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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3)面谣传深陷是与非 破魇局难辨真和伪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2692 2024-11-19 03:44

  一旁嬷嬷向众人摆了摆手,丫头们听话退了个干净,太妃便在廊下坐了,叫智能儿细细说来。

  智能儿将马道婆从赵姨娘那里听来的话,也不敢增删,只如实说了。

  “太妃您纵不信小尼,那荣国府里二老爷屋里的姨娘却也如此说,她是贾家的人,您老人家却疑心不得。“

  太妃听了这话,同一旁嬷嬷笑道:“听见没?果然是女肖其母。当初我执意不叫认下她,却是对了。不然,没得叫人恶心不说,最怕是她带累了咱们郡王爷的名声。“

  嬷嬷也笑道:“太妃慧眼如炬,当初那贱人因着一张脸肖似郡王爷,惹得老太妃多番怜惜她。多亏太妃英明,这才没将她写入族谱。“

  智能儿隐约知道秦可卿是老北静王的私生女,见太妃主仆如此说,她便知道自己来对了。

  “回太妃。此事外人仍不知道,他们府里瞒着郡王爷,乃欺君大罪……“

  “胡说!”

  太妃斥道。

  嬷嬷也吓得四处去看,骂道:“你懂什么?这样杀头的话,也是你说得的!”

  智能儿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吓得连连磕头。

  “行了。说吧,你来究竟为了什么?”

  智能儿抬头,又把敬大夫人和贾赦之事说了,只说自己因为得知此事,便被惜春恨上了,设计诬陷她偷了东西,要将她治死,静虚不敢得罪贾府,也和他们同流合污,自己被逼得无处可去,只好来寻太妃庇护。

  太妃笑了笑,起身对一旁嬷嬷道:“绑了她,送到荣国府史老太君跟前去。”

  智能儿大惊,尖声道:“太妃,太妃我对您忠心耿耿,您怎可恩将仇报?”

  嬷嬷一边扬声叫人来,一边按住了智能儿,嗤骂道:“你这贱人,还真拿自己当尊佛了?便是你师父,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你以为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能哄得咱们太妃给你当枪使?做梦去吧。若不是念着你多少说了些子趣事,博了主子一笑,就凭你胡言乱语这一点,我即刻就叫人拔了你舌头,哪里还再费事送你去见史老太君?”

  智能儿拼命挣扎着,却叫人捆了个结实,抬外头撂到马车上,当即便送回了荣国府去。

  嬷嬷回来禀报了太妃,太妃也不置可否,嬷嬷笑道:“还真有这等不开眼的,竟以为说些闲话,主子们便会叫她牵着鼻子走了?不说她说的话真假,便是真的,又能如何?太妃难道还会为了这些子上不得台面的事,倒护着她和荣国府交恶?也不知她哪里撞客了,竟异想天开,真真儿拿自己当个人了。“

  太妃摆摆手道:“镇日无趣,有这不开眼的撞来乐一乐,倒也不错。只是她说的秦家贱人之事,倒真叫我吐了口郁气。你去,想法子叫郡王爷知道了这桩丑事。“

  嬷嬷一愣,吞吞吐吐道:“太妃,这,郡王爷若气到了,您这当娘的又要心疼,何苦来着?“

  “叫你去你便去。我养的儿子我知道,他再不是那等贱胚子习性,如何会为了这等贱人伤心动气?我只是叫他明白,他因着养在我膝下这许多年,才得离着那污水臭塘远了,他要心里多念着我这个亲娘,莫再听信小人谗言,没得好端端倒跑来问我,他那下贱亲娘是何等样人。“

  太妃说着,想起往事,又气得提高了声音。

  嬷嬷见她动气,赶忙领命去了。

  ……

  智能儿被捆回了贾府,赖大娘接了手,从她身上搜回了惜春的首饰,回了一声贾母,便叫了静虚师太来,一同寻了牙婆,将智能儿远远卖到了南疆,只说若在京城再见到她,便要即刻打死不论。静虚这才知道智能儿闯下的连番大祸,吓得四处求告,托了王夫人说了几次,贾母这才重又允了她进府来。

  惜春听入画骂着说着智能儿的下场,心里却没来由一阵烦怒,掩耳道:“这等无礼无状之事,日后休来回我!”

  入画赶忙住口,退了下去。

  惜春心里烦闷不堪,叫了个小丫头拿着她素日里学画用的颜料画笔并一张画绢,往园子里去了。

  走到藕香榭时,惜春便叫小丫头铺好了画具,去打了水来,她便坐在临水的石案前,拈着笔,小心勾勒了起来。

  “哟,四丫头这是在画什么?”

  邢夫人扶着个婆子逛了过来,在后头猛一出言,吓得惜春笔下一顿,嗐了一声,这才回头,无奈对邢夫人福了一礼道:“大伯母。”

  邢夫人过来一看,见惜春笔下画着个美人儿,可惜叫她一吓,眉毛处蹙了一蹙,拧了个墨疙瘩。

  “哎哟,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么好的美人儿图,倒要不得了。我这就叫人再给你寻几张好绢来,你再好好画了就是。”

  邢夫人说着,便动手要去卷起那画,惜春却按着她手,又自觉失礼,慌忙蹲身道:“还请大伯母谅解,原是这画不必寻常,皆因此乃我心中思念母亲所作……”

  见惜春如此说,邢夫人卷着画绢的手,忽一下就松了开来,皮笑肉不笑道:“那你便画吧。只你如何能知亡母容颜?说不得我便告诉你听了才好。”

  惜春低头摩挲着画绢,也没觉察邢夫人神色有异。

  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却知道其中缘故,遂上前来笑道:“这人的模样,哪里是嘴里能说清的?我倒教给小姐一个巧宗儿,您不用听太太如何说,只要求太太叫了我们老爷屋里的桂姨娘和红姨娘来,小姐照着她俩的眉眼画去,一准儿……”

  “啪!”

  “哎哟!”

  惜春身子一晃,伸手按到了桌上的颜料碟子,碟子砸在地上,溅了邢夫人一裙边儿的朱砂色。

  不等邢夫人开口,惜春便怒目沉声对王善保家的道:“妈妈仔细着!我母亲也是姨娘比得的!”

  惜春说完,给邢夫人浅浅行了个礼,扭头便匆匆走了。

  ……

  自元春封妃以来,王夫人仍旧往常一般说话行事。

  一家子上下尽赞她宠辱不惊,有了个做皇妃的姑娘,却仍是那般菩萨样儿,对上对下一般孝亲。

  薛姨妈也跟着得了许多赞叹,贾府上下管事娘子、丫头婆子也更加敬重她们一家子了。

  宝钗倒和薛姨妈尤其是薛蟠都交待了几遍,在外需比往日里更谦恭才是,要学着王夫人的言行,切勿叫人说嘴自己一家是鸡犬升天的小人得志。

  薛蟠只嘴里应下了,扭脸却兴得了不得,处处结交高门大户,与人称兄道弟,众人也都因为他母舅王子腾及表姐贤德妃对他另眼相看,一时更有许多纨绔子弟勾着薛蟠,教他更往下流里走去了。待元春省亲完毕,连宁国府贾珍等人也都跟着兴起来,后来,连带着贾赦也都飘飘然,倒叫贾母逮着机会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这才收敛了少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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