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兰比较习惯稍稍比计划还要早点完成每一个既定的步骤。
在她的催促下,不到7点她们母女便吃完了饭准备出门。因为时间还早,她打算就带萍萍走路去她同学家,也就当是饭后散步了。她预算了一下路程,可能不用20分钟。她还打算把小孩送到后她就到位于西岭花园那边过去不远的街道办看看加班的范诚,如果他还没吃饭就买点东西给他垫下肚子。
把小孩送到楼下,等她的同学和家长下来接了去,说好9点半左右来接,晓兰便婉辞了林希家长的邀请告别,准备按计划继续往前去街道办那边看看丈夫,说不定还可以等他一起下班来接了小孩回家。
走出西岭花园岔回大道,她先给老公去个电话问他吃了饭没有。
范诚回答说:“吃了啊——加班嘛,都有工作餐的。”估计他也就当是妻子一般的关心了,还特意说:“谢谢老婆,你最贴心了。”
晓兰笑笑,也没告诉他自己所处的位置离他办公室近,正打算顺便去看看他,还准备给他个小小惊喜吧。
但是这个刻意制造的小惊喜不几分钟后在她拐上去街道办的马路后不久就不见了,还来了个反惊喜。
她有点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特意顿住脚步躲在碗口粗的行道树后边仔细再看。
十来米宽的街道对面,范诚提着个生日蛋糕从那灯火辉煌的西饼屋出来,身后还跟着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那女子赶快两步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范诚的一边胳膊和他并肩走。范诚也很自然地握了她的手,不知道说着什么,还侧头看着她笑得甜丝丝的。
那个女子晓兰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她迅速地搜索了就要混乱起来的记忆库,才想起,好像在范诚的部门外出旅游的照片里见过那么个样子。那说明?是他的同事?看他们的状态,肯定不是一般关系的同事。那是——
晓兰骤然想起范诚说的她不生二胎他会另外找女人生的话,冷汗直冒:不会吧?他真的已经在找?还是已经找到了?
晓兰双腿发软,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或者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为了某个同事或熟人过生他们一起来买蛋糕?……
晓兰开始乱了。在乱中,她竭力保持清醒,好容易移动了脚步,沿着这边街道开始跟去。
无论什么情况,至少要先弄多一些资料吧!要不怎么判断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范诚和妙龄女子在那边街道走,晓兰在这边利用行道树和行人做掩护与他们几近并排而行,稍稍掉后三五米这样子。
已经过了往他们街道办去的路口,他们还是继续走,晓兰也沉着气跟着,看他们要往哪里去。
又过了两个街口,他们左拐往里边更小的巷子去,晓兰忙小跑穿过街道跟上。
然后更让她跌破眼球的事情就怎么活生生地端出来了。
那两人径直走进了他们左手边的一家门面不算大的宾馆,叫什么唯馨精品酒店——晓兰没有来过这边,但是看名字和这个地段及不过三四层的酒店规模,她能知道这个酒店应该消费不算高,还在这么个旮旯角里。
范诚和那女子在前台站立了一会,看范诚掏了钱包,侧脸对着女子说了些什么,就拥了她往侧边走去了。
晓兰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站在街对面,不知道该进该退。
进,她没有勇气;退,她已经全身没力。
不知道呆了多久,看到酒店那走出来一对男女。她精神一振,认真看去,确实不认识的,男的四五十岁了,而女的不过20多。看来又是一对野鸳鸯!
晓兰慢慢聚拢了点气力,慢慢走过街去。
前台浓妆艳抹的女子站来问她要住什么房子。
晓兰愣了一下,跟着潜意识说:“要那个——刚刚那对男女的那种,就是男的提蛋糕的那对。”
女子狐疑起来,退后一点打量着她,用带着某些地方口音颇重的普通话说:“钟点房吗?50块,三个小时起订;超过3个小时按半天房费算,75块;6个小时以上按全天算,128块。你要哪种?”
