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竭等人均以想到,崔涧溪所讨之物,想必便是那两部神木劲了。只是人人虽是均以想到,却无一人问出,果然便又闻得崔涧泉继续言道:"那日涧溪向我言道:'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你武功学自崔家神木劲,我武功非你之敌,废去你的武功虽是无法做到,但你须得交回那两本神木劲心法。';"
"我闻得他言及神木劲是崔家之物,心中一阵苦笑,但却又无法辩解神木劲并非崔家之物,而是我幼时偶尔得到。更何况我以与他言及数次,神木劲并非崔家之物,那时即便再说,他又岂能相信。他瞧我沉默不语,更是将我痛骂良久,逼我交出神木劲。我无奈之下,便欲将神木劲交予他手,但交给他时,总须得向他言及我获得神木劲经过,以免他日后得意忘形,引火上身。"
"我将神木劲来历之事告诉于他,不料他非但不信,更是认为我为了得到神木劲,瞎编出一个故事来欺骗于他。又言道倘若神木劲并非崔家之物,我又为何对他一让再让,最后更是将自己心爱之人让予他。他之所以要娶得杨梅儿为妻,虽是为报复我夺他所爱,更是为了试探我之故。我闻得他那一番歪理,心中更是恼怒之极,实未料得自小瞧得他长大成人之后,他心机竟这般深重,原来他自奸杀那日妙龄女子起始,直到最终娶得杨梅儿,均是做戏于我看,一步一步将我诱入殻中,只为得到神木劲之故。"
"那时我为自己所作颇为不值,自己放弃杨梅儿也就罢了,但他却将杨梅儿视为棋子来试探与我,我实是愧对杨梅儿。那****在盛怒之下,想到他既为得到神木劲,耍尽手段,更是因此失去了至亲之人。他越是想得到,我就偏偏不能如得他意,便与他动起手来。他武功大多由我传授,自是远非我的敌手,不数招间我便将他制住,但瞧得他面容凄苦,想到他一日间,父、妻、儿这等至亲之人尽皆离他而去,想必他心中痛苦远甚于我,我便饶过了他,就此离去。"
"此事过得数年,我与他始终未曾再见一面,但我自幼看他长大,对他却是颇为挂念。那****闻得他被困于桃花坞,匆匆前往便欲将他救出。那****到得桃花坞,遇得桃花坞圣母,与圣母比斗一场,其时我神木劲虽以练至大乘之境,却是和那圣母难分胜负,桃花坞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李思竭、绝尘等众人均以和桃花坞数番交手,深知桃花坞武功深浅。师光明、苏洪昆二人更是在桃花坞圣女前无丝毫还手之力,此时闻得崔涧泉言及与圣母之事甚为平静,更觉崔涧泉武功之强,实是难以想像。
却又闻得崔涧泉继续言道:"那****侥幸胜了圣母一招,不料那一招间竟将圣母击得身受重伤,过后不久便以死去,此事极为蹊跷,实是不合常理。其后数年,我方始明白,那年涧溪竟勾结桃花坞教众,暗中对圣母下毒,那日圣母与我敌对时,以中毒颇深,只是与我激斗,毒性方始发作。如此一来,桃花坞之众更是把我恨之入骨,但却始终未曾向我寻仇,实不知何故。"
"那****将他救出桃花坞后,不料他却丝毫不领我的情面,逃出桃花坞之后又与我斗了一场。至那场争斗之后,我便以起断绝兄弟之念,但想到崔神医终是死于我手,对他不便痛下杀手。其后数次,我闻得他数次作恶,但赶去之时,却又总是晚了数日,再也未曾瞧得他的踪影。"
"大概二十年前,我忽然闻得他现身江南,想到他每次现身之时,必会引起武林一片轩然大波,便匆匆向江南赶去,不料在荒野途中遇得到你。"他言至此处,看向李思竭。李思竭以从瞿家老妪口中闻及,自己幼时之事,此时再次闻得,与瞿家老妪所言大相径庭,原来师父那时前往江南便是为了崔涧溪之事而去。
又闻得崔涧泉继续言道:"那次我本应能遇得涧溪,阻止他的一番恶业,却因你出生未曾满月,不便长途跋涉之故,又一次与他错过。其后又闻得他似向湘西而去,我又匆匆向湘西赶去。"他言至此处,忽闻得瞿采莲言道:"湘西瞿家被人一夜间灭了满门,莫非与他有所关连。"她问出此话之时,语气颇为激动,想是心中以经认定,她瞿家被灭,便是崔涧溪所为一般,只是她未经证实,又顾及崔涧泉及绝尘之故,不便妄自下得断言。
崔涧泉看了瞿采莲一眼,缓缓言道:"你果然便是湘西瞿家之后,瞿家满门被灭,我闻得消息之时颇为震惊,其后我亲赴湘西辰州查探,虽未亲眼瞧得瞿家被灭出自他手,但按他所显手段看来,湘西瞿家被灭,他难逃干系。"
李思竭、绝尘那日夜间曾亲口闻得瞿家老妪言及,瞿家被灭情形,那时绝尘心中便以起疑,瞿家被灭似与崔涧泉兄弟有所关联,此际再次闻得,心中更是难堪之极,原来瞿家被灭竟是自己生父所为,他又再有何般面目面对瞿采莲?他想至此处向瞿采莲言道:"采莲,对不起,我实未料得与他竟有这等关系,若你心中恨意难消,冲着我发作便是。"
瞿采莲闻言心中一怔,暗自想到,绝尘与崔涧溪行为完全不同,即便他二人亲为父子,自己又岂能将崔涧溪之仇加于绝尘之身。更何况这两年来,她与绝尘相处良久,眼瞧得绝尘数次救得自己,此番与李思竭同来西域,更是丢失了他的亲生儿子,他却从不与己等人计较,这般宽广心胸,他又岂能痛恨绝尘。倘若绝尘一意待父还债,她又岂能真的下得了杀手?
但她随即便又想到,瞿家满门被灭,仅留得自己与祖母二人,活于世上实是凄惨之极,若自己闻得深仇却又置之不报,又岂能再做得瞿家子女?她向绝尘言道:"你自是你,与他实无过多的承担,如今我技艺虽是大大不如,若再次与他相遇,须得向他问个明白,昔年他为何将我瞿家满门悉数屠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