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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1)林如海为公宁玉碎 秦可卿因私初进宫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2892 2024-11-19 03:44

  却说凤姐儿这冷冷一笑,倒叫平儿怕了起来。

  平儿忧心凤姐儿想不开,一时烈性起来,再同贾琏闹得沸反盈天,便又苦劝道:“老太太房里现还有两位老姨奶奶,太太屋里那赵姨娘方才还那般闹法,比咱们这处的月盈又如何呢?大老爷屋里就更别提了,听说屋子都不够住了,往前三月里要给姨娘们盖新院子呢。奶奶且细想想,谁不是这样过着的?奶奶若只管随心所欲闹起来,老太太、太太又怎么想奶奶?世人又怎样看奶奶?”

  凤姐儿笑摇了摇头,起身将平儿搀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我哪里就是那没成算的人呢,不过一时吞了口黄连,同你倒一倒苦水罢了。世人总说,吃一堑长一智,从今往后,他归他,我归我,这一副热心肠再不去贴那铁石人儿也便是了。”

  平儿苦笑道:“我的小姐,你这还是认了真了,往后这日子倒还如何过呢?”

  “该如何过,便如何过。你放心,我还要过得更好,过得叫二爷任事都得求着我,到那时,我看他还敢怎样作耗去。”

  平儿见凤姐儿如此说,也只得道:“奶奶如此想便对了。”

  这时,外间有小丫头来报,说贾母等人的车马到了前院儿。

  凤姐儿慌忙叫人端水来,梳洗完毕,穿了衣裳,重又精神抖擞去见贾母了。

  ……

  到了晚间,鸳鸯陪贾母拥被坐在灯下说话。

  “今日和珠儿团聚,我心中是半喜半忧。喜不必说,忧的却是珠儿立下这等大功,却也不敢叫人知道半分。便是在南海时,他也只是王子腾帐下的一个小文书罢了。此番回京,更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连和咱们一面,都要千算万算。就怕又有前番钱氏那样的巧遇。”

  贾母说完便望着红烛出神,满面愁容。

  鸳鸯劝她道:“如今顺王却不似从前那般狠心绝情,听说他近日来得以上朝,还对勋贵人家多有优待呢。想来只要他不那般揪着不放,珠大爷来日里便是换个名字,仍归了贾家本家,应是无妨的。”

  贾母叹道:“欺君之罪,如何能是无妨的?我现在却后悔,不该叫珠儿死遁。可那时谁又能知顺王竟是被太后一碗粥便压了下来了?只想着他要继位,珠儿已被他盯上,是凶险万分的。”

  鸳鸯想起当日情形,也觉得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她便按下此事,又讲笑话一般将赵姨娘今日那番胡闹说给了贾母听。

  “随便她闹吧。只可怜了探丫头。”

  贾母说着,又问鸳鸯道:“方才凤丫头在人前虽仍言笑如常,背人处却恹恹的,谁给她气受了么?”

  鸳鸯道:“只下晌时听说她身边的大丫鬟常儿出了府,却是再没听说回来。晚饭时,我悄悄问了平儿,平儿只说是那丫头自请出府归家,二奶奶便放了她的身契。我瞧着不是那回事,又问了,平儿这才说,是那丫头私自同二爷好上了,叫二奶奶撞了个正着。二奶奶便问二爷要不要收他做姨娘,二爷却恼了,反要卖了她。”

  贾母凝眉,冷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琏哥儿跟着他老子,又能学到什么好上?凤丫头也是刚强太过,倒叫人瞧着分外可怜。”

  鸳鸯便道:“老太太是什么都瞧得明明白白的,为何不多劝着些。比如东府里珍大爷这些日子越发荒唐起来了,外头许多难听的话呢。”

