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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1)叹可怜终死可恨处 幸兰德始赐兰子归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2780 2024-11-19 03:44

  却说李纨母亲钱氏在李府住了几日,每日里见丈夫和几个贵妾并他们的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她心中着实郁结难解,却又碍着贤名,不得发作。

  但李纨祖母去世后,钱氏自忖为了丈夫隐忍大半辈子,临了却落得一个局外人一般的尴尬境地,她心内又岂能不愤恨,不暴躁?

  钱氏心中挂念的又只有李纨,偏这个女儿苦命,竟守了高门寡。她思前想后,到底不放心女儿在贾府的日子,便给荣国府送了拜贴,要来探望贾母。

  凤姐儿接了拜贴,使人去西山回了贾母。贾母却回说,自己病了,不好见客,待来日好全了,再请亲家来府里正经做客才好。

  凤姐儿便又遣婆子去李府回了话。

  钱氏却郁结扰心,忧思扭曲之下难免钻进了牛角尖,一时间竟觉得贾母等人是不愿见自己,特意躲了。

  她既生气且担心,又想贾母如此怠慢自己,不知女儿李纨在贾府又怎样生受呢。

  想到最后,钱氏直如疯了一般,竟直接雇了车,带着人往西山寻贾母去了。

  她此行着实违礼荒唐。

  袁嬷嬷苦劝无果,心中也知自家夫人神思竟是有些不大对了,心内又可怜她,便赶紧给李纨送信,叫她也赶来西山,好歹劝着夫人,莫太过失礼,倒叫亲家笑话。

  李纨接了信,对母亲又气恼又心疼,却也不敢任凭她去冒然见贾母。

  她急得去找了凤姐儿,说自己母亲欲去西山拜见贾母,自己想坐车赶去陪同。

  凤姐儿心下觉得蹊跷,哪里就这样着急,便是探病也该贾母那处先允了再去的。

  可李纨百般催促,凤姐儿只得叫人备车,又实在不放心,她便也跟着一起往西山去了。

  钱氏坐着车,先一步到了西山王夫人的庄园处,婆子们前去拍门时,她掀开车帘子倒瞧见庄子大门外停着两辆很是气派的马车。

  “哼,说甚病了不能见客?那这马车又是哪家的?”

  钱氏边看边愤恨说着,袁嬷嬷则在车外急得一直往后看,也不知李纨能不能来,又走到何处了。

  那两辆马车自然便是叶莲母子所乘,他们此刻正在庄子里和贾母、王夫人厮见、团聚,哪里想到李家的夫人会忽然到访?

  王夫人听到下人来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道:“钱姐姐如何来了?老太太不是已经回了她么?是有什么要紧事么?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叫她莫慌,然后命鸳鸯带着叶莲母子三人避到了后头的下人方内,只说打发了钱氏,再请他们出来。

  贾家下人们只知道叶莲是贾母娘家的远房孙侄女儿,见她往后院去了,也都不在意。

  钱氏被领进了庄子,便问带路的小丫头门口车子是哪家的,小丫头便随口答说是史侯家的姑奶奶回门儿,来瞧贾母的。

  钱氏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待见了贾母和王夫人,钱氏三两句话便说得着三不着四起来,笑道:“老太太不耐烦见我们这些外几路的姻亲,我自是知道的。只我仅纨姐儿一个丫头,便是拼着没脸儿,也得来见见老太太、太太这两尊真佛,好替我纨姐儿取了真经,我这口气也就能咽下去了。”

  贾母和王夫人面面相觑,不知钱氏这是说的什么歪话。

  袁嬷嬷见自家夫人无礼,吓得赶忙上前扽住钱氏的衣袖笑道:“夫人这是说的什么笑话,快给亲家老太太、太太赔个礼罢。”

  钱氏拧着眉毛,回身啐了袁嬷嬷一口道:“没规矩的!这见客之礼难道我不曾教过你嚒?还是你倚老卖老,竟也学着旁人不把我放眼里了?还不快退下!”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这话,都心下又惊又怒,却不知钱氏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袁嬷嬷叫钱氏骂得又气又急,却也不敢在外人前不听主母之话,赶忙退了出去,跑到庄子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一心盼着李纨能早些来到。

  里头王夫人心思转了几转,暗道自家前脚刚见了叶莲,后脚这亲家母便追来说了这番孬话,莫非是钱氏知道了什么?

  她如此想着,就忙给贾母使眼色,贾母也疑心这点,但仍摇头示意王夫人稍安勿躁。

  钱氏见她们婆媳面面相觑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兀自断定她们肯定挫磨了自己女儿,所以才心虚的,一时便悲从中来,竟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可怜你这是守的什么寡?倒叫人家如此不待见,竟都是白守的!”

  贾母顿时惊疑不定,和王夫人一起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才是。

  钱氏哭了几声,也不见贾母二人应声,更是一股怨气无处发泄,越发不顾体面,竟站起身来快步过去,一把揪住王夫人的衣领子哭道:“王妹妹,当年你是如何许我的?你说会对纨姐儿如珠如宝的疼惜,如今,你便是如此疼她的?”

  王夫人被她揪住衣领,又气又惊,且念着叶莲已为贾珠正妻,倒真有些羞愧,便由着钱氏将她揪起,却只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贾母喝道:“亲家太太,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一旁的赖嬷嬷赶忙上前,拉开了钱氏的手,扶她坐了回去。

  王夫人活了半辈子,也从未遇见谁对她如此无礼,登时紫胀着脸,站在那里险些背过气儿去。

  贾母起身上前给她揉着后背,回头对钱氏道:“我们并不知亲家太太此举何意。纨姐儿守寡,难道是我们家逼得她?她老子送来的那条白绫,现还在咱们库房里搁着落灰呢。自纨姐儿嫁进我们家,便不说是金尊玉贵吧,我和珠儿娘也是当她自家女儿一般爱重的。你现口口声声说咱们不疼她,那她是吃不好还是穿不暖,抑或是谁给她一丝气受了?”

  钱氏见贾母如此质问,低头垂泪不语,半晌,她才又驳道:“若亲家老太太果真爱重纨姐儿,为何又不愿见我?竟还躲到了西山来。”

  贾母一时又气又笑,皱眉道:“这是哪里来的糊涂话?我病着,原是阖府皆知的事。再者说,我来西山养病在先,你送拜贴在后,又哪里是为了避你才来的。你细想想自己的话,可荒唐不荒唐?”

  王夫人此时缓过劲儿来,在一旁冷眼瞧着钱氏的神情,也看出了她的怪异来,却想不明白昔日那个知书达礼的书香门第当家主母,怎会忽然变得如此不知所谓,举止粗俗了。

  钱氏歪头想了想,忽然又站起身,直喇喇走到贾母二人跟前道:“那门口的车我都瞧见了!你既病得不能见人,如何又见了她?”

  王夫人一窒,惊恐地看着钱氏,见她又要开口嚷嚷,王夫人还以为她要嚷出叶莲的名字来了,便箭步上前,伸手就捂住了钱氏的嘴巴。

  贾母忙喊道:“不可,放开。”

  钱氏嘴巴被捂,心中一惊,慌乱间脑子就越发糊涂起来,她一言不发,目露凶光,抬手猛抓住王夫人的手,张嘴便咬了下去。

  王夫人痛呼一声,贾母、赖嬷嬷赶忙去夺她的手,奈何钱氏已经失去了理智,竟是咬得越发用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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