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一颗颗滑落,德妃不解仰头看着那一身明黄的男人:"皇上?"
封半城却是踩着地上零碎碎片朝着她走来,居高临下俯瞰,冷声而问:"德妃,这里是不是很冷?"
德妃虽然不解他这话的意思,却是本能缩了缩身点头。
紧着白色亵衣的她根本扛不住大都的冬天,更何况这冷宫处处残破,晚上一阵阵冷风吹进冷的渗人。
"夜里是不是很黑?"
德妃再度点头,身子越缩越紧,似是想起了昨晚的那种恐惧。
"可不可怕?"
"可怕。"这次德妃答的飞快,撑着残破的桌子站起就要再次抓人。如葱的手在即将碰到那人衣摆时,明黄的衣摆晃动,那人转身而过。
"那你就在这待一辈子吧。"
一句话,德妃震在当场,直到那明黄的身影渐渐消失后德妃终于回过神,匆匆爬起就要去追。
"皇上,皇上,你,你说什么,狗奴才,让开,让开。"
脚尚未踏出门槛,两条铁臂伸出,德妃被侍卫拦在屋内,料是如何震怒大叫,侍卫都是纹丝不动,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眼看着那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远,德妃急了:"皇上,臣妾不服,臣妾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嫔妃,谨遵本分,您不成无缘无故的这样对待臣妾,臣妾不服。"
"不服?"那挺拔的身影终于停住,转身而过的视线冷的德妃面上一颤,险些失礼,最终还是一咬牙,挺直了背用力点头:"对,不服。"
"很好。"微弯的唇一笑,却是饱含讽刺,德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抓住侍卫的手勉强挺直背脊。
封半城莫然以对,沉声开口:"宫正司,既然德妃不明,你就说于她听吧。"
话落,一年迈宫女走出,身着绸缎,头戴珠钗银饰,不比宫中嫔妃,却比平常宫女明显要来得好。
那人低垂着头缓缓走出,却在看见德妃狰狞目光时迟迟不敢开口。
"皇上,老奴只管宫女宫规戒律,这德妃娘娘..."
"不管是谁,规矩总是一样,说。"
"是。"那人匆匆看了眼德妃,低头跪地方缓缓到来:"德妃娘娘身为后宫嫔妃之首,堪称天下典范,却因一己之私残害皇子,致使昭容娘娘至今晕迷,皇子...皇子归西,如此心如蛇蝎,按律当废其位,撤其职,当,当..."
"孩子没了?"
洋洋洒洒的罪名,德妃却只听见这几字,震惊的双手滑落,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人,嘴角渐渐浮现笑意:"当真是报应不爽啊。"
就说那贱人生不出龙种。
点点喜悦爬上心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封半城阴沉的脸,等到发现却是为时已晚。
"你,你刚刚还说了什么,什么本宫残害皇子,本宫什么时候残害了?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污蔑本宫"
那宫女看着德妃恐怖的面容,缩了缩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你不喜欢昭容娘娘便罢,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在参汤你加红花了。"
"红花,什么红花?"
德妃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了,匆忙看向封半城:"皇上,臣妾并不知道什么红花啊,皇上,臣妾没有,是她,一定是她想陷害本宫..."如葱的手直指那老宫女所在的方向,目光怨毒:"对了,你是不是昭容的人,想陷害本宫。"
怨毒的视线瞪得年迈宫女憋红了脸,最终一拂袖低头,难堪的说道:"德妃娘娘,你虽然是主,老奴是仆,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老奴啊。"
"羞辱,本宫没打死你算好了,你这个狗奴才..."
"好了!"
一声怒喝,出自封半城:"德妃,你闹够了没有。"
看着那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封半城面前露了丑态,脸上青白不定,支吾着想要解释:"皇上,不是那样的,臣妾并没有,臣妾怎么会杀害龙子了,臣妾没那个胆子。"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漆黑如墨的眸子一扫而过:"残害皇子一事朕都已经调查清楚,你殿中那些奴才也都招了,说是你得知昭容怀孕后大发雷霆,还出言诅咒,最终用计杀害,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臣妾..."德妃错愕:"臣妾是气,那也是一开始,后来臣妾想通了,真的想通了,臣妾..."德妃恨得暗地咬牙。
那帮狗奴才,看她过了这关不要了他们的命。
一抬头,打断德妃的话,封半城冷声说道:"看在顾相和杨大将军面上,朕不杀你,但是这冷宫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咚的一声,德妃再也支撑不住倒地。
高傲如她,被困在此一辈子那不是全完了。
"不要,我不要。"德妃神情空洞的摇头,低喃的声音渐渐变大,最后凄厉惨叫:"皇上,臣妾不要,臣妾真的没有。"
封半城伸出的手抹平德妃刚刚拉扯过的衣袖,转身举步离去。
身后朱漆斑驳的们哐当一声关起,落锁,阻隔了一切。
晌午,昭荣殿
"嗯..."
低吟一声,软榻上人紧闭的眼轻动,末了缓缓张开,初睁的眸中还带着点点水润,把一双美眸洗刷的透亮,黑曜石般的眼珠轻动,视线渐渐转为清明,却在下一刻,瞳孔大张,惊恐的看着床榻前那几乎挡住光线的人。
"醒了。"
平静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冰玉眸中惊恐倍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