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木叶忍者村动乱之后,仅仅平静数月,席卷整个世界的新一轮战争便彻底被引燃。
此时的世界已然一片惨淡萧条,火之国、风之国缔结同盟共对雷之国、土之国与水之国三大国的侵略进攻,而战争已经不再只是忍者之间的杀伐,各国大名直属府军大规模参战,几乎每一天都在迸裂死亡的鲜血与哀嚎。
而战争最残酷的地方,其实并不在于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财产损失,而是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
仇恨与血泪便已然足以成为战争的推动力。
木叶忍村的确赢得了喘息的时间,各国忍村特别是云隐忍村、岩隐忍村跟雾隐忍村由于那封关于宇智波佐助与宇智波鼬的莫名情报而反应迟缓,直到宇智波佐助即第二君螟离开木叶忍者村不知所终之后,各个忍村终于反应了过来。
然而,此时的火之国、木叶忍村却已然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随时能够应对一切突如其来的战争。毫无疑问,那份曾经在第四代雷影手中湮灭成粉的情报也是出自木叶忍村高层的手笔。
三年里,忍界许多忍者如花谢凋零枯萎,自然也出现了许多风云人物如长青碧秀的岩壁苍柏那般傲然屹立在忍界巅峰,许多人成为历史过去,许多人成为传说神话。
漩涡鸣人作为木叶忍村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之子的身份暴露之后,由于其强大超然的实力也已然成为木叶忍村新一代毋庸置疑的领军人物,在战场之上更是所向披靡,与风之国砂隐忍村的第五代风影砂暴我爱罗并称‘双子‘,三年里几乎便是在血与火之中成长。
然而,水之国、雷之国、土之国并不逊色与火之国,雾隐忍村年轻一代的第罗、长十郎、羽高,云隐忍村年轻一代的挲摩柯、末换、寒、重,岩隐忍村年轻一代的敖拒、迪挲依、黑土、红土等几乎便是木叶忍军防线的破坏者。
似乎双方之间只在势均力敌。
已经整整胶着了三年的战争看起来似乎远没有能够停止的迹象。
奇怪的是,这一规模空前的第四次忍界战争除了风之国砂隐忍村的第五代风影砂暴我爱罗之外,其余四个忍村的影竟是意外的没有任何人直接参与到这场战争里。
似乎惊人一致地保持沉默。
由于火之国与风之国的同盟关系,大陆南部的许多广袤地带并未染上战火的痕迹,却也多多少少地有些萧条。随着战争规模战争强度不可阻挡地扩大,国家赋税也在不断地加大,火之国还好,风之国土地多贫瘠难收,百姓已然载声怨道甚至许多无法完成摊派赋税与人丁的人直接弃田成为强盗土匪,社会状况急剧下降。
这是地处火之国的南部边地,并不繁华,一路之上却有许多从北方而来的难民衣衫污偻携妻扶老而往来,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木讷而呆板,似乎对生活已经失望迷惘看不到前面的路。
第二君螟漫步在街道之上,却从未停下脚步。
不是冷漠也不是麻木,只是这些情景还很幸福还很美好,不够残忍,更不够血腥与冰冷。
一只庞大的苍灰色沙鹰突兀从蓝空之上呼啸而来,下一刻,双翅优美而收,刮卷起一阵的细碎烟尘,再看时已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第二君螟的肩膀之上,尖喙低伏轻啄,状极亲昵。
第二君螟轻笑着拍拍肩膀上这只苍灰色大沙鹰傲然嶙峋的苍羽,俊美眉宇之间锋锐而森然,有一股浑重而苍茫源自灵魂血骨深处的霸烈力感让人望之生畏胆寒莫敢逼视,极为俊美妖异,再没有任何以往的一丝冷淡温和的清秀气质,浑身锋芒毕露气势如刀。
体躯修长而挺拔,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霸烈与浑重感,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几近一米九,黑色莲衣迎风猎猎,云衫蟒带紧身束裹,长袖可遮手,漆黑墨发辫成一缕缕小小辫子散及胸前背后,极为粗犷之美。
修长而柔软的睫毛尖儿沐浴清风浅浅闪烁着妖异的银蓝光泽,垂落在耳鬓颊旁的漆黑墨发辫成一缕缕小辫轻轻在风中拂动好似在风中轻颤的柳叶儿,不柔美,粗犷中之俊美。
