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这一声喝,竟然震得整个屋子微微发颤,屋顶上不住掉落着一丝丝灰尘。正当司马防猝不及防地被这巨大声响震得七荤八素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门外掠了进来。
只见华佗拿起面前案几上的茶杯向那个身影泼了过去,而那身影竟然在快速移动中轻松躲过泼出的茶水,随后来人拔剑便刺,向着华佗直冲过来。
华佗不紧不慢,看准那人剑锋,手握空杯底部,向着剑锋罩了过去。
只见那凌厉的一剑被华佗手中的杯子罩住了剑身的前部,随后又被华佗持杯往旁边一带、随即又往后一引,将剑的去势引到了自己身子的一侧,就此生生将这一剑的力道化解了!
剑锋一滞,那身影也被瞧了个清楚。只见来人一身白衣劲装,身长七尺又五,虎背蜂腰,上唇两撇整齐的胡须衬在一张素白庄严的脸上,就像两把锐利的刀锋,而冰冷的双眸里也是寒光闪闪,正是丁立。
原来自司马防回府后,他一直在司马防身边警戒,时逢司马防与华佗在正厅密谈,他便在房屋之上戒备。不曾想自己如此轻盈的身法,居然被华佗感应出来。更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华佗那一喝所展示的功力甚是了得。
丁立担心这样的高手会对老爷不利,故而马上下来冲进堂内,此时顾不得自己安危,先说了声:“老爷,您没事吧?”
司马防见状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我无事,这位华神医乃是五行观木门祭酒,特来这里与我商议大事,不得无礼啊。”
丁立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将剑还鞘。
华佗见状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剑法迅捷而凌厉霸道,‘刀剑霸河北’颜正是你什么人?”
丁立闻言顿时有些意外,但见司马防点了点头,于是便回答道:“正是家师。”
华佗点了点头:“嗯,难怪我观你刚才一剑,似乎是河北颜家的路数。少侠既为颜正高徒,为何不在师门中而栖身司马府?”
司马防见状赶紧上前简单解释了一番。
华佗恍然道:“难怪…看来少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知恩图报、忠义两全,真是后生可畏啊!”
丁立闻言立即拱手抱拳道:“是晚辈一时关心则乱,冲动行事,唐突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华佗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刚才乃是误会,不知者不怪,就这么过去罢!”
司马防见气氛缓和,赶紧招呼道:“先生,丁立,咱们还是坐下说罢。”
两人称善,分坐两边,看着正席上的司马防。
司马防于是对着丁立说道:“刚才我正与先生商议送仲达去五行观,拜于先生门下。而华先生认为此行只需他与仲达二人即可,我本担心先生孤身一人劳神费力带着仲达,如遇险情恐有危险…”
丁立听后甚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听司马防又说道:“方才想证明他一人即可照顾仲达周全,我不信,先生便激你下来,想来是要展示武艺以宽我心吧。”
丁立这下完全听明白了,旋即对华佗说道:“方才我与先生过了一手,虽然觉得先生艺业精深,但是路途如此遥远,只怕先生一人还是会吃不消吧,不如我与你同往。”
“不可。”华佗摆手道,“丁少侠武艺高强,那一夜何等危急你也知道。近年来洛阳朝局混乱,滋生出不少动荡不安之事,这些都是需要司马大人来为国出力的,所以此时司马大人身边正是需要丁少侠这样的高手护卫,其周全才可得保,是以少侠万万不可出离司马府。”
说到这里,华佗见丁立似要再来反驳,于是索性言道:“既然司马大人和丁少侠不放心,不如这样,恕在下卖个老脸,我与丁少侠比试两场。第一场咱们单独交手,如二十个回合内不胜即算我输。第二场丁少侠可与府上任意数量的护卫与我一人交手,如不胜,也算我输,如何?”
丁立本来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有些激愤,本欲发作,但见一旁司马防思虑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便暂时按捺住了性子,不再没说什么,只是立刻长身而起,说了声“请”之后便径直走向厅外空地。
华佗见状转头对季廉说道:“季管事,烦劳你帮我从灶房取一支箸来。”这箸就是筷子,此时季廉虽然对华佗的这一要求有点摸不清头脑,但见此事关系甚大,也不敢怠慢,马上从灶房取来一支一尺来长的箸交于华佗,华佗这才手持一箸走了出去。
丁立怀抱古剑立于庭院之内,见华佗手持一箸对面而立,说道:“华先生这是何意?”
