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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表忠心

帝国黎明 戒念 7512 2024-11-19 01:58

  王伯良与薛福成和周馥三人就在这花厅中闲聊,热闹非凡的总督府与他们这座花厅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王伯良看得出来李鸿章心中估计已经是有所决断了,如若不然周馥怎么会压根就没往深里谈这件事,就是薛福成亦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估计薛福成和自己差不多,都在周馥的言行上揣摩李鸿章的想法。

  对王伯良而言,李鸿章怎么做都无所谓,自己这个小卒子还上不了这些封疆大吏的牌桌。不过李鸿章莫名其妙的通过周馥之口提出全力支持自己造舰,这倒是让王伯良感到非常奇怪,这之前可是没有什么征兆的,怎么老李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王伯良想实现战舰国产化的心思,这在李鸿章幕府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很多看自己并不顺眼的幕僚对此嗤之以鼻。毕竟李鸿章对战舰定下的基调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前者体现在北洋水师的构成上,而后者则是体现在上海轮船招商局的经营策略上。

  上行下效之间,王伯良可以理解这些幕僚的心思,开始的时候周馥和薛福成也是不赞成的。毕竟福建船政局花了不计其数的巨额资金,还有十数年的时间才有此今日之规模,不过即便如此也是陷入经营困顿当中。

  在天津连修船用的船坞都没几个,大型船坞也就是天津机器局的船坞还算凑合,这北洋水师未来的核心主力舰都已经在德意志帝国船厂中建造呢,作为水师大本营的天津居然连维护战舰所需的船坞都没有。就是这样的基础,又如何能与福建船政局相提并论,甚至还要超越其现有水平,建造真正符合目前欧洲潮流的钢铁船体的战舰?

  事情发展就是这么耐人寻味,李鸿章等人的不赞成逐步变成了不反对,甚至是不闻不问,到了现在则是要主动提出全力支持,这不过才是不到十个月时间的光景。这十个月当中,王伯良感到也是颇为有些意外,最初只是有这么一块足以建设一流大船厂的地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从开始进行基建起,自己的这个船厂便似乎时来运转了。

  机会终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若非王伯良的这个念头一直没有熄灭,并且不惜吃亏亦要换取德方的帮助,怕是李鸿章也不会如此有这样大的转变。不过如果说是自己的执着感动李鸿章,那是连王伯良自己都不相信的,李鸿章有此转变必然与其他事情相关联,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佬戳痛了李鸿章的神经,让他做出如此判断。

  “心田,中堂大人已经定下决心回乡丁忧,不知你有什么打算?”聊着聊着,周馥冷不丁的问道。

  王伯良面对周馥有些异样的眼光坦然说道:“中堂大人归乡丁忧乃是正解,学生思量自己勉强还算是个比较不错的教头,在天津这边左右闲来无事,不若从盛军中调拨一哨兵勇由学生带领护送中堂大人归乡以防有歹人升起邪念暗算中堂大人……”

  护送李鸿章回安徽丁忧,这倒不是王伯良虚伪,还真是他心中仔细衡量过后做出的选择。正如王伯良先前对薛福成所言的那般,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这个位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得上、坐得稳的。

  直隶总督乃是疆臣之首并非全在于管辖之地乃是京畿重地,自鸦片战争之后这四十年间,直隶总督的角色除了沿袭早先功能之外,更是越发的向“大清帝国外交部长”的方向靠拢,与洋人打交道那是直隶总督每日必然要做的功课。

  与洋人往来,或近或远这都需要直隶总督仔细权衡,中外之争如此纷杂,不管是云南、广州,还是山东、上海,只要发生了华洋冲突,最终都是要落实到直隶总督的头上。这份差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好的,曾国藩晚节不保便是前车之鉴,能够应付奉承几个酸腐文人,这份本事也许在淮系或是湘系的众多老粗中算是非常难得,但要想靠这些小恩小惠的手段来哄洋人,怕是只会徒增笑耳。

