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闪着幽幽的星光,道:“不知上神觉得什么事情才算有意思呢?”
我道:“人间常有举杯邀月之说,不然我们来个月下对饮,附庸风雅一番。”
紫陌便单手抱我到桃花树下,将我放下,随手从土里挖出两坛美酒来,我闻着那酒香,心里便一阵酥软,立刻欣喜的与紫陌一起豪饮起来。
夜里有些轻寒,酒一杯杯的喝到肚里,却有些温热,我望着明月,到:“今夜月色虽好,只是却有两个月亮,不如一轮明月来得清寒。”
紫陌便一手环上我的腰,道:“颜儿,你醉了。”
我望着紫陌俊秀非凡的脸,心里却感叹,怎么会有如此颠倒众生的面貌?看来父神母神造物的时候也是存了偏心的。
紫陌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月光下泛着幽光,我仔细瞧着,是那串红豆手链。
他将那串红豆缠上我的手,又低头吻了我的发。
我身上也是一片温热,他的气息吐在我的颈脖上,酥麻生痒,我便用手环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跟前,眼神迷离的望着他,朝他一笑,道:“我听凡人说,双修是一门极高深的道法,我数万年来,什么法艺都修炼过,独独没有试过这双修之术,今夜月色正好,你可愿陪本上神双修一番?”
紫陌嘿嘿一笑,道:“自是求之不得。”
他便压到我的身上,吻上我的唇,温软细腻的触觉,还有一阵莲花的清香传到齿间,我伸手探到他的怀里,他的发与我地上的发纠缠在一起,气息吐在我身上,我觉得越来越热,便除去了衣裳,可身上仍热气腾腾。
恍惚间,听见紫陌道:“颜儿,你日后可会后悔?”
我摇摇头。
他便又道:“那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虽然此时我神志已有些不清,但还是认真的思量了一番,方才道:“愿意。”
紫陌这才压到的身上,月色如水,泻到我们身上,我且听得紫陌闷哼一声,身下也传来一阵痛,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紫陌仍把我搂到怀里,两人衣衫松垮,头发纠缠不分。
我身上还有些酸痛,头还有些晕,紫陌用手摸过我的脸颊,望着我的眼问:“你可记得你昨夜允了我什么?”
我睁大了眼没答话。
紫陌抱着我又紧了紧,道:“我虽猜到你是酒后胡言,但还是当了真,空欢喜了一场。”
他一向嚣张,而今这话却说得冷落,让我有几分心疼。
我执起他的一缕发,缠绕在指上,他的发极好,墨色青丝,光滑似水。
我道:“我允了你什么?你说出来罢,本上神倒也大方,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允了你。”
紫陌却幽幽的盯着我,又神色黯然了,只拿下巴抵住我的额头,道:“算啦,天长地久,就算你是块石头,也总有被我捂热的一天,我等得了。”
他的额头在我的发上摩擦着,我甚享受,眯着眼道:“本上神虽醉了,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是记得清的,本上神觉着,娶一个会做饭会喝酒的男人,不亏。”
紫陌先是一怔,然后是一惊,最后都化成了欣喜,我瞧着他的模样,甚受用,觉得偶尔这么逗逗他,日子倒也有趣。
正巧天帝派他的小凤凰飞来找我,听到我说的话,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然后颤着翅膀飞走了。
于是,当天下午,整个天庭,乃至整个六界都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花神白颜竟然要嫁与魔君紫陌。那些小仙们苦着脸,总觉得万年的太平日子到今天算是走到了尽头。
我心下思量,紫陌是魔君,我是上神,我俩虽是郎情妾意,但是好歹也是犯了天规。再说,天帝之前还寻思着纳紫陌做天后,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九重天说一趟,这一趟估计还得干一架,这一架只怕要干得不小,还不一定能干得赢,若是干输了,那便只有找紫陌再干天帝一架,直到把天帝干得服服帖帖,把天规天条干得烟消云散。
我便这么一路风风火火的飞到了九重天,刚进入南天门,就听得两个仙婢在八卦。
一说:“我听说呀,这紫陌魔君原与凌华上神是相好,但是不知怎么,白颜上神竟然对紫陌魔君一见钟情,便做了那拆散鸳鸯的大棒,紫陌自是不肯,白颜上神便把魔爪伸向了凌华上神,先万般欺凌蹂躏之,再重伤之,紫陌不忍心上人受折磨,便只有舍身于白颜。我那日见过凌华上神一面,他面色苍白,还咳出了血,真是让人觉得可怜。”
我还没想出本上神是怎么对凌华万般欺凌蹂躏之,便听到另一人说:“我倒听了另一个说法,这紫陌魔君本与天帝是相好,天帝还有意立紫陌魔君为后,但白颜对紫陌魔君一见倾心,她又是一个诡计多端,心肠狠毒的主,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给天帝和凌华上神下了药,让两人巫山云雨了一番,凌华上神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紫陌魔君的事,便没脸面再去找紫陌魔君,紫陌魔君正在情伤之时,白颜便趁机宽慰引诱,这才成了这桩婚事。只可怜那凌华上神,终日忧思,那次我瞧见他,竟是一派时日不多的形容。”
我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我这桩婚事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佳话。不过,凌华的身子似乎确实受了些伤,莫不是上次救小白鹤灵气亏空过多还没补回来?