华佗回道:“丁少侠持剑,我持此箸,与少侠一战。”
“什么?!”丁立闻言眼中冷光一闪,终于还是忍不住恻恻道:“先生这是瞧不起丁某吗?!”
华佗不敢怠慢,正色道:“丁少侠休要误会,此事事关重大,唯有如此,方可让司马大人安心,并非轻慢少侠之意。”
丁立听罢冷哼一声,喝道:“出手吧!”
只见华佗左手捏一剑决平于胸前,右手持箸做了一个起手式,周身松弛,脚步不丁不八,立于原地,等待对方进攻。
丁立二话不说,拔剑便刺,剑势似乎比刚才堂上那一剑还要凌厉。
就这样如电光般的一剑眼看就要刺到华佗喉咙上时,华佗以进为退,上前一步的同时,运内劲将箸往左一拨,竟然将这一剑生生震开。
丁立反应也够快,见华佗一步向前,立马矮身使一个扫堂腿,向华佗下盘袭来。
只见华佗一跃而起,同时在半空中一手持箸点了下来。
丁立一招使老,来不及回身,马上转过剑身挡在背后,做了一个类似于背剑的动作,华佗这一箸堪堪点在这剑身上。
只听“当”的一声,丁立的剑被重重地点了一下,他感觉仿佛像是被人从后面用猛地推了一把似的往前一倾,于是立刻又借势向后蹬出一脚。
华佗见状则用另一只手挡了下来,落在原地之后却不急于进招。
丁立则借着这一蹬之势,顺势一个鱼跃翻身,立在对面。
华佗也不趁势追击,而是说了声:“好一招苏秦背剑,防得好!”
丁立继续保持一手背剑,一手捏剑诀护于胸前。
刚才他虽然用那一招挡了下来,但华佗那一箸点来却震得他持剑的手虎口发麻,若不是顺着趔趄之势一脚拉开距离,只怕自己更加被动。
想到这里,丁立更是二话不说,冷冷地看着华佗。
华佗也不啰嗦,笑了笑说道:“好,再来!”
这次是华佗先攻了过来,只见手持长剑的丁立身法再快,却总是感觉被华佗用一支箸压制着,仿佛华佗手中的那一支箸像是一张大网,笼罩着丁立活动范围,一直限制着他的手脚施展。而每当丁立左挡右支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都只能是奋力使出一记绝招逼退华佗,才勉强脱离战圈,重整势头。
反观华佗,整场比武中气势从容,来回拨打,每次丁立脱离战圈的时候都不趁势追击,而是等他再次准备完毕后才进招,看起来颇为游刃有余。
转眼间二人打了十多个回合,庭院中也逐渐围满了观战者,而当他们注意到华佗手中的“武器”时,都不由感到惊讶发出阵阵惊叹,这声音也让手持长剑却明显处于下风的丁立倍感压力。
于是打到第十八个回合时,丁立按奈不住心中急躁,大喝一声,迅速欺身上前,唰唰唰连刺三剑,正是那一晚他连毙三名刺客的招数。
华佗见状神色一正,看准虚实,将箸往前一引,搭在了丁立的剑锋上,顺势一带,丁立的长剑竟然就像被这支箸黏住了一般随着它转了一圈。随后华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喝一声:“着!”只见那支长剑马上从丁立手上飞脱,刷的一下钉在正厅门外的柱子上。
这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司马防都是一惊。
丁立刚回过神来,就见一支箸正端端的指着他的门面,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华先生,我输了…”
华佗点了点头说道:“丁少侠刚才那一招绰影三叠气势很足,但虚实变换的掌握还欠火候。”
丁立闻言立刻眼神放光,转低落为亢奋,抱拳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在江湖人眼中,进行这样的较量后还能准确而无私的指点出对方招式不足的人,可谓德才兼备,丁立这一下子就对华佗既钦又佩了。
江湖儿女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只要坦荡痛快,什么都好说!这也足见丁立亦是个胸怀坦荡的汉子。
华佗面带笑容回礼道:“丁少侠承让了,咱们开始下一场吧。”
本来在后院休息的司马懿,这时也被喜欢热闹的小百灵拽过来围观了,听周围人简单介绍了刚才那一场的情形,他心里不由暗暗吃惊:“我靠,这人还是华佗吗?简直是开挂了!”