  本来王伯良留不留在天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比较碰巧的是他可得罪过张树声的儿子,他不知道这位有着礼贤下士之名的张大总督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肚量如海,但他也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有着“诰封清流”之称的老子品性如何不知,但这位“清流靴子”的张华奎人品可实在是不怎么样。

  人家是亲父子,王伯良犯不着跟这等牛人对着干,与其在这里等着被人穿小鞋,还不如跟着李鸿章躲在一边看戏。等着张氏父子玩不转的时候,再跟着李鸿章回来收拾残局,左右最长不过一年时间,既是不耽误正事,又可做出视老李为恩主的感激姿态,以取得老李的信任,这便是便宜占尽。

  周馥听后略微愣了一下,王伯良的回答真是让他感到有些吃惊,原本他以为王伯良就算忠诚可靠也会在天津安稳的当他的校长,却没有想到竟然想要亲自带兵护送李鸿章回安徽,这确实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中堂大人家眷甚多,若是如此归乡沿途护送保证安全却是极为繁琐。学生自问在护送上还略微有些心得,若是中堂大人不弃,学生愿在这一路上肝脑涂地护送中堂全家回乡……”

  周馥点点头说道:“心田心意实在是难能可贵,不过你却是错了。中堂打算一人归乡,并不会携家眷同路,老夫人及其子女都还留在天津,以免去来回舟车劳顿之苦……”

  “难道中堂大人打算接受朝廷夺情?”这次轮到王伯良感到讶异了。

  在座的三人都是能够把这事看得通通透透的,朝廷夺情背后打着什么算盘,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此时李鸿章做出这样的选择,孤身回乡丁忧却将家眷都留在天津,这不是明摆着接受朝廷夺情么?

  周馥摇摇头:“某家亦不知相国大人是如何做想……”

  “这不是授人以口实么?”王伯良还真是有点急了,李鸿章这番作态可是最为不明智之举,这到底是丁忧还是夺情?老李的做法不仅会让京师的政敌们得到诋毁他的把柄,更会让自己阵营内部陷入分裂——张树声会如何做想?

  “以学生之见,中堂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丁忧,那必须在这几天里安顿好天津的事务之后,便立刻携家眷归乡最为妥当,决不可犹豫不决进退失据……”王伯良解释道:“天津这个位子看上去甚是光鲜,却不知内在风险。学生以为除了中堂大人之外,没人能够坐稳这个位子,就算坐上去了迟早也会惹出祸端,到头来朝廷还是需要中堂大人来收拾残局的……”

  “此事关乎相国大人一生名节,不过总署中认为相国大人坚持守制者不过二三人而已,相国大人听后似乎极为意动……袁子久已从京师赶来,下午的时候曾对中堂大人劝说良久,可……”周馥也是有些郁闷了。

  袁子久便是袁保龄,对于这个人物王伯良并不陌生,因为这个人在北洋中的地位未必很重,却很特殊——他是袁世凯的叔叔,并且在前世的时候,旅顺军港的主要设施都是由此人总揽全局,终究是呕心沥血,旅顺军港大体成型之后,袁保龄亦是积劳成疾而过世。

  在此时袁世凯不过还是个小蚂蚁,地位比王伯良还要低微,袁保龄自然不是以袁世凯的叔叔而闻名。袁保龄的父亲袁甲三官至钦差大臣漕运总督,在天平天国时代便长期在安徽与太平军作战,与淮系有着很深的关系。最为难得的是袁保龄少年时期就曾摆在李鸿藻门下,这种家世上的关系让袁保龄的身份在李鸿章的幕僚中显得极为特殊。

  王伯良的前世记忆中,袁保龄为了旅顺军港可谓是殚尽竭虑,再加上他的去世明显是为了旅顺军港,是以李鸿章对他极为看重,哪怕是他已经过世了,依旧还是经常提起他。袁保龄是袁世凯的叔叔,后来袁世凯借助李鸿章发迹,也未尝没有李鸿章弥补袁保龄的因素在里面。