气质竟然不知何时铿然而变。
很锋锐很森然。
肌肤白皙如雪莹润如玉,直挺的剑眉轻蹙间似可将天地之间的气息轻易绞碎,俊美漆眸依然如故,若柔水明澈似未渊漆深,眸子里像是有沧海桑田岁月无情之亘古像是有星移斗转宙宇破灭之轮回,深邃而明澈,一股极为迷人的气息仿若宙宇黑洞可以生生将灵魂吞噬寂灭。
粗犷中之俊美,头角峥嵘,似乎天地日月相伴相随,犀利的眸光似乎轻轻开阖间便可洞彻世间人心。
不同于峰语如世间一方璞玉朴美纤秀的那种清雅气息,更不同于东皇俊一恍若山峦清风的清淡无痕,三年来,第二君螟的气息竟是反而愈加出离冷淡之外的锋芒毕露头角峥嵘犀利而嶙峋,一身霸烈锋锐的气势极为威严浑重似负天地而行而止。
肩膀上的那只庞大的苍灰色沙鹰很快离去。
第二君螟深邃地漆眸之中有些浅浅笑意在荡漾,看着大沙鹰欢快地离去直至在视野里变成一个小小黑点,似乎心情极为渺然悠轻,只是静静停了一小会,而后继续漫步,缓缓行于并不干净也不安静的街道之上,看着那些人,看着那些物,看着那些往复千万年不曾真正改变轨迹的人与世界的痕迹。
可是,在将行之下一刻,他却突然站住了。
那双俊美漆眸平静而安然,若柔水明澈似未渊漆深,眸子里像是有沧海桑田岁月无情之亘古像是有星移斗转宙宇破灭之轮回,深邃而明澈,从不曾真正地有一丝稍显慌乱的涟漪。
此刻,依然如此。
即使那双深邃明澈的漆眸中似乎隐隐然虚实之间有一道模糊地身影在绝望在静待死亡。
然而,平静与安然,并不就是不为所动,那双俊美漆眸之中陡然一丝深幽而冰冷的银蓝光泽一闪而过,如一缕森寒霸烈的电芒横空黑暗雨夜之中。
第二君螟淡淡抬起眸子,眸子如水却如刀犀利森寒,浅浅遥望北方,步伐踏落,莹润白皙的掌指稍稍伸出了黑色长袖之外,或者说,他的手轻轻地抬起了一些,身影徐行,却渐至成虚,一道清风缓缓而过,静静而逝,轻轻吹起一粒细尘,卷着不见踪迹。
原地已然不见其身影。
街道之上并不清净,许多百姓犹自做着自己的事,一位衣着破落身躯瘦弱的老人家紧紧抱着怀中年幼的小孙子步履蹒跚而行,一位神色不好的年轻妇人堪堪转出买菜的店家,还有两三个鼻涕横流的小孩嘻嘻哈哈地正玩着手上的泥巴糊得满脸是泥连头发都有些粘在一起卷卷地,皆是神情专注而苦恼或是嬉闹而欢愉。
然而,似乎始终就没有谁曾经见到有那么一个少年从街道那头漫步而来,又在此地此处倏然不见踪影。
时值春初,气候湿润多雨水,许多枯枝新露那一截嫩绿芽尖儿,在清风里不免有些荡漾抒怀,却有一道没有颜色的清光如一缕轻然春风,须臾而至,须臾而去,那截嫩绿芽尖儿陡然似被一截犀利森寒的尖锐刀尖儿轻轻地割裂而过轻轻便碾落于黄尘之上。
那一道铿然清光没有颜色,须臾而至,须臾而过。
如一缕春风。
却不柔软,也不温和。
坐落火之国中部的达莱小镇有一间十里闻名名副其实的酒窖小馆,馆外的屋檐底下时常斜着一面粗糙久远不知年纪的老旧布帏,有些耷拉无力的历史厚重感,忽然,布帏振起,猎猎而舞。
一只刚欲在此稍作停留的小雀上一刻还扑扇着纤秀的翅膀心怀欢喜,下一刻,却掉落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
还有那老旧布帏突兀裂成碎步,切口犀利森寒。
木叶忍村火影岩上的几块小碎石飒沓而落。一头静静趴在村子边缘那座宅邸里的小兽似有所感,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地远远遥望了一下,似乎没看到什么,轻轻摇着三条可爱的深蓝色鳞甲小尾憨憨然懒散着再一次入睡。
火之国原野广袤而苍茫,高高而茂盛的一排青色绒草突然压低了身子,死命地伏在雨停不久犹很是潮湿的肥沃土地里,便再也没挺起来。
那一道春风没有颜色却在碧蓝天空之上划出一道直直的白线,像剑一样的直一样地犀利锋锐而森寒,突兀于蓝天之上而显,像是某个小孩手臂上莫名其妙便是一缕直直血痕兀显而出。
有些让人莫名其妙地恐惧。
有些让人莫名其妙地颤栗。
这一日,此刻,世间无风,却有一道风自南方来,须臾过清涧,渡原野,越过大山川野,跨过浩瀚大泽河湖,须臾无踪,须臾便至。
须臾便至北方原野之上。
偌大原野瞬间模糊惨淡。
有鲜血迸裂,有润白滑腻的脑浆砰然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