这时,只见丁立从东西两院的护卫中挑选了三十位好手,加上他自己一共三十一人。这一下旁边围观的人更是啧啧称奇。
“三十一对一啊,这不太可能吧。”
“呦呦呦,你看丁壮士也在三十一人里面呐,这得多厉害的人才能匹敌啊?”
……
整个庭院一时间沸反盈天,议论纷纷。华佗见状,双手做了一个向下虚按的手势,示意周围的人安静。只见他一只手上还拿着根箸,那模样就像现代西洋交响乐团指挥家准备演奏的起手式似的。
院内顿时变得安静后,只听华佗朗声说道:“丁壮士还有府上各位好汉,还请倾尽全力来对付我,不必留手。”
这次,无论场内还是场外的人都不再认为华佗是在故意卖弄或者故弄玄虚了,从上一场的交锋来看,华佗可能真的有本事一挑三十一,而且如果等价算来,这丁立起码也顶二十个精英护卫,这样一来,实际上等于华佗是在一挑五十!
在现代来说,一般习武之人能被称为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已经算是身手相当了得了,而今天华佗所展现的功夫,在司马懿眼里,那简直就是神迹。
所以司马懿此刻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由得替华佗紧张起来,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场上动态。
此时树叶在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这个时候整个庭院仿佛静的连根绣花针掉落都可以听见。
华佗微微闭目,气定神闲地说了句:“开始吧。”
对面的三十一个人在丁立的带领下立刻全部冲向了华佗,形成了包围之势。
此时,华佗突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清喝一声不退返进,突入包围圈中左拨右点,把最先到达他两边的二人击退,旋即头一偏避过丁立的一剑,然后马上近身来到丁立面前,丁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身法一滞。
只见这时华佗一直捏着剑诀的手变换为掌,一掌击在丁立胸前。
这一掌来势玄妙,暗含连绵内劲,还好丁立及时撤剑防守,让这一掌堪堪击在剑身上,化解了一部分力量,随后撞在丁立的胸口上。饶是如此,也将丁立击飞了两丈距离,暂时失去战斗力。从这一下就可以看出,华佗第一场其实保留了不少实力。
他一下子解决掉了三十一人中最厉害的一个,这让其他的护卫一时大哗,众人见势不妙,于是开始相互呼喝组成一个个小阵型,向华佗发起了车轮战。
只见华佗步伐飘逸,腾挪闪躲间从容不迫,动作潇洒,配合着汉服翩翩大袖,仿佛一位身着白衣的神仙在人群中起舞。手中那支箸悠扬飘洒,怎么看怎么像在指挥着现代交响乐。
司马懿在一旁都看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华佗将剩下这些精英护卫一个个点倒。
当最后一个护卫运足力量挥刀砍向华佗时,只见那他竟手持那支木制的箸迎向凌厉的刀锋,司马懿看到这儿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在场围观的人也是惊呼连连,害怕见血的都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一下若是那支箸被刀砍断,搞不好华佗的手顺势都要没了。
这时就听见“乒!…嚓!”的两声,所有人睁开了眼睛,又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间或伴随着一声声“哇…”的惊叹声。
原来,华佗的手没断,那支箸也没断,而是那把刀断了!断掉的半截刀身还因为自由落体的缘故,结结实实的插在了泥土里。
寂静…所有在场的人仿佛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就见华佗最后这一手划过后一下子停在了半空,那样子十足就是交响乐结束的一瞬间,指挥家示意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手势。
不知道是谁喝了一声彩之后,场上的安静终于被打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被华佗的剑法深深折服,拍手叫好。
不少人一边纷纷议论着:
“哎,你说,这是什么剑法啊?如此厉害!”
“我怎么知道,这剑法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使出来就跟个神仙似的。”
司马懿笑了笑,心里暗想:“屁的神仙,明明就是指挥家的动作嘛,我看啊,就叫做指挥家剑法。”
不过这一下,他是彻底对这个神医华佗五体投地了,眼冒星星地快步跑了过去。
华佗收敛气息,对着在场的所有对手抱拳说道:“各位好汉,承让了!”
