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关子了,快说。”赵阑珊拿晨光凉粉的塑料调羹戳着周平鼓鼓囊囊的嘴巴。
“你们听过释迦摩尼出生的故事吗?”周平没仔细嚼便一口吞下了冰冰凉凉的凉粉,在暑假里吃这种冷饮确实是一种不能错过的享受。
“没~”赵阑珊、唐依、朴智妍异口同声地回道。
“那我来说吧。释迦摩尼的父亲是国王,母亲是王后,但是国王和王后年纪很大了也没有孩子。
直到有一天,释迦摩尼的母亲,也就是王后在午休的时候梦到有一头六根牙齿的白象从她的右肋坠入。
王后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而释迦摩尼就从他母亲的腋下掉下来。”
周平把吃完的凉粉壳递到阿肥面前,阿肥“吧唧吧唧”地伸着小舌头舔着凉粉壳里残羹冷炙,还吃得津津有味,
“济公的父亲李茂春也是这个情况。从观音院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条九爪金龙盘踞在他的头顶。
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不会哭一直笑的小男婴。那个小男婴就是李修缘,也就是后世人所说的济公。”
“好扯,你写的作文和‘新说传说’这个话题就像是馄饨和云吞,看起来很像,实际上却完全没关系。”说到吃赵阑珊也饿了,于是拆开凉粉吃了起来,“不过你这么扯的故事也能圆的过来,‘新说传说’虽然跑题了,‘歪说传说’还是够格的。你这篇作文期末考拿了几分?”
“60分的作文我拿了30分。”周平说道。
“叙事流畅,字数足够,40分应该不成问题吧,30分有点太惨了。”赵阑珊说道。
“字太差,估计改卷老师懒得看,随手给了我一个分数。”周平揉着阿肥萌蠢的脸说道。
“故事很好听,就算是扯淡,我们这三个人听你扯淡扯了一小时,还听得津津有味,就说明你讲的故事还是很吸引人的。”朴智妍坐在周平对面的位置,右手搭在左手腕上,玩着两颗黑白棋子,“周平如果你把这些自己写的故事都收集起来,说不准以后会大卖呢,成为一个畅销作家什么的。”
“我差不多能猜出周平成为畅销作家的样子——畅销作品是《瞎说城》、《扯淡迹》、《我做过的白日梦有多少》,能把‘上厕所’之类无关紧要的事情扯成好几百字放到书里凑字数,就像这样……”
赵阑珊看着那捧着《最小说》看得一脸入迷的周平,想到了很有趣的东西,想着想着她就咬着唇,咬着咬着就憋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我只想安静的上厕所,沉湎于怀念。
每当我站在厕所门口的时候,我就会感到很忧伤很忧伤,因为我要面临着与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做最后一次告别。
我不喜欢上厕所一次拉完的感觉,我会留一段在体内,然后跑回去拿一杯星巴克和一本看不懂的书,再回到厕所继续忧伤着。
下午两点,微微刺眼的太阳,有点温暖,有点迷茫,我会在这个时候上厕所。
每次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用45度角仰望天空,那是一种多么痛彻心扉的忧伤啊。
当排泄物噗噗从我体内下落,又噗噗掉进水里的时候,我会忧伤的想到,自己身体里有一部分被时间的洪流冲走了。
于是,我们都流离失所了。
原来,排泄物也会忧伤,也会和我一样的忧伤;
原来,冲走的那一泡和我下次拉出的那一泡再也不是同一泡了;
原来,45度角仰望天空可以让人拉的更惨绝人寰;
原来,我忧伤的是那逝去的排泄物。
提上裤子,我终于泪流满面。”
“你该再加上一句……”周平对赵阑珊丧心病狂地黑《最小说》的主编和自己的话语,一点都不生气,他合上了书,一本正经地说道,“排泄物的离去,是马桶的不挽留。”
“噗~噗~噗~”
吃着凉粉的三个女孩齐刷刷地将脸对着周平,把刚吃到嘴里的凉粉喷了出去。
“别人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这么恶心的话题诶。”赵阑珊吐槽道。
“不是你先说的吗?”周平拿过朴智妍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趁赵阑珊光顾着说话,一口吃掉了赵阑珊的那份凉粉。
旋即,火车里传来了少男少女的吵闹声,还有一只肥猫慵懒的叫声,让单调又气氛压抑的车程变得热闹轻松起来。
至少,那原本因罗凡的不告而别闷闷不乐的唐依听了这些“无知又无聊的对话”之后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