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义在阳台等了蛮久,但是都没有接到周美芳的回信。他去关上阳台门,拿出烟包点了一支慢慢抽起。
过年之前,他抽烟都没这么厉害;年后却是一天到晚烟不能离口了。
他烟龄其实不长,大概是大学时候和杨娜分手后那段时间开始,那纯粹是空虚逗出来的,有事情做,比如工作或又谈起了恋爱,他就很少沾染。且因为开始得晚,也知道烟碱对身体的危害,他一般情况下都很少抽,只是应酬需要的时候表现一下。
就在他刚开始抽,火机都还握在手里没揣进口袋的时候方琪走了过来,隔着玻璃门看着他;而他因为是面向外边站的,并没有发现。
方琪站了一会,看到他把手里的火机放回口袋,便刷地拉开门。
南义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她便也没话,只轻轻地牵牵嘴角,像以前他经常对着她抽烟的那样,烟嘴凑唇边深吸了一口。
方琪在他面前摊开右手掌。
南义一愣。
“火机拿出来。”
南义知道她应该看出来他现在用的不是之前的了,要问罪了;当然也可能是她要借用——或者是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他拿出火机轻轻放她掌上。
方琪却收了手不接,冷冷地盯着他:“我是说我送的那个。”
南义有点紧张了,躲在烟雾里不敢看她,低下头说:“那个,掉了。”
方琪脸色一变:“掉了?——什么时候掉的?”
南义看她似乎要发怒了,后退一点,惴惴地说:“有几天了。”
方琪有种他不懂的神情,站在那,好像是难过,也像是暴怒下的强力压制。
“对不起,”南义诚心诚意地说。
“掉哪去了?”还好,方琪的口气是平静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感*彩,好像不关她的事,随口问问那样。
南义才敢再抬头看这她,却只能摇头:“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知道的话我就会去找回来了。”
方琪似乎很无奈,摇摇头,不愿意再多讲什么话,往里走,到厨房门口时转了个身说:“叫优优回来准备吃饭了。”
南义应了声好便赶忙掐了烟头进屋,准备下楼去找孩子。
孩子很好找,到他们经常玩耍的小树林下一叫,她立马就跑出来了,见到爸爸就要抱,亲热得不得了。
南义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说要回家吃饭了和小伙伴们再见吧。
优优便转身去和几个围在周边的小孩挥手,然后抱住爸爸的脖子说爸爸的嘴巴好臭啊。
南义故意去嘴她,她就咯咯地笑。
父女俩手牵着手回到家的时候,方琪已经摆好了桌子,一盘盘菜往外端。
南义看了下,有一盘是油炸的小河鱼,那是周美芳寄来的,她也盛好了摆在优优的位置前。
方琪说归说,至少没有太排斥吧。
南义也很接受,方琪嘴上不饶人,还有点不让人亲近,但是,家里的吃的用的,她却照顾得很周全,从来没让南义和孩子短缺过;甚至有时候她自己要加班要吃饭堂不能回来做饭,她都会先把食材准备好嘱咐南义怎么弄,有时还特意跑一趟回来看南义弄得可以才再回去加班。可以理解为她开车来去比较方便,但南义一直认为那是她爱恋的具体表达。除非她很生他的气,否则只要在家,她都会准备得好好的让南义基本不用进厨房;而她真生气到不做饭的时候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计。
南义张罗着叫优优去洗手,擦脸,自己准备了半杯温开水等小孩出来就让她先喝了几口才让她上桌。
一看到小河鱼优优就叫唤起来:“哇,小小鱼!”
