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七十二章、 并蒂生难

  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内,越漓皇宫不知有多少人夙夜未眠,不知有多少将臣出入皇宫,不知有多少圣谕频繁传出,不知有多少军队调动布防。皇宫中的禁卫军频繁调整,所有的机关暗道全部封闭。重兵把守的皇宫如不安的暗流汹涌湍急。就像是火山之下隐藏了万丈熔浆,一旦找到喷涌的出口便足以改变,甚至摧毁一切。就连往日热闹喧哗的越漓都城都静若死域,宵禁之下所有百姓都被限制出入,所有往来商旅都被驱逐出城。街上行人绝迹,店铺闭户,唯有纷扬不停的大雪和阵阵急促的兵马声遍布街巷。

  一阵阴冷的风自寝门穿梭而入,吹乱了她耳边乌黑的发梢。双眸蓦然张开,只见宇文夜俊逸的面容隐于暗影之中,唇角有一缕冷酷的笑痕,渐渐靠近她的榻边。两人眼神交织,如刀刃缠绵。

  他的手轻划过她的脸,往其后颈开始慢慢摸入到背上。脸上竟然有了惊讶之色。

  “好的这么快?”

  “是啊,感谢陛下对臣妾手下留情。打坏了以后还怎么侍寝呢?”她抬眸带着挪揄之色对他宛然笑道。

  宇文夜竟然没有生气。侍寝是吗?

  菲薄唇角轻笑了一下,犀利的黑瞳孔里飘忽出一缕邪恶的味道。轻纱幔帐被徐徐放下,他深沉的笑意如同鬼魅,把卫宁一把翻过身子,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按住她柔软的唇瓣,缓缓地加重了力道。

  “都这么久了,脾性还是一点都未改变。别以为孤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手指滑向她的腰际往外一扯,裹衣应声而开,贴上温香软玉的**,耳边有他渐急的呼吸声。卫宁伤未痊愈,同时也未想到他会如此行径。当下心头骤震,脸色更加苍白一片,眼含惊恐。当他的唇侵向自己的唇畔时,张嘴就咬住他的舌尖。

  “嗯——”卫宁的玉腕给他扣住命门死死的一按,吃不住这触电般的麻痛嘤咛了一声。血从宇文夜的唇角流出,他细眸眯起,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有了凶色。手腕处再加深用力,下面的人就疼得满头细汗,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喘息,更加激发了他勃然欲火。

  卫宁的口舌被他撬开侵入,立马阵阵痛感袭来,唇上传来一股腥咸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散开来,火辣的感觉是他在报复自己的不敬和挑衅。身下阵阵刺痛袭来,强行的蓦然直入,仿佛要将她人生生撕裂一般。挣扎中青丝散乱一榻,衣不覆体……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瞬间彻底走向支离破碎之中,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的倔强去激怒他。在这皇宫里没有人在内务府挨了鞭子还能给拖回自己寝宫,他并没有把她扔在牢中,因为都烨曾经对他说过自己最怕此物。

  但她恨他对自己如此的不信任。如果她卫宁真得要和宇文熠有情私通,这个皇宫他宇文夜能真得关得住自己吗?这男人即使再残暴不仁,但他也有温情的一面。但如此双面人格的反复,她实在是觉得很蹊跷。

  到底在宇文夜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竟能能让他性格双生成这样?他在努力靠近自己寻找温存和善意的同时,却在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上多疑暴戾而乖张的本能。

  她被他罚跪在宫外青石砖上,春日凉寒之气阴重,侵入骨髓,凝住血液,一袭裹衣遮寒无力。摇摇欲坠之际,她倏然觉得有些哀伤。越漓宫的自己,将军府的穆兰,如出一辙的情景,爱与不爱最终有何区别?这犹豫不决的余情未了终究害了自己又把脑袋亲手套进了他的绳套里……终于自己眼前黑天黑地缀着无数星光一片侵入双眸,不省人事。