  不过在此时,因为王伯良参与了北洋海防筹议,已经将旅顺作为军港的设计给彻底颠覆了,袁保龄便留在了天津并没有去旅顺。尽管旅顺那边还有一些外国公司正在进行勘探活动,但要想建旅顺要塞,这个项目的启动可是需要很久的时间了。

  王伯良心中一突,看来坚持建议李鸿章守制的幕僚太少了,估计今夜进入总署的大小虾米们都是来说服李鸿章留在天津接受朝廷夺情的。不过老李肯定知道接受朝廷夺情风险巨大,至少他的名声在文人阶层中就真的毁于一旦了,老李自己也是进士出身,自当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怎么还会出此昏招?这真是让王伯良开始有些看不透了。

  “中堂大人不带家眷归乡丁忧也可!”王伯良脑袋快速运转着说道:“不过老夫人及其家眷必须搬离总督衙门,只需在天津寻一处比较好的宅子先安顿下来,这样便不会授人以口实……”

  “这不是一样的么?”薛福成有些恼火的反问道:“守制二十七个月,老夫人他们肯定也是要跟着回去才行,若是三五个月也便罢了,这么长时间在天津,迟早会被言官弹劾……”

  说起来薛福成还真的对李鸿章如此作为感到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李鸿章一个人回乡丁忧,那不叫丁忧是叫奔丧,更为过分的还将老婆孩子留在总署,这让接任而来的张树声该如何做想?哪怕就算张树声只是临时顶缸的人选,那也要顾及一下人家的面子,最起码让人家住进总署过吧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官瘾吧?

  李鸿章将老婆孩子留在总署继续居住,这不是明摆着让张树声出去住旅店么?这种心思实在是太为过分了些,就算张树声肚量如海,心中的不痛快搞不好会变成两人之间的仇怨。这种事情要是闹大了,也是李鸿章无理在先,吃亏那是肯定的,更为严重的是淮系一二号人物闹内讧,对于整个派系而言可是一场灾难,当年湘军是如何解体的,薛福成心中可是明亮着呢!

  “三五个月已经足够了!”王伯良坚定的说道:“最长也不会超过十个月,朝鲜和越南这两处地方肯定会有一处要发生一些事情。日本国小力弱只能做些趁火打劫的事,法兰西固然要强大的很,但却受限于其国距离我大清太远,必然也会选择短时间年内解决问题。无论是哪边出了问题,朝廷都会在短时间内受到诸多压力……谁能够解决问题?振帅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中堂大人才行……”

  王伯良说这话那是绝对有底气的,前世的时候朝鲜的壬午兵变可是丁汝昌第一次用新式战舰向日本示威,日本人果然因为种种原因而选择退缩。后来定镇两舰归国,在朝鲜谈判桌上吃了亏的李鸿章便干脆直接调定镇两大巨舰再跑一趟日本去示威,果然将日本人吓了一跳,不过这也由此极大的刺激到了日本的神经。

  朝鲜壬午兵变乃是袁世凯发家致富之开端,这样的重要日子王伯良绝对不会记错,至于清法战争那是明年的事情了。只不过王伯良现在也不敢确定清法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了,他这只原本并不存在的小蝴蝶对于日本的影响力几近于无,但是对于法国人可是影响的有些多了。现在他还无法确定自己对法国的影响,究竟是加快了对方的战争脚步,还是延迟了战争的爆发,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听了王伯良的理由之后,薛福成不禁感到有些气结,倒是周馥眼前一亮。说起来薛福成还不够腹黑,而老朋友周馥可是地地道道的权谋第一,首先能够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好办法。

  李鸿章就算是奔丧,两三个月内将家眷留在天津也是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毕竟让出总督府这个姿态已经做得非常圆满了,算是给各方一个交代。其实只要这么做了,一两年李鸿章不回天津,也不会引起舆论的攻击,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状况便是如此,哪怕是贵为总督大人的亲眷,在长途旅行中丢掉小命也是不稀奇。

