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一个人在屋内来回走着,他非常想念丽娘,想去看看丽娘,屋外夜色已经很深了。许辽脱下鞋子,在屋内走着。这时屋外越来越热闹,院子里做杂物的的仆役和玩耍的小厮丫鬟们吵闹成一团。许辽看蜡烛燃去了一大半,明晨早上是紫衣和柳依依出嫁。许辽走到窗子面前,推窗去看窗外的圆月,黯然伤神了一会,很奇怪的有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感觉。许辽关上窗子,废然回到床边。他躺倒床上,又觉得如释重负。柳依依绝无半点迟疑的一口应允许文的提亲,这让许辽有些心疼和羞愧,这种羞愧又将许辽大大的激怒。许辽不敢任由这愤怒燃烧起来,他现在才察觉到自己以前对柳依依有些过分的粗暴。许辽想着诸般事情,从未有过的疲惫感,他躺着不觉睡去。耳畔隐约听得柳依依娇怯怯的声音叫自己“许大哥”。许辽忙半睡半醒中从床上坐起来,却是宛如站在许辽床边。
许辽大失所望,宛如笑道:“许大哥,我刚刚见过老爷和夫人了。”
许辽不明白宛如想说什么,他怔怔的看着宛如。宛如说道:“我说我要嫁给你,老爷说二公子的事他没做主,这事也是我俩自己做主。”
许辽吞吞吐吐的不说话,宛如看许辽是不愿意的意思。她冷笑一声说道:“夫人也说我要是愿意,给你做二房。因为我出身不正,我们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迫不得已才去做那些的?”
许辽看宛如脸色酸楚,低头扯着自己的衣带玩耍。他和宛如一开口就说打趣俏皮话,这时许辽几乎是口不择言的说道:“那敢情好,我还想着去劝劝夫人,你这样天仙般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上哪找去?”
宛如冷笑道:“少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我明儿就收拾铺盖,回扬州去。”
许辽下床给宛如赔笑道:“妹妹别这样,我找空在劝劝夫人,一定把你明媒正娶的娶进许府。”许辽抱着宛如的肩膀,推着宛如在床上坐下。宛如说道:“做二房也是没什么的,左右去别人家了也是三妻四妾的服侍。”
许辽长叹一声,对宛如说道:“在稍等几天,等到紫衣和依依的婚事办完了,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宛如没好气的说道:“又不是什么江湖大事,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
许辽看宛如咕嘟着嘴,生气的样子妩媚可爱,不禁又出言打趣道:“这么说你是要死乞白赖的嫁给我喽?”
宛如急了,站起来揪住许辽胸前的衣襟,将许辽晃来晃去的使劲推搡几下,她双手用力将许辽推倒在床上,起身骑在许辽的身上,宛如说道:“老娘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难不成降服不了你?”宛如俯身吻起许辽来,将许辽的脖子脸颊嘴唇吻了个遍,宛如将许辽压在身下,自己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接了几下,宛如自己却起身走开了,她哀叹一声说道:“我虽然出身风尘,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难道会为了你这等下贱自作吗?”
许辽起身说道:“我都没这样非礼过依依,今天被你折腾好一顿。”
宛如问道:“你和依依真没怎样过吗?”
许辽不答话,宛如自己往外走去。许辽在后面说道:“我二房的位子给你留着。”宛如已经走出屋子了,说道:“再看吧。”
许辽和宛如闹腾一阵,心绪没先前那等窒息的沉重了,他只感到浑身落满灰尘的疲惫。许辽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上一杯茶,这是柳依依平时喝茶的杯子,许辽把这只杯子和自己和的那一只摆在一块,现在再也用不着它了。许辽喝过茶,将茶杯收起来。这时已近三更,在一个更次,紫衣就要出嫁。新房是设在院子东边一座抱厦里的,许辽和柳依依的婚房也是一间单独的抱厦里。许辽坐在椅子上睡去。
许辽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这时已经晨鸡初唱。许辽洗把脸,到屋外是大家在院子里匆忙走动着,许辽问一个仆人道:“紫衣姑娘和逸仙公子拜堂了吗?”
