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手持绫罗的白衣蒙面女子悬吊在花影楼中空,望着一层楼上百客人道:“总是这么玩,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我们换个花样玩玩如何?”
女子声音一出,满座寂然。
这宛若莺鸣柳树的话语,堪比天籁之音,好似流水潺潺,一泓清泉涌入耳畔,久久不愿散去。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从这声音从醒来,可众多人都还是陶醉在其梦中,一醉千秋。
“没问题的美人儿,你说咋办就咋办。”忽然有一人高声呼喊,打碎了无数人的梦。
有了出头鸟,便开始有人跟风喧哗,满座哗然。
“那么。”女子顿了顿语气轻柔,“规矩不变,谁拿到红绣球,今夜婵儿就是谁的。”
她说着,眉宇间忽然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红绣球嗖的一声从她手中弹而出,宛如一道箭矢,向着眼下某处暴射而去。
啪!
绣球速度飞快,加上其余人毫无防备,不经意间已经悄然落网,无人出手抢夺。
“凌江兄,可喜可贺。”楚悲天举手向着少年敬酒。
与此同时,在场上百双眼睛纷纷齐聚于少年之上,还以为是哪个驰骋老手,谁知却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有人讥讽道:“小娃娃,你那长齐了没,年纪轻轻可不要伤了身体啊。”
嗖!
一道绫罗垂落而下,在少年身前摇摆晃动。只见那手持绫罗另一端的白衣女子笑道:“这位客人,请吧?”
察觉到少年仍旧无动于衷,或许是某些人等急了,只见绫罗微微旋起一道劲风,眨眼间便已经缠住了少年的手腕。随着绫罗收回的那一霎,少年的身子也跟着飞上空中。
砰!
一道清脆的关门声从四层楼传出,那白纱之下裹着倾国容颜的女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凌江坐在温软舒适的床榻之上,一缕少女的芳香扑面而来。就在不久前,那位半掩琵琶伴着面的家人,便站在自己面前,轻轻摘下那一道面纱。
仔细一看,女子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花红柳绿时。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女子,给他一种独特的感觉,宛如出淤泥而不染,在这肮脏的泥潭之中,依旧能保持着少女的纯真,至少从那双灵眸便可以看出,她与这花影楼的其他女子不一样。
她摆着一手兰花指,捏起一颗果子递送到少年嘴边,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吃个葡萄吧?”
少年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望着她。
瞧见少年没有理会自己
,女子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仍旧是笑着问:“公子,你都进了人家的闺房,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为什么?”凌江轻声问道。
女子一听,眉头微皱,“公子想问什么呢?”
“为什么要选我?”他望着眼前的女子问道,的确,即便是凌江也难以抵挡住这种美人的诱惑,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沦陷在这一张绝世容颜之下。
她天生丽质,配上这一嗓子天籁之音,基本是个男人都逃不过她的掌心,她也瞧出了少年一直在强忍。正所谓干柴烈火,打铁要趁热。
她媚眼一笑道:“因为,人家……看上你了!”
就冲这一句话,凌江险些把持不住自己,好在及时咬住自己的舌尖,那尖锐的疼痛才让自己清醒一些。
凌江站起来,将视线投向窗外,“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一听,顿时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坏人,你进了人家的闺房,还反问人家想干什么。嘻嘻,公子,现在还是大白天,你就忍忍吧。”
凌江咬牙冷哼一声,转身直径向着门口走去。
女子也没有拦着他,但凌江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劲,都没办法拉开折扇门板,哪怕使出三重山的力气,门板仍旧纹丝不动。
“公子,别想了,今日这门,你是不可能打开了。”女子的声音忽然贴着他的耳根响起,这可把凌江弄得是满脸通红,他回过头,与女子的容颜不过一尺之隔,呼吸已然变得急促不安。
正当他想要做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眼皮不由自主的合拢,昏昏睡下。
凌江醒来时,惊奇的发现自己正枕着一个粉红色的枕头,飘入鼻尖的香味除了少女的芳香之外,还有一股可口的饭菜飘香。
他下意识坐起,往窗外望去,已是日薄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女子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借着铜镜反射着少年的身影,轻声道:“稍等片刻,婵儿这就喂你用饭。”
床头桌上摆着一个食盒,香味就是从那里头飘出的。
凌江深吸了一口气,这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心境居然安稳了许多,哪怕是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女子衣衫单薄的背影,也没有先前那般强烈。
女子梳妆打扮完毕后,转身来到凌江身前,玉手趁机拖住他的下巴,带着一丝玩味地笑道:“能抵抗住我的诱惑,这长安万千男子中,你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女子所说的话很灵巧,但这妙语之下,还夹带着一道悦耳的歌声飘入耳畔。凌
江回想起来,这所谓的歌声,便是那道远古真言。
“原来如此……”他心头暗想道。
此刻女子已经打开了饭盒,里边装着足够两个人吃的饭菜,她故意问道:“公子,需要人家喂你吗?”
凌江没有理会她,而是站起来直径走到食盒前,抓起一碗白米饭扒了一大口,他是真的饿了。
“你就不怕饭菜有毒?”望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年,女子不由得问道。
凌江边吃边说:“你既不肯放我走,又不肯杀了我,为何要在饭菜里下毒?”
“你什么你!”女子一听,有些生气道:“人家有名字的,叫我左蝉,或者和妈妈一样,叫我婵儿也行。”
凌江抬头瞥了她一眼,当做是没听见一般,默默低头吃饭。左蝉吃得很文雅,所吃的每一口饭,都只有拇指大小的量。
所以食盒里大部分菜,都被凌江给席卷而光。
虽说这行为并不礼貌,但可他他并非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吃饭,又何必在意这点礼数?
他静静等候左蝉将手中那碗饭给吃光,待她放下碗筷擦了嘴,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饭也吃了,天也黑了,有什么事情你这下能够告诉我了吧?”
“公子如何称呼?”左蝉看着他轻声问道。
少年没有犹豫地回答:“凌江。”
“凌江?名字好听。”左蝉点了点头笑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凌江追问道。
左蝉认真地回答:“人家想要你娶我!”
“无聊。”凌江瞪了她一眼,“都多大个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左蝉一听,不由得脸色一变,这让凌江心头一惊,难不成她生气了?
只见她脸上的笑意只是收敛了片刻,很快又露出笑容,只是这一笑,与前边的不太一样。她接着转身走回梳妆台,从上边拿了什么东西,转身递给少年看。
“这么说来,这一封书信,是你爹写的咯?”她笑嘻嘻地问道。
“你!”凌江见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揣在怀中的那封信早已不见踪影。本来信是放在储物囊中的,但今日离开国子监时太过匆忙,也就忘记收起来了,再加上他也不希望在花影楼这等人多耳杂之地暴露自己有储物囊的事情,所以就揣在怀里。
没想到,这左蝉居然趁他睡着之时,偷偷搜身。
“你还给我!”少年大怒道。
左蝉嘻嘻一笑:“我若是不给呢?”
少年上前一步,并起剑指一挥,一柄青色飞剑豁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