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治葶准备回青山镇。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她已经初步掌握了兽医的基本知识,虽然药理还不甚明白,但现在都是问病拿药。平常是他老子张乾贵开的药方,再到她那里去抓。几个月后已经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了,最近她又代卖起畜牧饲料添加剂。
“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今天不是热集没几个人买药的。”她妈闹三弯在猪圈里喂猪。
“治葶怎么了?”杨秀芝从牌坊外进来问到,现在他们的房子已经在去年从张家老院搬到了一个叫罗部湾的地方,那里三面还山,屋后有一条长流不断的小溪,从凤凰山蜿蜒曲折,一路向下,然后在两乡的临界处折转向西,流入兴泽湖。四周树木苍郁,鸟语花香,环境清静优美静谧。杨秀芝特别喜欢新的环境。
“她病了”闹三弯斜看了杨秀芝一眼哼哼的说道。
闹三弯对杨秀芝没有好眼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一切原因都归咎于她那平坦如初的肚子,后来发现问题不在媳妇一方,闹三弯才稍微改变了态度,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媳妇的问题,在没有把种子播撒以前,犁头已经被用坏了,所以才耽误了收获的季节。杨秀芝和张治恭决定把房子搬出老屋与闹三弯的刻意刁难不无关系。
“妈,今天我们邀请二喜给我们引水装茅坑,我们要去帮忙,你等会来给我们煮下饭哈。”看到闹三弯这副模样,杨秀芝十分踌躇,但又不得不说。
“我今天没有时间,治葶又生病了,还有你爹的中午饭怎么办?”闹三弯还是一脸的沧桑。
“秀芝喊你去嘛,你就去嘛,总要说那么多不中用的话。”这时从屋里传来张乾贵的声音,他正在整理药箱。
“二姐,我去给你煮好吗?”治葶听是杨秀芝的声音从她的屋里走了出来。
“你还在生病呢。”
“不碍事的。”杨秀芝犹豫了片刻,见闹三弯没有吱声,就和治葶向家里走去。
杨秀芝的房子长三间一转,加一间侧房,后面拖着厦子,门面完全是青砖勾逢,上面呈万字格,前面的几根的柱头是清一色的园砖砌上去的,垂直溜端,屋里完全是白灰抹壁,并刷了大白浆,与单位的比并无什么两样。
“二姐,你的房子这么多,给我一间怎么样?”
“我的公主啊,你还稀罕这个房子,可能你那个未来的公公已经给你造好了别墅洋房呢,只怕到时间不认识这是哪里了。”
“说的这么悬乎呀,只怕我是小姐的脾气丫环的命,没那福气的。”
“我说你就有那福气,你拿面镜子自己照照,天庭饱满,落地方园,一脸的富贵相呢。”
“说的这么好听,你要是神仙就好了。”
“我比神仙还神仙,不信,我们拉勾。”
“哈哈哈”治葶爽朗的大笑起来。
“周围的竹子也栽上了。”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新迁房子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应该是栽竹。”
“你是不是想打造个世外桃园呢。”
“这些都是张治恭请二喜帮忙栽上的。”
“二喜哥还真有技术,这么高的成活率”此时二喜正在屋后里抛水沟。
“哦,是治葶啊,怎么不上场去啊。”二喜正亮着膀子,只要他用力一甩锄头,肩上的肌肉就一浪一浪的,直看得治葶睁大了眼睛。
“快去给我们搞后勤,我们的后勤部长。”
“耶是!”治葶学着港台片的样子,双脚一并,右手一举给杨秀芝标准的敬了个礼。
“你们家就是治葶活勃,治远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其余的都象借了他的米还他谷子一样。个个都是天煞星下凡,整天苦瓜着个脸,使人一看都望而生畏。”
“那是你没有和他们经常在一起,不习惯。如果久了也没有什么的。”治葶去了厨房,屋后只剩下二喜和杨秀芝。大家接触已有两年时间,彼此已十分熟悉,现在的二喜在杨秀芝面前完全没有拘束感。
中午吃完饭后治葶回家后又去了青山镇。
“治恭今天可能回不来了,如果他回来了,有三个人干活就快些。”二喜不停地往撮箕里面抛土,然后再提到三米开外新栽的竹子旁边倒掉。
“不要紧的,能够做多少就做多少。”杨秀芝也在用锄头挖,下面的土完全是黄泥,很板结,她连挖了两次都没有把那块锹起来。
“还是我来吧,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干这个的啊,如果把你哪里伤了。治恭回来还说我不够朋友。”
“想不到二喜这么会说话呢。”杨秀芝捡了个小土块朝二喜打过去,正好打在耳鼓上,
“嘿、嘿,这不是名摆着的事情吗。”二喜摸着耳朵笑嘻嘻的看着杨秀芝。
“看啥呢,二喜?”