这时司马懿跑到华佗跟前,一手拽着华佗的衣袖,一手比着大拇指高兴道:“先生,你好厉害啊!”
华佗笑了笑,摸摸司马懿的小脑袋,说了声:“回头有时间教你,走,见你父亲去。”
司马防就立于正厅门前,目睹了整个过程,可以说他的三观从此又上了一个台阶。此时的他满眼的震撼之意,内心却是激动欣喜的,因为他的儿子要在这般人物的门派中学艺了。
只见他连忙将华佗再次引进堂内,吩咐季廉疏散围观的众人,照料刚才上场的护卫们。
不一会儿,香茗再次奉上,不过这一次上的可是司马防的极品珍藏,一时间满屋茶香,沁人心脾。
司马懿乐呵呵地陪坐在华佗对面,看着司马防与华佗二人叙话。
“先生今日一展神技,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看来我儿能在先生这里学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司马防恭恭敬敬地说道。
“司马大人不必多礼,这一下总可相信在下一人便可以照料二公子周全了吧。”华佗调侃道。
司马防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诶呦,先生这是说得哪里话,是在下孤陋寡闻了。”说着转头又对着司马懿说道,“仲达,还不快过来拜过先生!”
司马懿忙不迭地称是,趋步来到华佗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拜师礼。
华佗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一下仲达也就算是我门下弟子了,但无奈门中规矩甚严,这入山门的礼仪不能少了,所以还是得去了灵山才算名正言顺了,还望你们理解。”
司马防赶紧说道:“先生首肯的话,可以说已成定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我师从先生,但求学到先生本领之万一,已是大机缘了。至于山门规矩,既拜于先生门下,则正当恪守门规,不敢有所妄言。”司马懿叩首道。
华佗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好,好,仲达起来吧。”司马懿闻言称是,起身回座。
司马防这时问道:“不知先生打算何日启程?不如先在我府上盘桓几日,一来先生远道而来,我还未尽地主之谊,只因这几日公务操劳怠慢了先生,所以还请先生容我好生款待。二来我也好在这几日为仲达打点一切,让他在出发之前有个准备。三来…嗯…”司马防说到这里显得有些不好开口样子。
司马懿身为一个成人的灵魂怎能看不出这一点,于是开口说道:“三来,父亲与母亲,养育我多年,今朝一去,不知何年归来,他们二老难免会有些不舍,还请先生宽限些时日,容我与家人多处一会儿吧。”
司马防意外地看了看司马懿,然后偏过头去,眼中隐隐有泪水在眼眶打转,老怀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望向了华佗。
华佗本欲趁着当晚宵禁之前出城,不想这司马氏一家情真意切,于是也不好说什么,答应了下来说道:“那我就在府上多打扰一天了,不过司马大人也知道目前局势紧急,有的时候不可过于儿女情长,唯恐夜长梦多啊。”
司马防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华佗继续道:“那我和仲达就定于明日一早出发,事不宜迟,就这样吧。”
说完,也不等司马防再说什么,径自站起身来准备出门了。
司马防见状赶紧吩咐下人安排一应事务招待华佗,而司马懿也懂事的先去了司马夫人的房间。
司马夫人听说司马懿这么快就要离开府上,顿时伤感不已,抓着司马懿的手几乎说了一个白天,要不是说到最后没有了力气,只怕再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司马懿虽然也有些动容,但无奈事关生死大事,他也不敢马虎。从母亲房间出来之后又去了众兄弟那里话别,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的场面。
夜里,全家人用过晚饭之后,司马防将司马懿单独留了下来,随后将他带到了第二进的书房中。
进了房门,司马懿发现华佗竟然也在,但也没有多问,站在了华佗旁边。
司马防从案几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一卷用绢帛套子包好的竹简交给了司马懿,说道:“仲达,一定要保管好这封信,如路上遇到不测,你与先生到达咱们老家温县时,去城内找一间叫‘苏氏绸缎’的铺子,进去后就说找苏掌柜,再将这封书信亲自交到他手上,他自有安排。”
“先生如此了得,我们在路上再如何遭遇不测,有什么可担心呢?”司马懿疑惑道。
司马防立刻正色道:“仲达,出门在外,一切听先生安排,如果先生说需要找苏掌柜,那你就带着书信乖乖地去!听清楚了吗?”说完,看了一眼华佗,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
司马懿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依言点了点头回道:“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谨遵先生安排。”
“嗯,我和先生还有话要说,你先回房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司马防点点头打发了司马懿。
回到房间,司马懿就看见小百灵一边帮自己收拾行囊,一边嘟着小嘴面有不愉的样子。
司马懿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小百灵,是谁欺负你了?”
