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虚伪和生存
天,一点一点黑下来了。城,逐渐逐渐死寂下来了。铁匠炉子的火,也停止了跳窜。毛浓密的狗就依在余热尚存的灰上,卷着身子睡下,只有耳朵,不时的竖立起来听听外头的动静,不过今夜,真的很安静,除非了巡逻的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外,再无杂音。
也确实是要安静的,城主今天传了命令,今日一过申时,大家就要进自己的屋中,不得外出,外出者,杀无赦!申时一到,戎城的百姓就连窗子都栓的实实的了,谁也不愿意掉脑袋不是。他们自然也没有兴趣去知道,为什么城主今天发了这般特别的命令。
当然,知道原因的人也是有的,比如,叶子服。此刻,他正站在窗旁,含着浅笑,欣赏着夜幕渐渐笼上戎城。他的心里也在计量着,想来,今天那些反大秦的头头目目都集聚一起了,那么施施能不能得手呢?不仅仅是杀了扎巴,而是把今天聚集的一屋子人都杀掉,永除了后患!
叶子服是相信施施的,她是最天生诱惑男人的绝色。也是,他父亲一手栽培出来的、最优秀的杀手。
“施施姑娘到现在还没有来消息。”楚言推门进来,她说着走近叶子服,和他并排而站,“我下面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施施姑娘来,想来是因为今晚上大家都不许出门,施施姑娘她被困在家里了吧!”
“恩!”叶子服不急不噪的道,此刻对他而言,没有施施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真出了意外,那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有办法传出消息来的,若非如此,她就不是最优秀的了。
“你不急么?”
叶子服头一低,正好对上了楚言探究的眼,他慌忙装出几分急切的模样来,无奈的道,“急有什么用,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有缘而无份!”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的感情都支付的无可奈何!感情,有时候是骗人的东西!”楚言喃喃自语。
“什么?”叶子服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楚言笑着去取了杯水给叶子服,递给他后,道,“我先睡了,明天就要起程的,你也早些睡吧,把这杯水喝下,暖下身子,你的手,红红的,应该是冷的!水不烫,不会烫着你嘴巴的!”说罢,楚言笑着就急急的闪身离开了。
看着楚言的背影,叶子服轻轻的笑出了声来,他想:[她刚刚在脸红什么?不过这模样,很动人!]他不由的想起了今天白天时候的事情,那个油耳朵,他终究还是尝试着吃了。他快速的将它送进嘴巴里吞下去,不品它的味道,嘴巴被油烫的生疼。她哈哈的大笑,然后教他,心急是吃不了油耳朵的,就和吃不了热豆腐是一样的道理。
他说,他从没有吃过热豆腐!
她同情又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那个样子,他现在想起来,也很动人!
“诺,看我,要这样慢慢的吃,慢慢的咬,用舌头去体验它的辣、它的烫~你都开始吃了,还身段来身段去的做什么!糟蹋美味啊!你不吃,给我!”她猛的像头狼,站起来欲夺他的碗。
最后,她吃了二碗!他也是!他承认,这种平民食物,很美味,和他以前吃的精致的饭菜,来的更享受,尤其是,吃东西的心情,更好了!
“主子,是时候了,我们该走了!“葛阳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叶子服的身后,他恭敬的提醒着,“今晚上全城严禁,又有士兵到城外巡守,反倒给了我们出城去了机会。”
“好,准备一下,我们动身!”叶子服一口灌下他手中的水,水温热温的,他的心,一下子热烘烘起来。
“她!”葛阳看着帷幔放下的地方,看着叶子服,比了个杀的手势。楚言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叶子服静默的看着帷幔,眉交起,好一会后,他对葛阳道,“叫醒她,把她带上!”
