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差?
水心好奇的探头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弄得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该夸奖小毛驴“包子”的破坏能力强,还是该骂它竟真把自己当成个人,学着别人偷酒喝。
原本井然有序、颇为干净的小店里,六组粗木座椅被包子撞翻了四组,仅剩下最里面靠着厨房的两组幸免于难。
摆放在门口的那口大酒缸也被砸碎,里面还横着半只板凳,缸中的酒洒了满地,使得地上泥泞不堪,酒气冲天。
墙上挂着的辣椒,大蒜,山菇、木耳也都被扯下来掉落在地上,上面布满了小毛驴包子的脚印,沾满了酒与湿泥。
顺着那地上的小泥脚印查看,不难看出,包子是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去的,直直的走入到店中央。
原本放在水心吃饭的那张桌子上的大半坛酒也已经粉身碎骨在地上,据方大叔所言:那里面的酒一点都没浪费,全被小毛驴包子给喝光。
它是先走进店里,发现了那桌子上的酒,然后开喝。方大叔当时看到它了,没有管它,想说下雨天冷,让它进店来避避雨也好。
却不曾想,它的酒量那么不好,酒品也差到离谱。竟然会在店里发酒疯,四处乱撞,等到方大叔想出手拦住它时,早已经为时已晚,店里被撞得一塌糊涂,满地都是酒……
听过方大叔的叙述,原本还拿不定注意是骂、还是夸的水心瞬间做出决定,气势汹汹的自慕容白与方大叔两人中间挤过去,两手掐腰的站定在正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包子面前。
“嘶——噗——噗噜噜——”
圆圆的大眼看上去有些迷蒙,看着面前的主人,小包子嚣张的掀唇而“笑”,身后的驴尾巴摇的更欢,满口的酒气朝着水心直喷而去。
差点被掺着青草味的酒气给熏倒,水心赶忙侧过身子,揪着包子的驴耳朵大吼:“臭包子!你跟谁学的喝酒的?这样下去还怎么嫁人?”
和谁学喝酒?
慕容白的目光从包子身上慢慢上移,定在水心的脸上,动作再明显不过——它就是跟你学的!
嫁人?
方大叔与站在自己身边的妻子慧娘纷纷一愣,对视一眼对方,双双扭过头去有趣的打量着水心。
像是所有喝醉酒的人都讨厌别人在耳朵边大叫一样,小毛驴包子也是如此。
长长的驴耳朵飞快的动了动,偏过头,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放在水心的肩膀上,跟着就四腿一软,朝着地上瘫去。
“诶?别……别……”救命啊!!
心中喊着救命,水心赶忙转过头去找慕容白,想他赶紧来救自己……却不想她的头还没等转过去,就已经腰部一紧,被人给用力往后一带,撞进具温暖结实的胸怀中。
少了水心的支撑,四肢发软的小毛驴包子“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四腿乱动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怎么都无法如愿,最后只得老老实实的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呼——真是及时!
心中擦了把冷汗,水心充满感激的抬头想要道谢,却一头撞进慕容白那双似笑非笑的淡漠双眸中,让她把冲到嘴边的“谢谢。”给硬生生吞了回去,扭过头,不想理他。
这个家伙在用眼神嘲笑自己自作自受。
虽然慕容白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眼神也是很冷漠,可是她就是能看得出来,那个家伙在笑自己!
嘟着嘴巴把他环在腰间的手臂给推开,水心高昂着头,态度谦卑的去找方大叔夫妻俩低头认错去了。
“方大叔,抱歉,都怪我家教不严。”低垂着头弯腰道歉,水心真的是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
身处在这样的山中,他们夫妻俩的生活有多难不用想也清楚。而今儿个包子这一闹,怕是得让他们夫妻俩白干半年。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他们这个年怕是要过不好喽——
想到这,水心更是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头也垂得更低。
“哈哈,没事的。这些桌子椅子都很结实的,等到出了太阳搬出去晒一晒,我再拾掇下还能用。”
方大叔朗声大笑,不甚在意的拍拍一旁的桌子,力道大到让桌子颤了又颤。“还有那酒……”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边的慧娘就默默的捏了他一把,提醒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酒钱我会照赔!”水心马上抬起头接话到。却在目光碰触到那对夫妻的脸上时改了主意,转了口,“啊,不。我会让山下镇子的人再送一个酒缸上来,还有酒。”
留下银子转身就走固然轻松,可是曾经听方大叔提起过,这里离山脚下最近的镇子也还有好几里,山路又难走,要运一个这么大酒缸上山来难度可想而知。别说他们没钱,就算是有钱那些人也未必肯愿意送。
脑筋转的颇快,水心一瞬间就想清了其中的这些关系厉害,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花高价,也要帮他们夫妻俩采购些平日里用得到的必需品上山来,当作他们收留自己二人与包子的谢礼。
“这……这哪使得呀。”听见水心说让人送上来,慧娘的面上一喜,却又觉得不妥马上出声反对。
虽然她是很忧虑要运这么大个酒缸上来得花多少钱,夫婿有多辛苦,可是还是觉得不该让客人这么麻烦,毕竟那只小毛驴闯祸的时候她家男人也在场,没有马上制止也是他的不对。
“方大婶,您就别拒绝了,要不这不是让我良心不安吗?”可怜兮兮的望着慧娘,水心紧皱着小脸,就差硬挤出两滴泪来。
“这……这……”慧娘有些犹豫。
“那就这命定了,等天一转晴我们就下山,这样方大婶你们也能尽早开店。”不给慧娘继续多想的时间,水心马上强迫她答应。
“那……这……”与夫婿对视一眼,见到他对着自己点点头,慧娘终于同意,“那好吧。你这丫头呀,真是的……”摇摇头,不再坚持。
“嘿嘿,谢谢方大婶成全。”笑着对慧娘夫妻眨眨眼,水心转过身去,指挥着慕容白把倒在地上的桌椅都扶起来,将上面的泥都擦干净。
慕容白却也听话,水心动口他动手,没有不甘,没有不愿,动作利落的按着指挥一一完成。
对于他的配合,水心真是满意到心坎里,越忙越有精神,直到等东西全部弄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赶忙去后面的厨房找水。
掀开蓝色花布的门帘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只青瓷小碗。
水心见到里面还算干净,渴极了的她就马上转身去找水瓢,舀了半瓢的水倒进碗中,想要一饮而尽。却不想——
手上传来一记剧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慧娘正面色苍白的打掉她手中的青瓷小碗,脸上带着难掩的慌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