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婚姻大事,不能够草率
逆着光从大门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衬衫,浅色牛仔裤的男子。他年轻的面孔如同淬了寒冰,眼神又似燃了酷烈的火焰,缠绕在他身周的是一股子肃杀的气息。
他正是那个神秘的驱鬼师。
“月棋!”张裳看见这个男子,顿时满脸都是惊喜的神色,提起裙裾,飞快的跑到他身边。却在快要靠近时,后退了两步,惊喜的眼神里有一丝不确定。她深深喘息了两口气,颤颤的问,“月棋,你真是月棋吗?”
陈月棋清澈的眸子像是阳光下碧玉般的一潭水,其中蕴含着很深浓的情绪。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张裳揽进怀里,柔声说,“是的,我是月棋。”
张裳的神色是既幸福又难过,身体控制不住的轻抖,死死揪住陈月棋的衣服,一双朦胧的泪眼死死盯着他,“月棋,你,你,真的活过来了吗?”
“是的,我活过来了。因为你,裳裳……”陈月棋宠溺的抚摸着张裳的头,将自己的下巴抵靠在她的头顶上。
“不要,我要看着你!”张裳不愿意在此刻低下头,她挣出他的怀抱,视线焦灼在他俊逸的面容上,“让我好好看看你!”她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
陈月棋还活着,张裳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有了着落,白轻心里为她感到高兴。但是,说不出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情景有些不太真实。
太过美好的东西,都会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她刚才被封在那个空间里的时候看见了陈月棋的牌位,而张裳也对她说过,陈月棋早就死了,可是他现在却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是根本就没有死,还是死后又复活了?
她探寻的目光看向站在身边的姬凌云,他清俊冷漠的容颜上现出了一丝怜悯的神色,心不由得往下沉。不出她所料,这个陈月棋果真是有古怪的。
她现在很想问明白陈月棋是怎么回事,但是当着张裳的面她不敢问,怕有不好的内容让张裳听到,会受不住打击。
“月棋,你现在回来的正好!”沉默了很长时间的陈老爷子忽然发话,嗓音沉的如一块埋在了河底多年的玄铁,“婚礼的仪式还没有结束,现在继续吧。”
陈月棋猛的抓紧了张裳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抬起头来戒备的看着陈老爷子,“爷爷,既然我已经回来,这件事情就可以结束了,不必再进行下去!”
“月棋,你在说什么呢?”站在陈月棋右侧的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出声训斥他,“你知道爷爷为你的事情,费了多少心神吗?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大哥,我并非不知道好歹!我也知道爷爷为我做了很多!爷爷的情,我以后会想法设法的还,但是现在请恕我不孝!”陈月棋一边说着,一边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还请爷爷成全!”
“说什么成全!告诉你,陈月棋,不光是爷爷,还有我们,哪一个人不是为了你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你可倒好,说中止就中止了!你当我们是什么!”站在那位大哥身边的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子插了一句嘴,“愣头鸟望风站吗?吃力不讨好!”
“对啊!爷爷,月棋可不能这么任性!您老人家这一次可不能再惯着他了,长此以往,都被宠上天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家的三个弟兄开始了议论纷纷,各自表达对于陈月棋的不满。
“够了!都给我闭嘴!”陈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抬手在身侧的方桌上重重一拍,“月棋,人家女孩子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你,为了你矜持什么的都顾不上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有担待!”
“爷爷,我并非没有担待!我只是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够草率!我喜欢裳裳,也想要娶她,但却不是用现在这样的形式!您说的太对了,我是一个大男人,我不仅想要给我的女人最好的,而且还要给她最想要的!”
“那你说说,什么是最好的,什么又是最想要的?难道我以陈家寨最高的新婚礼仪迎娶,还不是最好的吗?”
“既然爷爷您认为是最好的,那就不应该偷偷摸摸的!我想要问您,裳裳嫁给我这件事情,她的爸爸妈妈知道吗?”
