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来哦,绛桦的命可是在握在我手里的。”
丹青在于刑天间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取出了那把不知道从哪儿偷来的菜刀,比比画画的横在了绛桦颈上。
“丹青?”黎锦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你小心点,别伤了他。”
“我面对的对手可是这个大家伙唉,你不担心担心我的处境,你竟然担心这个小鬼,我可是特意来救你的。”丹青抿起双唇,眼神里显得有些不满。
“什么嘛,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吓到他的。”黎锦无奈,虽然说他是好意回来救她,但是毕竟绛桦还小,如果被伤到碰到了不划算的。
“人贩子,放开绛桦,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刑天一双拳头大小的眼睛怪异的看着丹青,神情有些慌张。
“放了他冲你来?我又打不过你,才不放了他。”丹青抬了抬下巴。
一直在装睡的绛桦听到这里大概也听懂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丹青是在利用他威胁刑天。
趁着丹青说话之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站起来,可是双腿依旧发软,重心一个不稳就栽了下去。
绛桦这一倒伤了自己是小,刑天发怒是大。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吼叫,刑天以极快的移动速度扑到了丹青面前,一手将丹青打飞出去,一手将绛桦护在了怀里。
“绛桦,有没有受伤?”
刚刚摔倒的时候,绛桦的头无意间磕到地面上,被一些细小的砂石蹭破了皮。
绛桦皱了皱眉头,口中连连呼痛,“头,有点,痛。”
“别动,进了一些沙子。”刑天单手扼住了绛桦乱摸的双手,大口凑近了他的头,轻轻呼气将上面的污秽吹掉。
见刑天如此温柔对人,黎锦不禁赞叹起了绛桦的“魔力”,原来像他这样只会打打杀杀的铁血男儿,也会有这样细心温暖的一面。
“呵,失算了。”丹青伏在地上,声音细小如蚊。
“绛桦,我没,没事,你,你不要,生气。”绛桦摇晃着刑天的手臂,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不是告诉过你,除了我不要给给任何人开门吗?为什么你会被他抓来这里?”刑天的手臂紧紧搂着绛桦,生怕他再被人抓了去。
“你,你出去,找,吃的,走了,好久。这个哥,哥哥,说你让,让他来,接我的。”绛桦的脸颊磨蹭着刑天粗糙的皮肤,带着一些眷恋,“绛桦,想,想你了。”
看着绛桦的笑脸,刑天就算是想责怪也狠不下新来,只好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别这样了。”
“你撒谎。”哪吒眯起双眼,突然插话,“你不是出来找吃的吗?吃什么,吃迦叶吗?还是说你找不到吃的,饿疯了开始吃房子?”
“你,你吃,吃人了?”绛桦突然睁开一双眼,略微有些发白的眼仁儿不由得放大了数倍。
“没有,绛桦,他在骗你。”
“骗他?如果说你没把迦叶吃掉,那他人去哪里了?给个合理的解释吧。”白泽将刚刚被刑天砍断的锁链扔到了一边,可惜了一个宝贝。
“我,我。”刑天我了半天,始终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打了迦叶一拳,眼睁睁的看着他飞了出去,谁知道一转眼人就没了,现在又来了个人诬陷他,上哪儿说理去。
“看,说不出来了吧,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白泽摊了探手。
诬陷,赤果果的诬陷,刑天现在真想扑上去把他撕个粉碎,但是他忍住了,绛桦还在这里,他不喜欢看他杀戮。
“大,块头,不会,对绛桦,撒,撒谎的,吧。”
“我不会骗你。”
“绛桦,信,你。”
白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来以他的智商,想离间绛桦和刑天,还差的远呢。
正当绛桦笑的甜蜜之时,一道天雷刷的从天而降,直奔刑天二人而去,只可惜准头有些不足,那看似来势汹汹的天雷擦着绛桦的头发而过,砰的一声在地上烧出了一个大坑。
天空突然黑云滚滚,从黑云中延伸出来的闪电跳跃碰撞着,发出滋滋的响声。
“偏了。”
迦叶站在黑云之上,握着之前从雷公那里借来的天雷令,喘息的有些厉害。他的右手还残留着天雷的余力,幽兰的雷光一闪一闪的,十分耀眼。
白泽望着云端上的迦叶,气哄哄的吼道:“没死你不早点蹦出来,白担心你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担心我了?”迦叶瞥了一眼那地上如豆一般大小的人影。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白泽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够了。”黎锦突然出声,“迦叶,你不是佛吗?佛不是要以慈悲为怀吗?你没有看到刑天怀里的孩子吗?他才十岁,他是个人,如果你这一下没有打偏,他就没命了。”