  宇文夜用了对付敌人的一套方法悉数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结果是令他十分满意的。但这份满意中他知道自己和卫宁的感情将最终走向冰点。这其中的很多事穿插在一起让他有些糊涂了,宇文熠到底要干嘛?如果自己心如从前那么狠戾,这女人今日便死了。

  还有虽然卫宁的心思他是通过这样残忍的方式而知晓,但感觉得出她还是在靠着顽强的意志死撑着什么事情。国之社稷下,他要做出孰轻孰重的艰难选择。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似乎是做了一个瑰奇的梦,却续不了自己的结局。卫宁此时觉得这首唐后主李煜的子夜歌真真切切的映照着此情此景,无语凝噎。

  夜色如墨,云深月暗。月光华服在一弦孤轮反射下充满寒意的冷光,她的脸如此苍白乏力,看上去似要奄奄一息的样子。尚药局的太医倾其所力算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浑浑噩噩一直反复。绿影知道这件衣裳对疗伤有奇效,所以她乘着不注意,偷偷把它贴身穿在卫宁的身上。

  “绿鄢,你是影子卫吧。”卫宁闭着眼头未曾看着她,似在自言自语的低昵。

  这一刻气氛有些紧张。绿影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床榻上的她竟然会这样的来一句。她是何时识破自己的身份的?这柔肤弱体的女子身上总是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在吸引人,不但是男人,连女人也一样。她有异乎寻常的能力,绿影隐约觉得这位主子不简单。

  她不答,看卫宁如何继续下去。

  卫宁鼻息轻笑了一下。墨发披散在榻上映衬着她雪色的脸更加一片清冷。

  “没事,我知道你是保护我的。但暂时别再给王爷传递消息了,可做得到?”

  绿影心头一惊,她好生厉害。非但知道自己是影子卫,竟然还能分辨出她是哪一边的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绿影这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心思如发的人。

  “娘娘,绿鄢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这月光华服我鞭伤回来的第一日你就急急帮我换上,还要装傻吗?既然都挑明了,那就承认了更好。”卫宁不得不承认这件衣裳还真的是旷世奇宝。穿着它短短几日身体里面的各种真气就慢慢凝聚,贯穿经脉。随着其充实程度,丹田竟然慢慢温热起来。只不过她鞭伤未愈,马上又受了湿寒之气的侵入,气滞又阻凝成血瘀。高烧不退又造成昏迷,这个样子自己竟然还能挺过来,难道她活着就是给宇文夜百般折磨而存在的吗。

  “娘娘,对不住您了。嘘,陛下来了。”绿影天生有一对比常人更加灵敏的犬狼之耳,靠着这个特长她从一名出身微寒的女奴变成了荣耀的影子卫。她帮卫宁又整了整外衣,系带绑了结实点,锦被拉到她的颈部,才渐渐退出寝屋。

  “她醒了吗?”宇文夜的眼睛透出明明暗暗不定的微光。

  “嗯,奴婢在外看着。”

  他站在床头凝视了一会儿玉榻上的人,月光投射在她的脸上轻笼了一层薄光之雾朦胧中带着幽谧湿**气。

  “卫宁,孤王知你还有事瞒着。再藏着掖着休怪孤王手下不留情了。”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感觉她冰凉的指尖微颤,不由得心头紧缩。

  “陛下何时手下留情了。”她的声音很轻微,宇文夜只得低下头去,附耳凑向她的唇际。“现在越漓都城大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吧。”卫宁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宇文夜,你信不信我卫宁?”

  她转过头,冰凉的唇正好触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掠过他削薄的唇锋,停在他的耳畔上。

  “信不信?宇文夜大将军?”

  宇文夜眉头骤蹙,他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的眸子,在眸底的深处那一簇光芒让他想起了马未都古树林中他们患难与共的场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感情用事,对眼前这个女人随时都要保持甄心动惧。

  “孤,孤信你。”他的心竟然完全违背自己的大脑。这话一出,他明白自己又一次在她面前缴械投降了。

  “明日早朝,陛下就拿月光华服之事为由,欲攻女和。询问在殿的所有内阁朝臣意欲如何?主战的和主和的请明日都告知臣妾,但不允中立。”

  宇文夜满脸狐疑,不知其意。“为何要如此?”