  最终似乎周馥忘记了是自己叫王伯良来总督府一样,几人再谈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让王伯良回到天津武备学堂坐镇,值此特殊时期,武备学堂和盛正营都是要时刻警备,随时准备听候李鸿章的调派部署。

  王伯良算是白跑一趟,却也不以为意,毕竟他想要的基本上都已经得到,不过唯有一事让他心中还是有些迷惑不解——老李怎会突然动了脑筋权力支持自己建造大型战舰,看这意思还有与马尾船厂别别苗头的意思。

  虽然心中有所迷惑,不过王伯良却没有开口直接问周馥内在的原因,周馥与他关系密切,其实要是他开口问周馥肯定为其解惑,但是他能不询问便不询问。毕竟官场上的事情周馥只是他的领路人,有些事情更多的是靠悟性——周馥常言官场险恶,奇诡多变,很多时候并不是靠山有多强力就可以高枕无忧,更多的时候是靠自己的决断。

  王伯良对此深以为然,现在他地位卑微根本上不了台面,却也可免去大部分的无妄之灾——就如同张华奎被自己折腾了一次一样,不管张树声如何去想,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总督跟自己过不去,莫说别人会笑话他度量不能容人落下一个坏名声,就是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不过既然李鸿章如此开口明摆着支持王伯良去实现“三号舰设计方案”国产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哪怕是白白捐出一艘自己亏了几十万两银子,能够换取李鸿章的全力支持,总归他是赚了——现代战舰建造技术日趋复杂细致化,能够跟得上欧洲最先进的水平那是一场造化,未来至少三四十年中,一个国家国力水平高低,还是要看这个国家海军水平的高低。

  后世教科书九成九将甲午战争的失败归咎于清廷的腐败无能,李鸿章也落下不小的争议,这些大方向问题王伯良自问现在自己还没有资格去参与,但是作为一个工程师,说什么各种失败的原因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问题——战舰不如人。

  从整个八十年代定镇两舰对日本有效的威慑力来看,只要主力舰足够优秀,日本根本不敢动手挑起战争。王伯良不信若是北洋水师有这么一艘君权级战列舰,日本还敢铤而走险?

  有了老李的支持,王伯良可以将整个八十年代大沽船厂的目标定在建造五千吨级的装甲巡洋舰上,到九十年代的时候便可以考虑上马万吨级战列舰项目。日本谋求战舰国产化的努力现在已经被他拖延了一下,加上松方正义施行的财政紧缩政策,日本想要实现钢铁船身复式蒸汽机动力的战舰,至少还要等上五六年才能跨过这个坎。

  本来王伯良从大沽归来的时候便天色已晚,在总督府中与周馥和薛福成议事又耽搁了许多时间,等他出来的时候更是深夜。所幸他也不回武备学堂了,直接在鼓楼附近的一处宅子中凑合一晚上,却没想到自己进屋屁股还没坐稳便传来敲门声,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名亲卫满头大汗的来通知自己杨瑾臣去武备学堂找自己,见他不在便让亲卫四散按照他提供的地址挨个去找人,说是有个重要的客人等着他去见面。

  亲卫并没有告诉王伯良要去见谁,因为杨瑾臣只告诉了他一个地点,他一听便知道是谁来找自己了——那个地点只有一个用处,便是自己与胡雪岩专门用来见面的地方。

  “胡雪岩怎么这个时候来天津?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王伯良听后心底嘀咕了一下,胡雪岩又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专门为李鸿章丁忧跑一趟天津,只能是碰巧了。

  胡雪岩固然来意让王伯良猜测不已,不过却也没有再耽搁时间,连忙上马前往据此不远的那处专门用来见胡雪岩的宅子。如同以往两人一般,两人的见面就好像是后世电影里的特务接头一样,不过他们倒是谁也不嫌麻烦,王伯良可以不用在乎这个,但要是让左宗棠知道胡雪岩与李鸿章手下的人这么接触,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心田老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在王伯良进入客厅之后,胡雪岩倒是非常热情的打招呼,好像他就是此地主人一样。

  王伯良并不在意,他倒是看胡雪岩的脸色非常不错,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过得确实不错:“老哥,怎么这个时候来天津?”