葛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叶子服一眼,而后点头称是。
偌大的戎城,如果连巡护的士兵也不见的话,就像一个死城,黑暗,冷寂。
三人都悄然出了客栈。叶子服和楚言被安置在一个小弄里等,而葛阳则稍作离开,小会功夫,葛阳复回,跟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三名着甲的士兵,身量上,和楚言三人很是接近。那三名士兵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金子,想来是被葛阳骗来的,等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时,身体已经不受他们控制的载倒于地,天实是黑,楚言并没能看到葛阳是怎么出手的,幸好的是,黑夜也让她看不尸体的狰狞。
“把这个换上,等下你们跟着我,我们混到队伍里就能平安的出城了!”葛阳说着,丢给楚言一样东西,楚言手才触到,从手指传来的冷和硬里,就知道,是一件兵甲。
她丝毫不犹豫的脱去外衣,然后将兵甲着上。
叶子服隔着黑色,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葛阳的安排很有效,他们三人混在巡守外城的队伍里,很安全的出了高大压抑的城门。而后,是一场以少敌多的杀戮。楚言这个时候才知道,风度翩翩的叶子服,亦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在那林子里藏好了马匹!恐怕他们很快会追上来!”葛阳边将剑上的血以擦拭在尸体上,边道,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看着气喘吁吁、满身带血的楚言,此刻,她的一只手紧紧拽着叶子服兵甲一角。刚才打斗起来的时候,葛阳并没有刻意的去保护她。
叶子服起初也没有想要保护她。他刚开始时候想,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应该不关自己什么事情的。他确没有意识到,他这般做,是在为他自己的心不难受而找个借口。但是楚言并没有死,混乱中,她一只手拿着匕首,缩着身,焦急却不失沉稳向叶子服靠近,然后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兵甲的一角,身体半依偎着他的怀抱,依靠着他去阻挡危险。
当楚言小小的身躯依靠着叶子服后,叶子服起初的想法就荡然无存了,他脑海里只知道,怀里的是个孱弱的女人,她,很需要他的保护。他不由想起她温柔的手,想起这几天里她温柔的笑,想起她在灯下等候他的身影,想起她吃油耳朵时候的满足单纯的模样,也想起了她睡梦中痛苦哭泣的楚楚可怜。
事情都很小,他惊讶的发现,所有的画面都记忆深刻!尤其是,她缝补着他的衣裳等候他时的温柔模样。
“我们走吧!”叶子服丢下手里染血的剑,边说边看着自己沾血的污衣皱眉,他伸手叫假面撕下,露出他清朗如日的真颜,而后他伸手去解兵甲。
“主子,太冷,等找到了马匹在换吧!那里我已经备好衣物了!”葛阳再不顾及楚言在场,恭敬的称叶子服为主子。
“无妨!污物加身却难受的紧!”叶子服却固执的解下了兵甲,丢弃,单薄的白色亵衣,让他有几分出尘感,一如楚言初见他时:灼灼桃花,公子翩翩。
“走!”叶子服看着楚言,说着,就向前行,楚言一直默然无语,这会也仅仅是点点头就相跟上。
葛阳断后。
三人走了不到五步,叶子服就感觉身子有些不适起来,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迷离,脚下也虚浮的紧,他心中意识到不妙,正要回身看楚言和葛阳,眼却一阵发黑,意识中断,直直的就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葛阳一个箭步将叶子服搀住,此时,他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可是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谁人的招!他一向是小心的人,也确信在这一天里,没有接触过任何陌生人的东西。
葛阳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谁的招了!这个女人,这个叫梁言的女人,这个被自家主子利用给杀手提药的女人,在笑,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光泽居然是那么的动人!
“是你---------!”葛阳没有等到楚言的回答,就拥着叶子服,一头载倒在了地上。
天,飘起雪来了,大朵大朵的。楚言抬头看天,脸上瞬间感受到了雪花的冰凉,她深吸了口气,而后双手互握,放在胸前,她俯视着倒在她脚下的叶子服和葛阳,玉齿轻咬着嘴唇。她在挣扎,叶子服和葛阳,到底要不要到救。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叶子服和徐藤、葛阳是一伙的了!那次,她在新的客栈眺望的时候,在马厩旁边,看到他们对着叶子服行礼。也正因为这样,楚言自然也怀疑叶子服说的关于他和戎施施的爱情故事。但她也只能怀疑,她不能直戳破所有的一切,所以她尽量的去对叶子服好,她甚至希望这个男人对自己动心,因为只有那样,无论他们带她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她才能平安的回去。直到徐藤要走,楚言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金蝉脱壳!她,就是他们的壳啊!
所以,她做了手脚,给叶子服的那杯水里,放了药,葛阳屋里的那壶水,也是一样下了药的。这药本来是会让他们俩睡上足够长的一觉,可是一打斗,药效似乎提前发作了。她平时候太温顺,也是叶子服太轻视她,所以,他们都栽在了她的手里。
“现在,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也,很是虚伪啊!”楚言喃喃自语。她抬起头看戎城所在的方向,那里突然火把耀天,想来,第二支巡守的队伍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她必须抉择,必须快快离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