小百灵停下,见是司马懿回来了,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无视司马懿刚才问话接着又继续收拾着,这一下更像是赌气,细心的司马懿看到她的鼻子有点一抽一抽的样子,而眼泪就在她的大眼睛里打着转。
这一下司马懿有点意外,心想八成不会真的是谁惹了她吧。赶紧上前接过小百灵手里的包裹,说道:“呦呦呦,你这是怎么啦?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起码我能保证你不受委屈啊。”
“公子能保证我不受委屈,却能保证你在外一切平安吗?能保证每日开开心心的吗?能保证…能保证不走吗…呜哇~”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司马懿见状有些被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所打动,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这不是要去天下第一的名门中学艺吗?有华佗先生在外保护我当然可以保证一切平安,况且有那么多精深的本领可以学当然可以保证每天开心,至于…嗨!这不是因为现在城里和朝廷都不安生吗?我待在洛阳才是危险呢,所以不得不走啊。”
小百灵一听哭的更伤心了,一下子扑进司马懿怀里,不一会儿司马懿肩膀上的衣襟就被小百灵的泪水打湿了。
司马懿不得不继续安慰道:“小百灵最懂公子了,知我所言不虚,对吧?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样,公子交待你三件事,你只要办到了,公子学艺归来时自当开开心心地带好东西给你。”
小百灵毕竟是个孩子,一听这话,果然稍稍止住哭声,哽咽道:“真的?公子莫诓我。”
司马懿赶紧说道:“哪能啊?你想啊,灵山是什么地方?神仙之所在呀,山上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
小百灵闻言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道:“嗯,那我们说好了,公子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好,咱们拉钩。”说完司马懿伸出手来。
小百灵奇怪道:“拉钩?那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心里暗暗汗了一个,前世哄小孩子的套路用溜了,不小心把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又带出来了。于是只能耐心解释道:“这个啊,我听说就像是立一个契约,做一个仪式一般,完成之后呢公子的话就如同画了押,再也无法抵赖了。”
小百灵闻言既觉新奇又觉好玩,于是依言伸出了小手,依样画葫芦的与司马懿勾了勾小指,最后用大拇指盖了个章。
这下小百灵立刻欣喜许多,说道:“这下好了,公子说话算话,那小百灵也一定完成任务,请公子吩咐吧。”
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这第一…”说着将那封司马防交给他的信拿了出来说道,“将这封信帮我打包放好。”
说完,小百灵二话不说,接过书信麻利地放进了行囊里,转头说道:“第二呢?”
司马懿说:“第二嘛,就是在我走之后,帮我好好照顾我母亲,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可以做到吗?”
小百灵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公子,小百灵自入府以来便对咱司马家感恩戴德,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顾夫人呢,我一定会好好听夫人的话,让她每天天开开心心的。”
司马懿笑了笑,点点头,摸着小百灵的脑袋说道:“第三个任务…就是自己好好保重,如果我回来不见你脸上如现在这般开心,我就不再理你了,好玩的东西也不会带给你了,知道了吗?”
小百灵一听到这话,鼻头一酸,竟似又要哭出来一般,司马懿赶紧抱过小百灵,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好了,再哭会变丑八怪,公子就不喜欢你了,赶紧帮我去收拾床铺,我要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小百灵只好止住不哭,乖乖地收拾完司马懿的一应用度,整理了床铺,伺候司马懿睡下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司马懿这一晚辗转难眠,不是因为脑海中的话语依旧盈盈不断,而是想着充满挑战和未知的未来,不由得心潮澎湃。亢奋得睡不着的他望着屋顶的一片漆黑,暗自心想着:明天开始,我将会遇到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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