  “左相调任两江总督,不过却是再次向朝廷奏请新疆建省,老哥我这不来京活动一番,也是顺道将这一年的生意清算一下……”

  左宗棠去年还在京师任军机大臣兼总理衙门行走,管理兵部事务,却没成想调任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左宗棠建议朝廷新疆建省的事情,王伯良是知道的,老左平定新疆可是费了偌大的力气,为了保证军粮供给,一路屯垦到新疆,在战后提出趁着新疆收复失地并且西征大军尚未撤回之际,正好建省设县正规的管理新疆事务。

  此中好处多多,除了能够维护新疆的稳定之外,左宗棠更是为了跟随自己西征的将士谋一条出路——大清朝的官场是典型的一个坑有多个萝卜在等着,收复新疆是件大事,手下马仔在战后自然是要论功行赏,这不仅是对朝廷,更是对自己的一道考验。

  大清国官职空位早就没有了,这么多萝卜都在等着坑来埋,征西大军要是奖赏起来,哪里有这么多的官帽子可封?不过老左乃是非常人,内地的帽子是已经满了,他干脆直接另起炉灶推动新疆建省,这样一来从上到下的马仔至少可以因此解决一大部分人的出路。

  其实不用左宗棠来操心,清廷对此也早是放在心上,征西大军可都是刚和外人打过仗的,经过战争的洗礼之后,其武器装备未必能够与老对手李鸿章的马仔相提并论,但是刚打过仗的军队自有一番勇气,其战斗力亦是不可小觑。

  这样一支军队若是不能得到妥善安置,一旦全军回到内地,搞不好便是一颗定时炸弹——征西之前朝廷的财政便已经步履蹒跚,现在刚刚打完仗,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银子来填窟窿?更何况慈禧太后马上就要五十大寿,这笔银子还没有着落呢!

  就在左宗棠提出新疆建省的同时,慈禧太后面前的红人新任陕甘总督谭钟麟也同样提出新疆建省的条陈。谭钟麟是什么来头,大清朝有资格站在金銮殿上的红顶子们自然心知肚明,由他来提出新疆建省便是长春宫那位说出来的没什么两样,这个时候也许是临近大寿,她可是时常住在燕禧堂中,从她的住处便可知该怎么办。

  新疆建省无疑是一大重大改变,自然是要经历一番“波折”,就算是长春宫代理人提出来的也是一样,大臣们总要似模似样的讨论一番,先驳回一次再说。现在看来左宗棠已经快要顶不住内部压力了,这才隔了几个月又开始催了。

  左宗棠的情况王伯良也是略知一二,毕竟这位大脑袋实在是个狠角色,他可是直接对福建船政局构成无与伦比的威慑,王伯良原本还想等着他对船政局下手自己好跟在后面捞些好处。不过老左同志征西归来固然是风光无限,但日子却并不如外人看得这么风光。

  早在收复新疆之前,陕甘战争的时候征西大军就已经出现严重的拖欠军饷状况,在陕甘之战结束后,对于这部分拖欠军饷并没有进行清偿,而是将此款项顺延到了新疆战役。这是一笔可怕的欠饷,王伯良前世的时候倒是知道左宗棠的征西大军是在拖欠军饷的情况下完成战争的,正因为中国军队历来的“粮草先行”政策,拖欠巨额军饷便去打仗,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不过去年新疆建省的奏章一出,王伯良倒是从幕府文件中看到光绪元年(1875年)左宗棠的一封奏章,上面对陕甘欠饷做了一个大概的描述,却是直接把他惊呆了——“截止十二年腊月底止,欠常年饷八百二十余万两,挪空恤赏银三十余万两,而各省关积欠臣之饷则已三千数百万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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