迦叶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想说,还是因为无话可说?”黎锦笑了笑。
“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孩子的安危,我无话可说。”迦叶单手握拳,一束天雷顿时从云中冒出,“但是刑天我必须要就地正法,他本就是从虚无漩涡之中逃脱出来的,又多次起了杀心,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
“我也是从虚无漩涡里跑出来的,这点你应该清楚,要说就地正法,第一个人应该是我吧。”黎锦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你说对吧,迦叶尊者。”
“阿锦,我并非是在针对你,而是刑天我必须要除。”
说罢,迦叶双手结印,混合着天雷,迅速形成了一个法阵,将绛桦和刑天困在了阵中。
“你疯了?”黎锦突然吼了一声。
“我没有,这个阵是当年黄帝用来对付无头刑天的,只对他一人有效,不会对那孩子造成任何伤害。”迦叶缓缓说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刑天的力量被压榨到几乎稀薄,甚至连威压都减弱了大半。
绛桦抱着刑天颤抖着的臂膀,眼神中透着慌乱和无措,“大,块头,绛桦,绛桦守,着你,你,不,要死。”
他感觉的到刑天的痛苦,他也知道他一直在咬牙忍耐着不喊出声来,绛桦很害怕,他害怕刑天像他的父母一样,弃他而去。
“我不会死,只是会睡一觉,你答应我,不要哭。”刑天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连音调都诠释着痛苦二字。
黎锦实在是看不得这场景,提起冰枪就准备去试着破一破这个阵法。
“别去。”哪吒突然将她拉住,“你破不掉这个阵法,就算你破的掉也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到那时,他早就死透了。”
“不试一下我怎么甘心。”黎锦甩开哪吒的手,将全身的寒气汇聚到冰枪上,看着那个巨大的法阵,跃跃欲试。
看着黎锦一副自己很行的样子,白泽不禁为她的智商担忧,“别试了,这法阵比刑天厉害,刑天你都打不过,就更别提这法阵了。”
“没错,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破不了这个法阵。”女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站在黎锦身后,吓得她把刚刚蓄的寒力都泄掉了,“这是他和他此生必经的劫难,如果可以成功化解他二人从此以后便可永不分离,如果不能化解,那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告诉我这劫要怎么化。”黎锦收了冰枪,认真的问道。
“你化不了,一切只能看他们自己。”
“那不跟没说一样嘛!”
女娃掩唇轻笑,“那下次我什么也不说喽。”
刑天身处法阵之中,看不见也听不见外界的东西,法力还在快速的流失,这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该死,如果我的头还在,绝不会被这个破阵法束缚。”
“大,块头,真的,很需,需要,一颗,头颅吗?”绛桦眨巴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
“当然,只要我有一颗头,我就能破了这个屁阵法。”刑天咬着牙,眼睛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出一个法阵的bug。
“哦。”
片刻的沉默后,一声刺耳的皮肉绽裂声突然响起,温热的血液像喷泉一样喷洒在刑天的身上。
“绛桦。”刑天机器的转过身,眼泪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你这是做什么?”
绛桦的手捧着自己的头颅,脖颈上的大洞止不住的蹿着鲜血,哗啦啦的打透了他的一袭青衫。
“绛桦,做,你的,头,好不,好不好?”绛桦微笑着,依然那样纯粹干净,“永远,都,不分,开。”
泪水像断了线一样流淌而出,刑天看得见,绛桦的指甲里都是血和肉丝,他是一点一点用指甲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的,这样会很痛吧。
刑天颤抖着将绛桦小小的头颅捧在手中,奉若至宝,“我答应你,永远都不分开。”
一阵耀眼的光芒笼罩着刑天,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法阵被破了,刑天消失了,绛桦也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男孩儿站在白光之中,眉眼间与绛桦八分相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