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踏着水花轻轻地来到了岸边,步步生莲,湿漉漉的长发铺散在身后浸在湖水之中,像是一大片冰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自然是我神机妙算。”白泽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落下一个吻,“女帝大人好像不太开心呢!”
黎锦抬起眸子看着那片辽阔的天空,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如同一块万年寒冰,“我的夫君,永远离开了我。”
“哦?”白泽挑起唇角,“夫君?让我猜猜,是迦叶?”
黎锦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他不配。”
一时间白泽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唇边的微笑僵在了姣好的面庞上,有些意外的尴尬。
黎锦轻启朱唇,声音清脆空灵,隐隐的在空旷的湖面上荡起回音,“我要回素雪城了。”
白泽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手指描摹着黎锦尖尖的耳朵,“六百多年了,是该回去了。不过,你真的不去我的碧琼山坐一坐吗?”
“有空我自会去。”
尾音未落,黎锦的身影已经移动到了远方,所经之处留下道道残影。
看着她渐渐远去,白泽不禁叹了口气,“出来吧。”
自不远处的柳树上飞下一人,不紧不慢的走到白泽近前。
那人翩翩而来,朱红色的僧衣在在风中翻飞。双目美若桃花,眼波清澈璀璨勾人心弦,唯有那眉头微微上挑带着些淡淡的愁意。
“你这次真的伤了她的心。”白泽别过头不去看他,暗暗摇着头。
迦叶同他并肩而站,望着平静的湖面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当初她爱上我就注定会万劫不复,现在的一切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你真的忍心为了那个什么所谓的佛祖去伤害她吗?”
迦叶的脸上浮现一层笑意,“我何尝不想去爱她,但是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白泽猛的转身揪住了他的衣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是为了你口中佛妖殊途?”
“佛妖殊途?呵,佛妖殊途。六界就是这样,我们对彼此来说就是异类,走的是不同的道路。我保护她的方法只能是伤害她。”迦叶笑着,从最初的低笑演变成了疯癫。
也许,就是这样,他们来自世界的两端,一个万人歌颂的佛一个是众人唾骂的妖,注定这一生都是陌路。
如果不能爱那就去伤害,起码最后不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地步。
十年后,素雪城。
那场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整座城池被渲染成了干净的白色,梅花傲立在风雪之中开的旺盛,倒也是为那单一的色调上添了几点妖冶的红,远远看着竟像是鲜血溅在雪地上。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彻在宫殿外,一美人坐在园中的梅树上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悠闲的荡着双腿,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动作一下又一下的响着。
“师傅!”娇嫩的女声在殿内响起,随即一个梳着双结环发的蓝衣少女一路小跑而出,立于树前,“厨房已经把做好的梅花酥送过来了,跟绫罗回去尝一尝吧!”
黎锦垂下眼帘看着树下自称绫罗的少女,“不要,每次还不都是被你这个小馋猫吃个精光。”
绫罗吐了吐舌头,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师傅,你又取笑徒儿。”
黎锦掩袖轻笑从树上飞身而下,“走吧,随为师回去。”
未走几步黎锦便发现殿前立着两个白衣少年,脸蛋被寒风刮得微红,看样子应该已经来了很久了。
“他们两个已经等了一上午了,我看您一直在树上坐着看书就没过来通告。”绫罗见黎锦看着那两人的方向便先出声解释了。
“他们是何人?”
“好像是天庭下来信差。”
“信差?”黎锦沉默了片刻,算起来过两天应该就是王母的寿辰了,想必应该是过来送请帖的。
王母的寿辰啊,要去,一定要去。
两个少年眼瞧着那抹红色倩影愈来愈近,脸颊滚烫像是发烧了的感觉,烧的心里痒痒的。
个子稍高的那一个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四方的玉牌,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女帝,我们是王母派来的仙使,过几日便是王母的寿辰,特邀您前去。”
黎锦抿唇一笑,伸出手接过了玉牌,“自会前去。”
那拿着玉牌的手指白皙如玉,宽大的袖袍擦着光洁的皮肤微微下滑露出了匀称的手腕。
少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传言果真没错的,素雪城女帝确实是个万年难遇的美人,怪不得那些人争着抢着想要这份送信儿的差事。
“你们叫什么名字?”黎锦问道。
一直闷不作声的少年拉了拉刚才那个少年的袍角,比划了几个动作,那少年似是看懂了,转过头对着黎锦说道:“我叫天聋,他叫地哑。”
“天聋,地哑。”黎锦重复着他们的名字,十年前折仙台上的那场闹剧,他们也在场吧。
她不会忘记任何一个,迟早有一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包括那个人。
黎锦敛了笑容叫绫罗送客,自己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狂笑了起来。
夫君,等着我,我说过会让在场之人全部为你陪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