一个仆人说道:“还没有,紫衣姑娘刚才过去的。”
许辽走到许逸之的屋子里,小厮告诉他大家都往宗族祠堂去了。许辽又去宗族祠堂,宛如许杏儿几人拥簇着紫衣和柳依依。逸仙公子和许文都是身穿红色礼服。镖局中主事的,看热闹的在祠堂门口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这时天还未亮,祠堂门口两只臂粗的红烛幽幽的闪着亮光。许逸之穿着紫色长袍,神采奕奕的在祠堂门口指点诸事。
许辽来到祠堂门口,站在人群外面看去。柳依依和紫衣头上盖着盖头,许文依然是平素不喜不忧、有点木然的神色,看着门口红烛的灯光发愣。逸仙公子神色有些严峻的看着祠堂内诸人忙活,好像会怕那些人会出错似得。
诸事预备停当以后主事对许逸之说道:“老爷,都预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许逸之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许杏儿扶着紫衣、贾芸儿扶着柳依依,走到许文和逸仙公子身边。一个老婆子拿着两条丈长,中间挽着大红花的红布上来,一条给柳依依和许文,两人各执一端。一条给逸仙公子和紫衣。
婆子带着紫衣和逸仙公子,许文和柳依依,双双走进祠堂。大家又往祠堂门口拥挤过去,许辽也想看看祠堂内拜堂的情形,跟着大家往前走过去。祠堂内供桌上列着各色贡品,地上铺着四个蒲团。诸事吩咐了紫衣许文四人一番,开始高唱:“一拜天地。”许文和柳依依双双下拜,紫衣和逸仙公子也双双下拜。主事又高唱:“二拜高堂。”四人向许逸之和许夫人双双下拜,诸事高唱:“夫妻对拜。”许文和柳依依四人双双对拜。
次后主事扯着嗓子、拖长声音唱一声:“送入洞房。”大家欢腾起来。婆子引着紫衣、许文四人往婚房走去。大家又跟过去,许辽看看回房了。
许辽回到屋子里,想稍作歇息。他一觉醒来,天色依然大亮。许府鞭炮声震天价一阵接一阵的响着,丫鬟次后许辽洗浴过后许辽去外面。这时来贺喜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到许府。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忙碌着,不一会许逸之吩咐小厮过来,叫许辽去招待客人。许逸之和许辽、管家、镖局的两个副总镖头,一块在门口知客。一波一波的除了几个亲戚,大都是许逸之的江湖朋友。不一会,青城派的人和唐门几家蜀中大门派也差人送礼过来。绍兴那边是吕建勋兄妹来道喜。
吴元春刘月几人也都先后来到许府,不一会,宋远志和他的父亲也来镖局道贺。许逸之正在和两个朋友寒暄,一人走进镖局就问:“许老爷子何在?”声音甚是响亮,许逸之闻言向那人过去,许辽也跟过去。那人微胖的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一副浓须,浑身的官宦气一眼就能看出来。许逸之看宋远志和几个仆人恭敬的跟着这人后面,猜测这人多是宋远志的父亲。当下和气的走上前去,作揖说道:“鄙人许逸之,这厢有礼。”宋远志附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对许逸之见过礼后说道:“这是家父,特地来贺许世兄花烛之喜。”
许逸之抱拳说道:“宋大人光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这人却是宋远志的父亲宋达。宋达握着许逸之的手,神态亲昵的对许逸之说道:“小二自从来到先生这里,聆听先生的高教以后学问大进,眼界打开。听说许先生雅好诗书,学高才富,身边几个青年子弟各个人杰。我借着这个由头来瞻仰瞻仰先生的风采。”
宋达一边说,一边大笑。许逸之谦逊道:“宋大人言重了,我何曾教过这孩子什么?都是他们几人平时切磋探讨来的。”
宋远志附在许逸之耳边又悄声说了几句。原来宋达也是一个醉心诗书之人。学问虽然无甚高深造诣,但是聃心于书籍的收藏。他听说许逸之也藏书颇有规模,特此来看看许逸之的藏书。许逸之听着笑笑说道:“宋大人里面请,喝口茶歇息,我带宋大人过去。”
宋达笑着就催许逸之现在就带他去,许逸之给许辽和管家几人吩咐几句,带着宋达过去了,满院子都是宋达嘹亮的笑声。
许辽又接过几个来客,丽娘身后带着一个小厮,盈盈的走进来了。许辽迎上前去,问道:“姐姐,你也来了?”
丽娘看许辽神情委顿,笑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许辽勉强笑道:“姐姐说笑了,姐姐里面请。”
许辽带着丽娘往里面走去,一个仆人带着丽娘带来的小厮和礼品去大堂。
许辽和丽娘来到许辽的屋子里,丽娘坐下。许辽站在丽娘身边,沮丧的不说一句话。丽娘说道:“我那会就看着柳姑娘和你家二公子是一路人,果然我眼光一点不差。
许辽说道:“人家郎才女貌、两厢情愿,和几路人不几路人也没什么关系。”
许辽笑道:“你鸭子烂在锅里,嘴还硬的很。我看着你和那位贾姑娘是一路人,你信不信?”
许辽长叹一口气,都懒得在做嘴头上的争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