  “我自有道理,但,陛下答应臣妾,不管日后怎样,都不可以杀人。陛下答应我。”卫宁眸中寒光灿灿的望着宇文夜,反手用力握住他的暖掌。

  两人眼神缠绕,一人眼中难辨莫测,一人眉间冷玉决然。

  “陛下发誓,用母后的名义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屠戮。”卫宁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终究她的眼神让其不能拒绝。

  “孤王发誓。”他拗不过她的执着。“孤王以母后之名发誓。”

  在幽亮的月色底下她舒眉而笑,那一瞬,微风飞扬,他的心又沉沦在这万丈红尘之中。

  南浔寿禧宫。

  日光倾洒,暖耀时光。他双手执箫随意吹奏,一缕箫音便自那清凉的薄唇间徐徐流淌,轻轻逸出。箫声极简,曲调亦极柔和,但却偏偏刹那之间,在极致的清韵与优雅中生出肃杀的冷凛之气。

  忽闻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一副完美的面具轻轻愈合,一缕绝美的笑容浮上唇畔。

  “陛下,少将卫影求见。”内常侍恭敬的跪在地上。

  “宣。”云淡风轻之间却掩盖不了他疲累之色。

  来人疾步如飞,心里似乎装满了事儿。在这萧肃安静的大殿里,骤步声合着铠甲与战戟摩擦的声音显得异常铿锵有力。

  宇文熠背着手站在桃花树下,朱色蛟龙王袍随着穿入殿中的微风轻轻飘拂。卫影站其身后就能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气环绕其周身。正在犹豫着是否要开口之时,只见他手扶桃树,随着闷声呛咳,一口刺目的鲜血径自喷出洒在树下的桃瓣上,血红。粉白。竟然有瑰丽炫目之美。他头一转,面色竟然异常惨白,眉目之间竟隐隐泛出一股青黑之气。

  “陛下,——”卫影看着他衰容病俱的模样。想说的话在喉口转了一个圈,戈然而止。

  宇文熠眼眸如水,清浅一笑。连桃花都躲不过他的笑倚春风,漱漱而落。

  “若孤王给你二十万大军你可有把握拿下西夏玉冲关?”

  卫影一怔面露疑惑,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

  宇文熠何尝不知,他刚继大统,四侯八族手里捏得兵权和他不分上下。众人各怀鬼胎只是极力先尽快铲除韩光烈这个枭将恢复他们自身的权利为先。放眼南浔依然还处在满目苍夷,动荡之中。贤臣良将屠戮折戟,苛政重税,民生哀怨,整个皇室都处在岌岌可危,风雨飘摇之中。一个细小的变化就能把这内乱变成了战祸。

  “你手里有三万轻骑,二万步兵没有错吧。”宇文熠面向皇宫外侧的山谷,万物尽收眼前。“这些人你用得可曾顺手?”

  卫影作揖低头道,“均为勇士,意坚善战,兵骑射样样俱精,以一可当百用之。”

  宇文熠微微一笑,玉面冷脸隐藏了一丝淡淡的傲容。

  “孤王用了二年多来精选这些人,秘藏于南浔的山谷之中,重金请了天下一剑山庄的主人来亲自训练调教他们。二年来孤王赌得就是他们的忠心,义胆,和今日一战。”

  “陛下,——”卫影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钦佩。

  “孤王知你心意,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能物极必反。”他何尝不知卫宁现在身处险境,但是他要赌宇文夜对她的感情。

  “帮孤王去办两件事吧。”他眉间有冷月的决绝,语气却如此漫不经心。

  五日后。

  一辆不起眼的黑帷马车停在一片花海竹林之中。桃红杏白,红如媚,白如雪,点点飞絮扑身而来。垂帘被一双修长的手掀起,那温如玉,寒似雪的脸在飞花轻落下如画中走出的诛仙一般。虽说马帐中只有他一人,但在二十开外之地,一群白衣武士暗中相护,身上穿的是尽是宫中羽衣卫的金丝护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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