陈老爷子沉默了。
张裳眼看着事情要僵,她害怕仪式没有进行完毕,陈月棋又会消失不见,连忙对他说,“月棋,是我想要嫁给你!这件事情跟爸爸妈妈没有关系,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嫁给你的!或者,你觉得仪式不够完美,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她急着往身上摸电话,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新娘服装,手机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她立刻转向白轻,乞求她,“小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
“我……”陈月棋暗示的眼神白轻看得懂,知道不能把电话借给她,绞尽脑汁想拒绝的理由,“裳裳,这件事情,你还是听听陈月棋怎么说吧。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意孤行大家都会闹的不愉快!”
“小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是不对的?”张裳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浓妆都花了,倍显凄然,她伸手指着姬凌云厉声问,“那我问你,如果他有生命危险,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那当然是要救的!可是在这一刻为了张裳,这一句话没有办法说出来,她歉意的看了一眼姬凌云。对方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默默的点了点头。
“裳裳,我哪里有什么生命危险?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陈月棋截住张裳的话,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月棋,你不要骗我!我都听说了,你,你现在……”
“裳裳,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你最应该相信的人是我!永远都只能是我,你明白吗?”陈月棋心疼的用衣服帮张裳擦着脸上的泪水,“不要哭,好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什么都不用再理会,先和你的朋友出去,好不好?我有话要单独跟爷爷说!”
“你想要说什么?说完之后呢?我还能够再见到你吗?”张裳眼圈红红的,情绪像是奔溃了一样冲着他大声喊,“以前我就是太信你了!你明明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放开我,可为什么还是那么无情的走了?”
白轻看出来,张裳与陈月棋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看到的那么简单,张裳隐瞒了很多。若是哪一天有时间坐下来,将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从头至尾细细的说一遍,也得要个三天三夜。
“裳裳,这些我以后都会向你解释的,请你现在再相信我一回!”陈月棋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与你分开!”
“不!我不要!”张裳紧紧的扒在陈月棋的身上,像是八爪鱼一样。平时那么文静内向的人,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看来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陈月棋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裳裳,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带你走。”
张裳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赌气的说,“不!我不要走!我们先把婚礼的仪式办完了,再走!”
“好吧,我现在就跟爷爷说!”一边说着话,却回头冲着白轻使了个眼色。
白轻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心里想着张裳以后怕是要恨死她了。
“裳裳!既然你执意要这样做!那你过来,我把电话给你!”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婚姻大事,还是跟伯父伯母说一声比较好!你肯定也想得到他们的祝福!”
张裳点了点头,从陈月棋身上下来,就要伸手去接电话。她刚一转身,陈月棋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她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便昏过去了。
站在堂前的陈老爷子本来稍缓的脸色,一下子又绷紧了。
“陈月棋,你干什么?”白轻愤怒的质问,能把人打晕了,那一下子估计不轻。她还以为他有其他办法,没想到是这招。
陈月棋好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将张裳紧紧的搂在怀里,“裳裳,你怎么这么傻呢?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他将张裳交给白轻,诚挚的说,“白小姐,拜托你先照管一下裳裳,请你一定要带她出去。”
现在张裳昏过去了,白轻心里面没有了顾忌,真想当面问陈月棋一个明白。但是她却是忍住了,这件事情估计问姬凌云也是一样的。从头至尾那个男人都是一脸淡定的神色,摆明了是一副什么事情都已经了如指掌的样子。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喜堂里那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们想要走出这间房,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就算陈老爷子同意了,那三个虎视眈眈的陈家子弟也不会让。
不过他们当然是没有一个人肯让步的,陈老爷子一声喝,一撒手,数不清的黄色符纸像是雪片一样的朝着姬凌云与白轻的方向撒过去。
姬凌云挡在白轻面前,伸出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大的圈子,圈子里头搅着一团蓝色的气体,将那些符纸阻隔在外。
那三个陈家后生也不甘示弱。大哥手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线团,他没有直接进攻姬凌云,而是朝着白轻抛过来。那个线团白轻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但随着它的靠近,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有一种想要头晕呕吐的感觉。
她本来是能够躲开的,但是现在带着张裳,避免张裳被打到,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红线球飞过来。
陈月棋突然从腰间摸出来一把刀,锋利的刀尖送过去,一阵旋风一般的划动,将红线团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削的粉碎。
而后单膝跪下,在地上划了一道口子,将一间房分成了两个世界,将白轻与张裳分离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