竟在她额头又暧昧的弹了一下,但下手没轻没重的,竟一下子把她的额头都弹红了。“那时请你来做客,不是问你若要再开个山庄用什么名字好。这凤哕两字还是你给起的。然后我请了宇文熠帮我设图……我说你断了腿,是不是脑筋也摔坏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那时在我山庄做客时你自己都说过什么话?”

  “是,是吗?”那恐怖的三日,她想抹掉这些记忆都来不及。怎会去细想当时自己和眼前这男人所说的话。

  “你说二十八宿,十二星阁。面朝大海,春,什么——”

  “二十八宿的客房,十二星阁的套房,还要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露台。在露台上要用莹白和蔚蓝的缎纱做帘子,夜晚之中——但这是我和大哥说的,为何南和帝会知道?”

  “他是这天下出类拔萃的能工巧匠。你说的雏形,自然我要找他来打造。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他的图纸来设计,尤其是你住的那间仕女阁,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在南浔自己亲手打造好派人送到这边来。你竟没发现?还有你抬头,这匾都没发现是他的题字?”

  她震撼到无以复加。惊眸一抬,果见那匾上赫然题着鸾翔凤翥的四个大字:【宁静致远】。为何,为何她现在方才发现,那房中的所有居品竟会如此眼熟。这些都是宇文熠听着她平时偶尔的描述,一点点记在心中,慢慢为她打造而成。

  “到我府里做客去吧?”那人看着卫宁吃惊出神的模样,巨大的兴奋却让人感到惶恐。

  “不行,不行,我们耽搁了很久了。再耽误下去梵音的仙人们都要死绝了。”卫宁慌忙阻止道。

  “死绝就死绝。哪里有我们叙旧重要?”一语惊人。他还是从前那个样子,甚至有过之而不无极。话毕竟推着卫宁的轮椅就径直往外走。

  “绿鄢——绿鄢——”卫宁左右环顾,大声疾呼。偌大的一个中庭自己熟识的人竟都消失不见。她急得竟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

  “娘娘——”绿鄢的耳朵十分灵敏,别看刚才那人风风火火的模样,但是每句话竟都是贴着卫宁的耳畔在叙说,连她都听得不甚清楚,更加不要说旁人。现在眼看着这是要抢人的模样,她当下就欲冲出阻拦。

  “不准去。她今后若要一个人活下去,这些事就必须学着去面对。”宇文夜又一次拦住她。绿鄢不可思议看着宇文夜,这再不追人可真的要给带走了。虽然看着那人不像对娘娘怀有恶意,但是卫宁那个表情是人看了都知道是多么的惊恐万分。

  她吓得浑身而颤,多年前发生的事至今还记忆犹新。和这样的人哪里可用正常的逻辑来对话。但是不管她怎么叫着绿鄢,步惊雷等人的名字,都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但如此,即使她开始高呼救命竟也无一人过来阻止,眼看着她就要给带出了郡邸。

  紧张关头,她倏然声嘶力竭,一声极具爆发力的尖利惊叫顷刻震破天际,撼动郡邸。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吓得不知所措的宿客们纷纷驱足围观。红袍男子面色一惊,停下脚步莫名的看着卫宁。只见她脸涨得通红,眼中冒出炽炽怒光,两手一把拽住红袍男子的衣襟拖到自己鼻尖处。

  “夙寐,你若敢把我带去你府中的话,我就把你的事统统告诉宇文熠。你觉得他以后还会找你喝酒吗?”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极端之下只能用极端的方式。在这么危急之时,为何宇文夜他们竟突然都不见了。

  “你——我好心找你叙旧?”他的眼中瞬息竟冒出了杀意的凶光。

  “我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得罪了大哥。”她无法和这样的人实话实说。

  “梵音的事有我更加重要吗?”他极端自恋的病态让卫宁愈加恐惧。

  “南和帝的师傅也病了,难道你想让他知道是你的原因而耽误救治他最亲爱的师傅吗?”最后的一招,再不行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你不早说。”他盯着卫宁焦灼的眼神凝视了一会儿,那不自觉哗哗流下的眼泪帮她掩饰了谎言,那人的画风立马又变得柔和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竟转身就匆匆离去。

  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像一团跳跃的火焰,瞬间就能把人烧成灰烬。今日她受了不少惊,惊恐中有惊喜,惊喜中又带着感喟。现在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却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正在此时,头一转,消失的那群人都挤在那边看着自己。不但是他们,男女老小整个郡邸的人全部挤在那边黑压压的一大片盯着泪眼婆娑,惊魂未定的自己。

  “没义气,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她颤着手指指向众人,厉声吼道。

  “小姐,你别哭了,大庭广众的——”绿鄢虽觉陛下做事任性而为,却又忍俊不住心中的笑意。这位娘娘也是她这辈子看见过最大胆而逗趣之人。其实她要给带出大门时,陛下已使眼色让步惊雷跟上。却未曾想到她一个女子不顾颜面,竟能想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招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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