“嘿、嘿”二喜还是笑。
“真是个傻二喜。”杨秀芝额头上冒出了汗粒,她感到热,从口里吹出气反吹到额上,流海顿时飘逸起来,然后又放下锄头解开外衣扣子,杨秀芝在下午换了件淡红色的的确良外衣,把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里面的内衣把身子束得紧紧的,胸部这时显得异常坚挺硕大。
“呵,二喜现在也学的不正经了。”杨秀芝知道二喜看的是哪里,心不跳,脸不红,表情稳定。
屋后的阳光来的最迟走的又最早,两人挥锄在巨大的阴影里,旁边的树林里,青岗顶着满冠青色的叶子。落在上面的阳光被风摇来摇去,几声清脆的鸟声从一颗足有一只桶大的柏树上传来,在它的下面有口井,清澈的泉水沽沽的长年流淌。柏树分枝横斜在井口上方,恰好把井口周围遮蔽。
“去洗下吧,二喜,你的身子已经湿透了。”杨秀芝停下手中的锄头,擦着汗。
“不了,再耽误这活就真的做不完了。”说完二喜又不停的挖起来。
“哦,人原来在这里哦,我说呢,怎么只有声音不见人呢。”
“翠萍。”杨秀芝十分惊异。
“翠萍,你怎么到我这里了呢。”杨秀芝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来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知心好友。
“我是从兴泽湖那边过来的,先去了你的老房子,说你搬出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翠萍,我们谁跟谁啊,走,进屋里说话。”杨秀芝十分激动,拉起翠萍的手往屋里走。
“活不干了,把别人丢一边,不好吧。”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做就是了。”二喜朝着她们两又酣笑了几声。
“这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张治恭吃醋和别人的闲言碎语?”
“不怕,你一百个放心,就是睡到我的床上都没有人会相信的。”把翠萍领到屋里,杨秀芝又是到水,又是让坐,十分殷勤。
“怎么,他很特别?”翠萍不解的问道。
“他有扯母猪疯的毛病,谁见谁怕。”杨秀芝坐在翠萍的对面。
“无知。无知,你们都是一群医盲。”翠萍观察着屋里的一切。
“怎么个说法。”杨秀芝似乎想尽快知道一切,睁大的眼睛略显焦急。
“我给你说啊,这母猪疯,科学的名字叫癫痫,是中毒,而不是遗传,这样的人是可以结婚的,他的孩子和正常人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哦,不谈这个了,说说你这两年的事情吧。”杨秀芝很果敢的打断了这个话题。
“哎,这两年随夫男征北战,转业回来后先去了河东的石牛乡,在那里呆了不到半年又去了北城。”
“不会是替夫出征吧。”
“那到没有,资格不够呢,一直是个闲散人员,吃着他的肉,喝着他的血,居无定所,象水上无根的浮萍,他流到哪里,我就飘到哪里。”翠萍的话叠叠不休,象翻茧壳子一样。
“现在飘到哪里了?”
“青山镇计划生育指导站。”
“一个人啦?”
“他在城里进了领导班子,我也被政府招安了。”
“是招聘吧。”
“聪明,聪明,真不愧是我们斑上的一枝花。”
“当干部了,吃公家饭了,多好啊。”
“我是来做什么的呢?”翠萍说了半听天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来工作的。
“且慢,打住,现在谈正事。”
“翠萍,你还是这么逗啊,我受不了了。”
“明天,记住明天来镇计划生育指导站进行妇科检查,这是政府行为,是对我们广大妇女的关怀,不能不领情哦。”
“翠、翠……翠萍……”当杨秀芝听到这里,脸色煞白,情绪高度紧张。
“秀芝,秀芝,你,你怎么了?”翠萍傻了眼,刚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情绪在突然之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没没、没什么,没什么。”杨秀芝的脸色由白变红,随后又呈现出一脸无奈的尴尬。
“秀芝,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朋友?”
“没,没没有,不,不是那样的,翠萍。”杨秀芝从衣兜里掏出手绢不断擦汗。
“秀芝,我的为人,自不必说怎样,如果信得过我就给我说实话。当然,如果实在不能,那就隐藏在你心里吧,从此以后我再不过问。”翠萍一脸严肃。
“这,这,这叫我怎么启齿呢。”杨秀芝把脸埋得很低。说的话几乎要帖着她的近前才能够听见。
“没事的,又没杀人放火。害怕什么。”
在犹豫了一阵后,杨秀芝把嘴帖到了翠萍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使翠萍张大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怎么?还是女儿身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