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咱们府上还恰好就有人在行巫蛊一事。”
鸳鸯抖了抖手里的绢子,冲贾母和王夫人道。
王夫人诧异,贾母和她说了赵姨娘和马道婆的龌龊事。
“这贱人!养了她这些年,倒养得她越发歹毒起来了。”
王夫人恨声道。
贾母道:“珠儿一家现还在城外住着,那贱人的酒糟哥哥也还没死,况且,咱们探丫头是个好的。唉,投鼠忌器,且再忍一忍她吧。”
王夫人也只得作罢。
贾母又道:“只咱们家人知道还不行,到了那日,还需有个可靠的外人在,才好往外说去。”
王夫人想了想道:“宝玉被环儿烫伤了脸,他王家舅母正说要来瞧他。”
贾母拍手道:“如此甚好。另外,还需林姑爷想法子说给皇上听去。鸳鸯,你快叫凤丫头来,咱们好生议议,再去教给宝玉,他是个憨的,到时候,也不用他怎样装,只睡过去便是了。林丫头那里也得先透个信,她身子不好,别真急坏了她。旁人便都不要知道的好。”
鸳鸯笑着去了。
……
过了几日,马道婆和赵姨娘果然密谋着开始发动。
赵姨娘在家里紧紧盯着宝玉和凤姐儿两人的动静,马道婆那里却拿着银子,没事人一般继续串门子骗旁人去了。
宝玉因被贾环伤了脸,一家子都来瞧他,凤姐儿便打趣黛玉和他,硬把俩人往一处撮去,惹得众人都笑弯了腰。
赵姨娘也拉着周姨娘来瞧宝玉,满心里要验证马道婆的法术灵验与否。
一时有人来报,王子腾夫人来了,王夫人等人便都赶着出去会客,赵姨娘一步三回头,皱着眉头,心里疑惑宝玉怎还没有动静,又疑心是马道婆诓了自己银子,一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鸳鸯看着一双眼都要瞪瞎了的赵姨娘,捂着嘴儿悄悄对凤姐儿道:“二奶奶还不快扮上?再不演,赵姨娘都成乌眼鸡了。”
凤姐儿低声笑道:“不成,宝玉那头儿还没开始,这事儿,得两下里一处发起来,瞧着才真呢。”
正说着话,却听宝玉那里喧哗起来,有小丫头们跑来叫嚷着:“了不得了,宝玉疯魔了!”
贾母、王夫人,连带着前来瞧病的王子腾夫人牛氏,全都做出慌慌张张的模样,扶着人往宝玉院子里奔去。
宝玉正被袭人等人按在床上,却犹自四下里挣着,满口胡乱嚷着:“我要去了,我不在这劳什子的红界里待着了!做什么文灵?做邪灵岂不痛快!”
鸳鸯听见这话大惊失色,三两步过去,只见宝玉脸涨得通红,一双眼暴凸着,布满了血丝。
贾母原本还强自忍笑,心内连道,宝玉这傻孩子,竟演得这般卖力做什么?
但她上前瞧了一眼,便也心慌了,拉着鸳鸯连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王夫人一开始没留意,但见贾母等人神色都不对,她急忙上前趴宝玉床头一瞧,即刻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哭道:“这,这……”
鸳鸯伸手就去摸宝玉胸前的通灵玉石,只见原本流光溢彩的宝石此刻却变得黯淡乌黑。
“空空!”