我这般想着,身子已经到了神殿,天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依旧是那般眉清目秀的模样,幽幽的向我瞟了一眼。
我想起了他似乎对紫陌有意,而今这般酸酸的看着我,也是常理,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天帝又是幽幽道:“你往常惯不向我行礼的,果然是得了紫陌,便与我生分了。”
我道:“哪敢哪敢,只是而今我是来请罪的,自然是要先行个李,以表诚意。”
天帝又道:“哟,原来白颜上神也有错的时候,怕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幻听了罢?”
若是平常,我此时肯定已经冲到天帝跟前跟他好生干一架了,现在我却只有隐忍道:“天帝年轻有为,哪有听错的道理?我也不绕圈子了,此番前来,确实是来负荆请罪的,我是准备要嫁于紫陌了,什么仙魔不两立的道理你也不必跟我讲了,只需说,要罚些什么?多少天雷劫?跳几次诛仙台?”
天帝却不作声了,只端起面前的茶,抿一口,才缓缓道:“我还想你是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能与我这个孤家寡人做个消遣,而今你也要嫁了,唉,我倒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是嫁人了,又不是死了,你若是哪日觉得无趣了,招呼一声,我立马飞到你跟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天帝再抿一口茶,道:“你是真心爱紫陌么?”
我思量了番,道:“真心不真心,爱不爱什么的我不大知晓,但是他在我跟前的时候,我便觉得欢喜,他不在我跟前的时候,我便时常想念,我一个人日子过了无趣,倒不如两个人凑一起过,才觉得有趣些。”
我说这话时,天帝放下茶杯的手一抖,水便洒到了桌子上。我料想他必定是太过喜悦,总算是摆脱了我这个孽障。
我便笑道:“从前你打赌说,若我嫁出去,便必定封一个大红包与我,你身为天帝,不能小气,我等着收你的大礼呢!”
天帝也笑了,道:“你先回去等着罢。”
我纳罕道:“就这么放我回去,我犯了天规,不罚?”这天帝自幼就爱与我计较,如今好不容易寻了个大好由头,却就此放过,真不像他的作风,莫非又什么更大的阴谋?
他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只是道:“作为天帝,该罚你,作为你的挚友,便只盼望着你幸福,我也不知,究竟是罚你还是不罚你。”
我笑道:“那你便作为朋友祝我幸福吧,不罚不罚,嘿嘿。”我又不是傻子,没事找罪受。
他也笑了,道:“听你的,不罚了,只是这仙魔通婚确实违了天条,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你总得干点什么事。”
我点点头,白颜,你不用渡劫便成了上神,又得紫陌这样的男子倾心以待,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听说你那的万花汲取天上灵气已数万年,却至今没有一朵修成仙?”
我干干一笑,怪我,她们修不成仙主要怪我,我天生懒散,不为她们操心这种事,她们自己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操心。
“我懂了,你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便一溜烟走了,却不是直奔南天门,而是寻去了凌华的宫殿,我站在门外,用神识探到他的仙气确实弱了许多,甚至是不能再弱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询下原因,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我心下想,竟然当初有了决定,便只能断得彻底,况且而今我允了紫陌,自不能再与凌华扯上关系,便调头走了,想着让天帝日后再送些上好的灵药与凌华。
我没有回头,自是没有看到,凌华一身玄衣的立于大殿,见我离去,身上的光华霎时缩小,他猛的咳嗽一身,吐出一大滩鲜血。
我想去赤霄宫解决蝉衣的事。
但是她避而不见。
那时我和天帝病急乱投医用了一颗火灵石才救了她的小命。她的内丹被冰魄所毁,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靠那火灵石在丹田里支撑。但我们后来才知道,那颗火灵石是一只白凤所化。
火灵石大多由火精所结,由凤族所化的可能不足万一,然而偏偏被贺蝉衣赶上。这下一切便说得通了,冰魄威力极大,可封山冻海,一颗由普通火精所结的火灵石怎么可能压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