她从小喜欢吃小河鱼,无论是做菜还是当零食吃,给她吃她可以吃不少,吃平时吃肉好胃口多了。因此,平时回去老家,南义都会找到小河鱼叫妈妈弄好带来给她吃。他才找了一两次,不知道怎么就给周美芳知道了,然后她寄来的包裹里就会多了一袋少则斤把多则几斤的油炸好的小河鱼,且看成色,都会是当天炸的,用的有是金黄色的当地自产的纯正花生油。
南义懂得,像这样的鱼,炸好了的话是不吃重,但是往往要鲜鱼三两斤才能炸出一斤来;而且还要一条条去破肚,这个看似简单的小鱼,工程其实不小。就是因为懂得,所以他对周美芳的情义真真受之不安。
优优用小小鱼配饭吃,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南义给她夹的青菜她也一起吃了。然后,小朋友夹了一条小鱼给爸爸说好吃的小小鱼。
南义夹了吃。
这个鱼,每次的质量都很好,油炸的火候掌握得准,软酥可口,却还带着嚼劲。
方琪看着他吃。
南义感受到她的眼光,有点不自然了。
方琪似乎有点哼哼,也夹了一条入嘴。
优优问妈妈好吃吧?
方琪笑看女儿,回给她一大夹青菜。
9点多,小孩睡下,南义关灯出来。
方琪仍然是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在放广告,她换了个姿势,见他出来,扫过来一眼。
南义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在贵妃椅上坐了。他拿过遥控关小点音量。
方琪看着他,要回遥控,一边咕哝:“别动我电视。”
南义不会跟她抢,但是也不走,停了一会说:“方琪,我们谈谈吧。”
方琪翻着白眼:“谈什么?”
“谈我们的现在和以后。”
方琪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动了下身子,指着在放镜头的电视:“等我电视完了吧——你先去洗澡,别影响我。”
南义只好离开,就直接去了卫生间。
他围着浴巾出来,故意走过客厅到阳台去吹风,还特意伸展双臂露出健硕的后背,微微侧脸看,里边的方琪只盯着电视压根没往这边看。
他便从晾衣杆上扯了条内裤,就地套上,解下浴巾擦擦头发,把浴巾搭在晾衣杆反身回来。
方琪还是没有看他。
他走过电视前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她走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而方琪却往外移了移,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她不想闻的。
南义不管她这些小动作,伸手去揽她,被她用手格开;他再用力,她才格不开了,但是不耐烦的话就接着来了:“你干吗呀!人家看电视呢?走开一点啦!”
南义有点受挫,但还是移过去挨着她,头往她脖子里蹭。
方琪有点嫌恶地要把他往外推:“哎呀,你真是!你头发还湿的——你干什么!人家电视——”
南义一手覆她脸,拇指扫过她的唇,凑在她耳畔喃喃地:“你看你的,我做我的——之前不经常这样?”
方琪任他动作了一下,却终于还是把他要探往她下身去的手挡住,有点什么地说:“不行!我,我没感觉——”
要是以前感情好的时候,越是这样,南义就越来劲,非把她推倒盖上去不可,且往往他的手进去,她已经汪洋一片了的,然后就会笑她故作扭捏就是为了逗他,她也不反驳。然后两人就会闹作一团,最终皆大欢喜。
但是今天,或者是包裹的原因,或者是上午已经和杜娟已做过,南义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她一眼,便缓缓地把手拿出来。
方琪好像也有点错愕,看着他退开的脸,也有点不过意的神情,但是见他不说话,便也没说什么,抖抖被他弄乱的衣摆,继续去看她的电视。
他回到书房,颓然坐在床沿,看着自己鼓鼓的胯部,无奈地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坐着,转过脸来看,方琪坐在他身边。
方琪脸色有点沉地看着他。
南义坐起来,不去看她。
“很难受吗?”
没想到她第一句就来这样的话,南义挺意外的。但是他确实也是难受,便说:“你说呢?”
方琪伸手来盖在他脸上,带着爱怜:“怎么办呢?——我之前和你说过,到了这样的年纪,我满足不了你了。”
南义打掉她的手,“你现在不是满足不了我,而是压根不让我动你好吧?”
“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不想你动?”
这个倒是没想过,南义认真看着她。
“因为我老了。”
南义嗤之以鼻:“你老到哪里去!四五十岁还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四五十岁还找牛郎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家怎么都有需要!就你四五十岁!去年暑假时候我们还做的好好的,国庆期间也做的不少吧?现在突然间什么都不行了?”
方琪看看他,摇摇头,起身要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