鸳鸯暗自拟了一道灵力,往通灵宝玉中注入,床上的宝玉瞬间便安静下来,呆呆望着鸳鸯道:“我着了他们的道儿。快找邓,想法子救我和宝玉。”
随即,宝玉便又恢复了癫狂,任鸳鸯再注灵力,他仍是疯了一般在床上挣扎起来。
袭人几人又是哭又是怕,力气又用尽了,一时也按不住他。
宝玉赤脚从床上跳下,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我要走了……”
鸳鸯一把拽住他,将他拽回床上,暗暗用灵力化为绳索,将他捆在了床上。
宝玉挣扎不动,浑身烫得火炭一般,嘴里仍旧胡言乱语着。
这时,外间凤姐儿不知就里,仍旧按照原计划装扮了起来,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追着一只不知哪里撵来的老母鸡,咯咯哒哒杀了进来。
贾母和王夫人心焦不已,见凤姐儿眼神并无癫狂,这才松了半口气,只回头仍旧守着宝玉哭。
凤姐儿只当大家伙儿都是人精儿,一个赛一个地演得妙,于是越发卖力演了起来。
贾府上下顿时鸡飞狗跳,大家都四处奔走,请医问药的,求神拜佛的,四处传播消息的,不一而足。
王子腾夫妻俩守了一天,也不见宝玉好转,只得先回了家,依计四下里说了,并叫自己家人也四处说去。
翌日,宝玉和凤姐儿姐弟俩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只是一个真,一个假罢了。
王子腾和贾政上朝时皆魂不守舍,又悄悄告诉了林如海。
林如海早知他们的计划,但听说宝玉忽然弄假成真,生生被魇住了,也顿时忧心不已。
昭德帝在大朝会后照例召了内阁几位大臣说话,见林如海面有忧色,便问了一句,林如海答了岳丈荣国府家遭人巫蛊毒害一事,昭德帝顿时大怒,愤恨道:“天日昭昭,何等宵小竟敢行此魇魔邪术?”
他随后又招了太医,令林如海领着去了贾府。
元春在后宫听闻了,也并不知宝玉当真有了异样,只当都是戏演,也跟着烧香拜佛。
太后知道了,却心中忐忑不安,真如元春预料的那样,虽然气恼又疑惑,但终究是停下了巫蛊嫁祸之法。
却说荣国府内,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守着宝玉二人守了三天三夜,宝玉却越来越不好了。
凤姐儿此时已知异变,也后怕起来,心道:“难道那魇魔法都是真的?”
贾政见宝玉不好了,只得忍痛去劝贾母、王夫人节哀。
贾赦虽荒唐,却是个重情之人,他并不知情,倒一味地忙着请神拜佛,四处求告,叫贾母等人都心中更加酸楚起来。
赵姨娘挤在人堆里,一边瞧一边暗笑。
她一时得意忘形,假意上前劝着叫人给宝玉和凤姐儿赶紧装裹了,叫他们好生走了才是。
气得贾母啐了她一脸,贾政赶紧呵斥着叫她下去了。
一旁探春羞得背过身去,泪流满面,贾环却恨得牙痒痒,心中道:“你们且再猖狂几日,待宝玉一死,这个家便都是我的,看你们谁还敢再来糟践我们母子!”
……
鸳鸯此时何在?
她正和邓布利多追寻着比尔和伏地魔的踪迹,要找出他们是如何暗害空空的。
原来上回几人在红界外大战一场后,比尔和伏地魔又悄悄返回,暗地里朝空空身上投去的,却是一股极厉害的戾气凝结而成的邪魔之灵。
那邪灵魔气在不知不觉间,日夜侵蚀着空空的神智,终于在近日发作了起来,却恰巧赶上了元春设下的那个“局前局”。
巧合迭巧合,妙策撞阴谋,宝玉这倒霉孩子就被空空连累上了。
万幸比尔他们没敢久留,没听到邓布利多在他们身上布下了跟踪咒一事。
鸳鸯和邓布利多找到比尔时,他正带着伏地魔追杀一个颓败小文界的文灵。
“唉?你不是那个黄板牙嚒?”
鸳鸯一眼便认出,那个吱溜一声躲在邓布利多身后的文灵,正是她在梦里见过的,那个拥护空空,和空空一起被放逐出文神之界的黄板牙。
“樵夫子,原来你在这里。”
邓布利多也认出了他,欣喜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