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隔壁大学的DV社里异常热闹。
以安乐为首的一大群“陌生人”涌入DV社,以一副准备打群架的架势出现在社长白月坡面前,大有要惹大麻烦的势头。
幸好实际情况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糟糕,社团的拍摄指导员白月坡分分钟就了解了情况。
“帮你们拍DV?”白月坡疑惑地问着,然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嘴里嘟嚷着,“我是说为什么这两天鼻子这么不好使的,原来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提到我啊……”
安乐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形势所迫,鬼才想提到你。
的确,安乐是极度瞧不起白月坡这类人的,一来是因为他的拍摄方式很不人道,无论多小的细节出现了失误,他都要求重新来过,一个场景NG三十多次都并不奇怪;二来是因为白月坡能够当上这所学校社团指导员大部分是靠的家中父辈的人脉关系,安乐鄙视“走后门”的家伙,所以纵使他在拍摄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安乐也是不想与他为伍的。
可如今是她有所求,也不好太过傲慢,只有把一切的不满压进心里。
白月坡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安乐,揉揉鼻子叙起旧来:“安乐呀,当初我们相亲的时候,你对我可是不屑一顾到了极点……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很不满意我的拍摄方式,说我不人道,说我是虐待狂,今天你跑来我这里要我帮你拍DV……怎么,现在你不怕我这个虐待狂了?”
安乐冷哼一声:“我从来就没怕过你。”
“这样啊……”白月坡伸了一个懒腰,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冲散了空气中的灰尘,灰尘钻入他的鼻子,冷不丁地,他又打了一个喷嚏,他掏出纸巾捂住鼻子,对安乐说,“可话说回来了啊,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前差点没砸了我的拍摄场,要我现在以德报怨……恐怕有点难哦……”
许子午和左丘晨听得瞠目结舌,许子午伏在安乐耳边紧张地问:“乐乐,你……你真的砸了他的拍摄场?”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安乐横了许子午一眼,然后理直气壮地对白月坡说,“白兄,麻烦你搞清楚,当初我才没有砸了你的拍摄场,我只是站在旁边吐槽你的拍摄方式而已……是你自己受不得别人的批评与指点,兽性大发……呃……不,应该说是性情打乱,气得砸了你自己的场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月坡似乎也不是那么生气,他耸耸肩膀,带着重重地鼻音说:“好吧,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可是,就算不是你亲手砸的,你起码也得……嗯?负点责任吧?”说着,他还对安乐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许子午一听这话,再一看白月坡那表情,立马警觉起来,他突然窜到安乐面前,面对着白月坡张开了双臂,做出一个护住安乐的动作,瞪眼对白月坡义正言辞地喊道:“白肚皮!你这个臭流氓!”
整个社团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没过多久,教室里泛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喂喂,你听没有,那个人叫我们社长白肚皮耶……”
“听到啦,其实我早就想说,他那个名字长得确实像‘白肚皮’,只是一直不敢说……”
“白社长要暴走了吧……不仅被叫成了肚皮……还被骂臭流氓了……”
“其实社长平时就挺凶的,听他被骂一骂,突然觉得好爽哦……”
“嘘——小声点……要被听到啦……”
“……”
其实,不是“要被听到了”,而是社员的这些话全都一字不漏地进了白月坡的耳朵,只不过白月坡的意识还停留在许子午喊出的那句“臭流氓”中,久久没能从中脱离出来。
白月坡苦笑着看着许子午:“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臭流氓了我?”
“你……你……”许子午红着脸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你要乐乐对你负责!”
白月坡一听,旋即笑出声来,伴着那笑声,还有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我说这位兄弟,你怎么比娘们儿还敏感?”白月坡用手指戳了戳许子午的肩膀,“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话……我告诉你,自从当初安乐在我的拍摄现场对我指指点点之后,我的鼻子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像被诅咒了一样,染上了很严重的鼻炎……你还别不信!我就觉得,肯定是这丫头在背后偷偷扎小人儿咒我来着!”
“哼,迷信!”许子午对他那一套扎小人的说法全然不信。当然,他不相信不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巫蛊之术,而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安乐会坏到那种地步,对于安乐的人品,他还是信心满满的。
但是白月坡对安乐就没有那么大的信任了,他接触过安乐,知道安乐完全有胆量、也完全有能力做这些事情,所以他只好干笑地对许子午说:“信不信由你吧!”
许子午皱了眉头,又问:“那你说要乐乐对你负责是什么意思?”
白月坡也学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哦,安乐也有鼻炎,平时听声音就听得出来,只是不像我这样严重,我是想说……她应该认识不错的医生吧,至少推荐一下,不要把我丢这里不管啊!”
“……”许子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本以为对方是对安乐有所企图,搞了半天,对方想要的只不过是请安乐介绍一个耳鼻喉科医生而已,显然是他太过于“小人之心”了,他偷偷转向安乐,对安乐说,“喂,这个叫白肚皮的……他看起来也没有你们形容的那么恐怖吧。”
安乐冷笑:“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么?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睛瞎得慌呢?你以前没接触过他,所以你不知道……现在他处于非拍摄状态,除了鼻子和名字不正常之外,其他都很正常。不过,一旦他进入拍摄状态,就有得你好受的了!”
安乐毫无遮掩地说着白月坡的坏话,一字一句白月坡都听得清楚,被安乐嘲讽过的他又一次打了个喷嚏,他只好把纸巾卷成纸条,塞进鼻孔里,然后带着嗡嗡地声音对安乐说:“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现在就得考虑清楚……你是要介绍一个耳鼻喉科医生给我、让我帮你们拍摄,还是准备另寻他人……”
安乐想了想,深呼了一口气:“所有东西拍完之后,我带你去我治疗鼻炎的医院,有个张医师,很不错……”
“阿嚏——”这个喷嚏让白月坡鼻孔里的纸条喷了出来,白月坡咧嘴一笑,“那就是说定了?”
话音刚落,左丘晨那儿又传来一阵阵的闷响,“喂……”左丘晨唤安乐。
安乐把头望过去:“嗯?”
左丘晨看了她很久,薄唇微启,好像说了些什么,虽然那声音小到听不见,不过看他的嘴型仍然可以看出他所说的内容:“不要太勉强……”
安乐眯着眼笑起来:“完全不用担心我,要是这个白肚皮敢在我们拍摄的时候虐待我们,我就把肛肠科的医生介绍给他……”
白月坡在一旁听得嘴唇抽搐。
“安乐,不准这么耍人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