  贾母气道:“你这丫头,你倒说说,我该如何劝?你当是写戏本子呢?三句话,一段唱,坏人便改好,好人便团圆?东府是自根子上便烂透了的,我要管便要连根拔起,你说我怎么管?别说他们了,便是自己儿子我都管不了了。儿大不由娘啊。等你有了孩子,你自会明白的。这父母子女一场,同其他人也无甚分别,都是要靠缘分的。投缘者,自得天伦之乐,不投缘,你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终会落得个形同陌路。”

  鸳鸯一时怔住了,想起上一世自己和籁籁的投缘,和父亲的不投缘。

  “唉,你也去歇着吧。大年下的,总归还是要高兴些。只这一年又一年,也并不知都为什么而活,却也只管活得兴高采烈。细想想,这做人一场,便是无趣当有趣,自己哄自己罢了。”

  贾母说着,便自躺下睡了。

  鸳鸯吹熄了烛火,心中想着贾母的话,开了门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仍在飘飞的大雪愣愣出神。

  这场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仍未有停下的势头。

  京中再也没人有心情赏雪了。

  不管多美好的事物,一旦太大,太多,便会成了灾。

  “外城到处都有被大雪压塌的房屋和冻死的民众。养生堂的房也叫压塌了,我和神父连夜把孩子们都接到了教堂。万幸教堂是刚修葺过的,还能撑得住。”

  比尔鼻头冻得通红,在鸳鸯家一边喝着热热的杏仁茶,一边向她说着京城里的雪灾灾情。

  “一会儿我告个假,和你一起去瞧瞧那些孩子们吧。”

  鸳鸯说完,又翻出一领新做好的哆啰呢斗篷给比尔系在了身上。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里可没有中央空调,你小心感冒。”

  她说着,又包起另一件来,要给本森带去。

  “哈,我的小妻子,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比尔现在觉得暖和多了,便和鸳鸯说着话去了小教堂。

  这一路上,鸳鸯很少见到行人车马,偌大的京城就像被这场旷日持久的大雪掩埋的一个巨大坟墓。“太后正带着大家捐资赈灾呢,但愿能少一些挨冻的人家。”

  比尔搀着鸳鸯说道,二人艰难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走着,大雪将街道两旁商户的门都掩住了,鲜少有店铺开门做生意的。

  比尔原本建议鸳鸯不用管他,先飞到教堂等着就好,鸳鸯却执意陪着他。

  二人便走了近两个时辰,从上午走到了下午,这才饥肠辘辘走到了小教堂里。

  “冷子兴方才叫人送了粮食,菜肉等物,孩子们都饱饱吃了一顿。现在秦小姐正在后面给他们缝补衣裳呢。”

  神父们将二人迎了进去,比尔让鸳鸯先去后面屋子里暖和着,自己则去一旁厨房瞧瞧还有什么可吃的。

  鸳鸯一进后院的正屋,就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冻得结结实实的脸蛋便似要化开般,重又柔软了起来。

  秦可卿因常去养生堂探望旧日相处的嬷嬷、姐妹,也多次来小教堂帮着神父们打理杂事以报救命之恩,倒和鸳鸯等人经常碰面,颇为熟悉。

  正在做针线活儿的她见鸳鸯一身是雪地进了屋,赶忙起了身,过来向鸳鸯问了好,又拉她拍打着雪,到炉火边坐了下来。

  “你前儿使人送到养生堂的那批冬衣我已散给孩子们了。这些则是旧年里,凤姐姐使人送来的。孩子们穿得费,我瞧着缀补缀补,拣出能穿的,也好给他们有个替换。”

  秦可卿一边和鸳鸯说着闲话,一边又拿起了手边的针线,就着窗边的雪光做起了活计。

  一旁十来个小些的孩子正挤在大通炕上睡午觉,几个大些的女孩子则给秦可卿打着下手,有的分拣着衣裳鞋袜,有的也捻线上手缝补着。

  “昨儿二奶奶还问你呢,说她总有一二年没见你了,倒怪想的呢。”

  鸳鸯烤着火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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