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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5)茜香罗毒系蒋玉菡 迷情语惊醒花袭人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2777 2024-11-19 03:44

  王夫人一开始还责怪她怎么抛下宝玉跑了来,但是听见袭人隐晦提及要将宝玉挪出大观园一事,王夫人顿时就像寻到了知音。

  袭人担忧宝玉和黛玉有事,王夫人又如何不担忧?

  她惊问袭人,可是宝玉真和谁有了什么?

  袭人哪里敢说,只说是她的多思多想。

  王夫人拉着袭人的手,心里欢喜她向自己投诚,便也许诺日后定会厚待她,又交待她再有什么事,尽可来报。

  袭人走后,王夫人又借着金钏的缺需补上一事,将袭人的分例提到了和赵姨娘比肩,算是给袭人过了明路。

  一时,大观园上下皆来祝贺袭人,独晴雯心中不屑,逮着机会,便和众人一起嘲讽袭人是那西洋点子哈巴儿。

  却说袭人向王夫人投诚一事,却叫王夫人另一个丫鬟玉钏儿听了个真切。

  玉钏儿自姐姐金钏死后,瞧宝玉便如粪土烂泥,今见宝玉素日里最亲近倚重之人背着他密告,玉钏儿一心要瞧宝玉的笑话,便跑去怡红院,暗地里告诉了宝玉,又出言讥讽他:“好叫宝二爷知道知道,你最倚重的袭人,现今都同你离心离德,可想而知你这人是怎样的主子了。”

  出了这口恶气,玉钏儿便扭脸走了。

  宝玉呆呆趴在床上,想要叫袭人来问一问,最终却又摇头作罢。

  “原先,我只当她也是知己,却不想,她与我瞧着最是亲近,实则,我们的心,却一时一刻也未明白过彼此的。既非知己,她为着自己生计打算,原也平常。且她此举也是一心为了我好,只因她不明白我心之所向,这才自专,我却也怨不得她。哪里人人都如林妹妹一般,知我懂我?便是太太,老太太,她们再疼我,却也是不知我的,我也再怨怪不起她们这些人。”

  宝玉想明白了这一层,也不再生气恼恨,待袭人仍旧如常,只是再有什么关系到黛玉之事,他便背着袭人行事,倒渐渐和晴雯更好了起来。

  过后,宝玉又百般在玉钏儿跟前做小伏低,倒叫玉钏儿对他再怨不起来了。

  袭人自从被王夫人过了明路,也更加恭谨起来,又怕人看出她和宝玉早便有旧,更怕晴雯那张嘴四处说去,每到夜里,倒也刻意远着宝玉,俩人不似小时候那般亲近。

  王夫人听了,倒更喜欢袭人的尊重懂规矩,人前人后,一力称赞起了袭人。

  鸳鸯看在眼里,悄悄去问过袭人,袭人便把自己心里的惊惶、打算都讲给了鸳鸯听。

  “你有你的打算,旁人再说不得你什么。可你要知道,你既一心想要安稳,那便不能真得向太太事无巨细地禀报,不然,哪里又有安稳日子过?再者,宝玉待你不薄,你虽是为了他好,终究却也是背着他的,来日他要知道了,你又待如何?”

  袭人见鸳鸯如此说,连声道:“好姐姐,旁人再疑心我是卖主求荣的小人,我都不恼,如今你也如此说,却叫我如何是好?”

  袭人说着,就委屈地落下泪来。

  鸳鸯赶忙安慰她道:“我就是明白你是个好的,这才出言提醒你。”

  袭人擦了泪,哽咽道:“我且同姐姐交个底。我怕的,一是自己的性命不保,二是宝玉的名声尽毁。他和林小姐镇日那般,如何能不叫我提心吊胆?我只想叫太太把宝玉挪出来住罢了,又哪里是耳报神了?晴雯她们再讥讽我,宝玉再误会我,我都不怕。只要宝玉好好的,一屋子人安生过日子,我纵背上一辈子骂名,也值了。”

  鸳鸯摇头笑道:“亏你整日和宝玉在一起厮混,竟一点都不明白他。你快不用担心那个,他和林姐儿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世上,情之一字,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宝玉和黛玉二人之间的情字,你便一时半刻参不透,却也不该拿自己那小心思妄自猜度。”

  袭人疑惑道:“你这话我却更不懂了。”

  鸳鸯知道袭人不是性灵中人,乃是俗世里的一个大俗人,无法理解和世俗无关的情愫,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只劝道:“守着你的那份忠心善意,便是你的造化了。”

  袭人点头,虽不明白,却也牢牢记住了。

  ……

  宝玉自从和黛玉互证心意,便绝了和他人的牵连,寻常遇见宝钗等人也规矩客气起来,对袭人等人也都以礼待之,和黛玉再未因情生过什么气。

  却说刘姥姥自上回得了凤姐儿的接济,回去过了个肥年不说,又赶上荒年里田亩便宜,很是置下了一大片地。

  再加周瑞一家重新和刘姥姥一家来往起来,冷子兴也帮衬着刘姥姥的女婿做起了小买卖,刘家的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起来。

  这日,刘姥姥便带着一车自己地里的好出息,来荣国府给凤姐儿和王夫人谢恩。

  贾母听说了,感叹刘姥姥的知恩图报,请了她来说话,倒连着热闹了两天。

  鸳鸯很喜欢这个乡下老太太的豁达与智慧。

  “要我说,咱们一家子,竟都没有刘姥姥看得明白,活得透彻。”

  鸳鸯和贾母说着闲话。

  贾母也点头,又嗔道:“小孩子们年轻,拿着她调笑也便罢了,可恨你和凤哥儿,也跟着起哄。”

  鸳鸯笑道:“老太太哪里知道,这原是刘姥姥求着我们如此的。所以我才说她明白透彻,是有大智慧的。刘姥姥是再朴实不过的庄户人家,她一心报恩,但又知道咱们府上什么没有,又哪里稀罕她家那些东西?她便说,若能博老太太、太太们开怀一笑,也算是她还了这份情了。老太太您听,她可不是明白得很?”

  贾母也笑道:“果然是明白的。且如此一来,咱们和她以后也好常来常往了。”

  鸳鸯又道:“宝玉他们年轻,现下是看不透的这里的人情真心,只觉得刘姥姥有趣。更可气是那妙玉,竟还嫌弃刘姥姥腌臢。”

  贾母道:“妙玉那孩子是甄家的小姐,自小金尊玉贵惯了。他们家败了势,死的死,散的散,只这孩子流落到了咱们家。十多岁遭逢大变,性子乖僻些,也是有的。”

  鸳鸯也叹息道:“想当年咱们在金陵时,珠大爷同甄大公子很是要好,哪里想到,他们家竟说败就败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家此前一向是太后的钱袋子,皇上不好拿太后如何,但打落区区一个甄家还不是说话的事儿?咱们家如今也正在兴兴头上,倒要加倍警醒自身才是。我只怕他们兄弟得意忘形,四处招摇,整日都苦口婆心劝着,唉!”

  贾母说着说着,便摇头苦笑。

  鸳鸯赶忙劝道:“外头有林大人,里头有老太太,咱们家一心为主,再不会有事。”

  贾母听了,蹙眉道:“说起来,这世间的事,真个难说。珠儿出事那会子,咱们还和顺王斗得乌眼鸡一般,如今,却又转脸和顺王一起对上了太后。唉,只是世事如棋,不到最后一步,再难料定输赢……”

  鸳鸯也黯然神伤,她想起了比尔,低头叹道:“是啊,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步,谁又能认定了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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