晓兰知道了,范诚不会夜不归宿,那么他订的很可能就是3个小时以内的,50块!这个零钱他还是有的,不是南义分析的他连这个散钱都没有。
知道了这个,晓兰当然没有必要真的去开房。她随口说:“这么贵啊。”
那女子白她一眼:“就这个价还贵?问下整个西岭片区,还有我家这么物美价廉的地方没有?我们这里可是远近闻名,好多老熟客都是老远都赶过来的。”
晓兰从她的口里得到多一些的信息,点点头说:“谢谢你。”然后转身出来。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地方可去了。在酒店门口上下踱步了一阵,心里总是堵着。
她想起前几天南义才给她分析的范诚可能在外边找的情况。
范诚说了,而且还做了,已经越过南义说的第一种可能。
现在已经直接是第二种情况,他打了招呼,真的去做了!结果怎么样是还不知道,但是她亲爱的丈夫真的这样去做了,一般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像理论分析的那么冷静理智!
首先,心里就痛得无以复加了嘛。
这还是自己的丈夫吗?是那个早上出门还说笑着要来亲自己的丈夫吗?
想到他都不知道带了别的女人多少次来这样的物美价廉的地方做夫妻之事,晓兰只觉得恶心。
她下意识地就渐渐远离了那个酒店往回走,经过街道办那个路口的时候,她顿了下,朝着还有灯光的办公大楼走去。
她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内情呢,或者去趟他办公室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会是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吗?那是范诚选定的生儿子的人选?还是每次都不一样的女人?打这样的野猎不过是作为男人的一种劣根性?
她推开有人值班的服务大厅,和执勤的保安打了招呼,熟门熟路地往大厅里边的办公区走去。
看到范诚的办公室里还有灯光,晓兰有一霎那的出神,认为范诚就是在里边加班,刚才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他,而仅仅是一个和他长得相像的人而已。
但是敲开门,里边只有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小于——这个事实把她的空想击得粉碎。
小于见是领导夫人驾到,自然是热情有加,又是让座又是倒水拿零食。
晓兰一一受了,还忙不迭道谢,像平时那样随口问起:“你们诚哥呢?不是说加班吗?”
小于忙说:“是的嫂子,是加班。诚哥也加了一会,然后就出去了。”
“还回来吗?”
“他没说,正常不会回来了的。”
晓兰看看丈夫的电脑也关了,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的,就故意给不更事的新手说:“哦,我都忘了他说要参加一个什么同事的生日聚餐了——不过没关系,我不是特意来找他的。我送孩子来附近有事,等的这个功夫我就过来看看。”
小于应着说:“哦,是该来走走。嫂子好久没来了。”
“听说你们经常加班,很辛苦吧?”
小于有点跟不上趟地眨眼,“加班?基本不用加班啊——诚哥体谅我们,都是叫我们上班时间做完事情就不用耗晚上时间的。”
听他这么说,晓兰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必要连这个都骗她,现在看,倒是她亲爱的丈夫对她说的满嘴都是谎话了。
“那个,你诚哥说今天谁的生日,我没记得了,你怎么没去呢?”晓兰又绕回来这个问题,打算搜集更多的信息。
小于想了一下,又翻翻桌上的月历,“今天生日啊?我们部门没有——可能我不认识吧?”
晓兰尽量放轻松地描述:“瓜子脸,长头发,笑容很甜的——我在你们旅游的照片上见过,名字不记得了——那是我搞错了,我还以为和你们是一个部门的。”
小于恍然大悟,“嫂子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那是邹小燕吧?去年下半年在我们部门实习,这个学期回学校去了的——去年国庆旅游她是和我们一起去过。你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她。”
晓兰了然一些,又说:“看来她很不错哦,在你们这里实习半年,现在生日还请大家去聚餐。”
小于点头,有点不想多谈了,只说,“女生,总会比较有优势吧。”
看他那黯然的神情,晓兰便也没多说什么了。
通过这些交流,她更猜到了她之前不知道的更多的内容:一个来这里实习的女生,和部门负责人走近……这是再烂熟不过的剧情。
想不到范诚还有这个能耐,可以搞定尚未毕业的大学生。他利用的,也就是他手里最值钱的权力。
还在校的小女孩不会像职场中的那些女人那么看得透,非得冲着什么物质才和他进行某些苟且。她们可能只需要自己对眼,就可以敞开怀抱接纳任何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地位是否身价不菲或者一文不名,何况范诚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温柔体贴,会哄人,手里还有小小的权力——足可以确定部门里四五个人的去留和奖惩的权力。这样的东西,在来部门实习过又想留下的女孩子看来,可不就是香饽饽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