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两片失去血色有些干的唇蠕动两下轻动:"皇上。"
声音轻若蚊蝇,几不可闻,却是细细的,带着沙哑。
大病初醒的人浑身无力,面色苍白,喉内干哑。
锦被下的手紧抓身上锦被,四周静的可怕。
"如何?"封半城微勾了唇,视线直落于冰玉腹部所在的方向,双臂环于胸前:"感觉可好。"
轻晃间,男人身上明黄的衣裳刺得双目疼痛,冰玉颤了颤,贝齿轻咬失血的唇。
"朕在问你话了。"
"..."齿下突然一个用力,血珠溢出,落在那失血的唇上显得妖艳,冰玉痛的嘶叫一声后紧咬唇迫使自己不道出第二声。
看着那血珠溢出时,封半城微弯了身子,纤长的手蹙上,指腹摩擦,拭去那一滴血珠:"啧,疼么?"
"..."
"啧!"封半城嗤笑一声站起:"朕怎么忘了,比这更疼的事你都不怕又何况是这小小一滴血珠儿了。"
有那么一瞬间,苍白的脸似乎更白了,棉被下紧缩的身子轻轻抖动,朝着靠墙的地方退去,姣美的脸上布满惊惧和胆怯。
一抹嗜血的笑浮现在封半城那张平静的脸上:"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昨晚在干什么呢?"话落的瞬间,平静的脸变得狰狞,猛地一伸手抓起榻上人掀翻在地,声音也随之低沉冰冷:"你竟连朕的孩子都敢杀。"
'咚';一声沉闷声响,本就病弱的身子被这一摔疼得整张脸都皱起,却是咬牙不出声,爬起紧缩着四肢朝软榻边缘靠去,头紧缩进手臂,看着那一步步靠近的人,更加缩紧了身子,赤裸的足被单薄的手臂整个包住。
金色绣龙锦靴一步步靠近,明明极轻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有如砸进心脏般沉重有力。
"你当朕不说就什么不知道么,嗯?"
"..."一滴滴冷汗由着苍白面上溢出,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貉族神女之所以被称之为神,除了那份身份外,还会着医术,对于你们的族人来说,那是神赐予的能力,能够治愈一切,而这一代的神女虽然没有过人的医术却有着天生过人的嗅觉和味觉,不用试,单单是闻上一闻就可知一碗汤里面有着什么。"
"..."
"不要告诉朕,进宫短短数月你那天生的能力没有了。"
"..."
即使走的再慢,那双金色绣龙锦靴也到了眼下,惊恐的眸子在看见那双靴子时缩了缩,甚至闪躲。
"你可还记得朕那日离去时说的话?"微弯了身子,沉重冰冷的声音犹在耳边,一字字如裹了凌厉冰霜一般,冰冷犀利。
那是警告也是提醒。
"可惜了..."
一声轻叹溢出,眼下明黄的锦靴占据了整个瞳孔,直至大脑,不断的压迫而来,冰玉终于受不住那股子强力的压迫和恐惧抬头,却不想正对上一张靠近的俊脸。
眸中嗜血的光芒骇人。
冰玉惊叫一声后退,却发现身后已是床沿,退无可退,只得拿一双惊恐的眸子四下张望,直到那一只如铁的手牵制住晃动的下颚。
"到是朕小看你了啊。"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在这寒冬的天逗留一圈后变的冰冷:"或是朕对你一向太仁慈,让你忘了你第一天进宫时朕所说的话。"
那日,她刚进宫,也是在这里,他也是这样捏着她的下颚,用着同样冰冷的声音说:"朕允许你放肆,但要记住了,别在朕面前玩花样。"
那时,男人看过来的视线犀利的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看穿般,让人躲无可躲,无地自容。
也就是那一次开始,她便知道了眼前男人的可怕。
而她,却是在这么一个男人面前玩了花样。
强大的恐惧袭来,下腹隐隐作痛,伸手抚过,却是越来越痛,一阵阵的,搅动般的疼痛,渐渐蔓延全身,惨白了脸抱着腹部卷曲了身子朝地面倒出,汗水侵蚀了亵衣。
"啊——"
卷曲了身子紧抱腹部,顺着塌下绒毛地毯滚动,头痛欲裂。
孩子,孩子,孩子...
难道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代价...报应她这残忍的娘亲。
"啊——"
痛苦的低吟,是身上更是心中,疼痛中,纤细的身子不断扭动,殿中却再无人进殿询问,整个偌大的昭荣殿上下从晨光升起的那一刻起,便只剩下一人。
"..."
"你可知这个孩子对朕来说意味着什么?"
"..."
回应他的是一室寂静,地毯上纤细的身子卷曲着一动不动,偌大的寝殿嗅不着一丝气息。
幽深的眸子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眸中漆黑的寻不着一丝光亮,直至良久以后挺拔的身子朝后倒去,跌坐在红木椅上,倾长上身朝后仰去,双臂垂落而下,如墨青丝倾斜而下,脸仰躺朝上,帷幔在俊朗如刀削的脸上打下阴影,双眸深深一闭,眸中痛苦随之淹去。
殿中死寂一般的安静。
那一声却是暗哑低沉,透着些许无力和沉重。
"开门,放本宫出去,开门..."
如葱的手机械式的拍打身后朱漆斑驳的殿门,声音嘶哑无力,断断续续,微弯的膝盖半跪在地上,头靠着门,一头青丝披散,略微凌乱,身上洁白的亵衣染了灰烬,粘了少许蛛丝,平日高贵雍容荡然无存。
"开门...开门...本宫不要呆在这里,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