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
司马檀印皱眉,这个名字她听过,好像是苗蛮一带的禁花。
为什么说是禁花呢!
因为这花的毒性非常厉害,基本上是勒令不许种植的。但是苗蛮一带属于巫蛊最盛行的沼泽之地,昆仑山下面。
最适合钩吻生长了。
除了他们的大祭司会拿来制毒以外,其余人是绝对不会碰这种花的。
“可是灵杳没去苗蛮,怎么会中了这种花的毒呢?”
茯苓老祖转过身来,明明一副年轻人的样子,却偏要给自己取个称号叫老祖。
白净的脸上连一点儿胡茬都没有!
真是个怪人。
司马檀印将打量茯苓老祖的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这一屋子古怪的器械上面。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但每一次进来一趟,都会惊讶一次。
“这个就要问你那徒弟了。我只负责医治,不负责找真相。”
司马檀印哦了一声,又问:“那老祖,这毒要怎么解?”
“………等我再观察一下。”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将这冰片先给你那徒儿服下。”
司马檀印看着茯苓给自己的草药,嘟囔道:“冰片?”
茯苓皱眉,“哎呀就是龙脑香科乔木,像你徒儿那种神志昏迷,不省人事的人最适合吃这个了。你们这些古代人真是……没文化。”
“……”
什么叫我们这些古代人啊。
司马檀印心道,这人的怪脾气,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拿着冰片出了炼丹房,司马檀印同一个小药童将这药熬好了端回了草庐。灵杳仍旧昏迷不醒,屹玄一直坐在她身边,眉头紧蹙。
司马檀印抚慰道:“你也别担心,茯苓老祖一定会治好灵杳的。”
“嗯。”
屹玄没说话,心里藏着心事。
“来吧,把灵杳弄起来,我喂她喝药。”
司马檀印将汤药吹冷了些,一勺子一勺子的准备喂。可灵杳紧紧闭着的嘴巴没有丝毫喂得下去的样子。
屹玄伸手捏住灵杳脸颊两边,司马檀印急忙将勺子的汤药喂进去。
可立马,汤药就从灵杳的嘴巴里滑落出来了。
“……这不行啊。”
司马檀印将汤药放下,正想办法,外面的药童又进来了。
“檀印师父,老祖请您过去。”
“………”
司马檀印深深吸气,“好,我马上去。”
交代屹玄好好看着灵杳,司马檀印就重新往炼丹房走去。
茯苓手上戴着手套,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听到响声,也能猜到肯定是司马檀印。
“钩吻我还是十八年前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也大致听过这花的毒性,可是这些年一直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如何来解,不如你去苗蛮帮我采一株回来?”
“我现在变成专门帮你采药的了?”
“那你还救不救你徒弟了?”
司马檀印哑口无言,愤愤的指着茯苓,咬牙切齿道:“行,我去。”
临出门前,茯苓还加了一句,“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啊,万一你徒弟不行了呢。”
司马檀印一个踉跄。
这立马就要天黑了啊!
药童走进草庐,说道:“张公子,檀印师父有事去了苗蛮。她嘱托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越姑娘。”
屹玄点头。“嗯,知道了。”
草庐安静了,外面偶尔一两个药童打闹的声音传来,才击破这满屋的寂静。
屹玄端着汤药,试图再喂给灵杳。
可都是徒劳无功。
灵杳像是一个睡美人,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但是,屹玄多么害怕,她醒不过来。
就这样,睡到地老天荒。
“屹玄啊,我教你一个法子,保证管用。”
茯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细长的银针和一个装满液体的胶袋子。
屹玄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有礼。随后才问:“老祖,你有什么法子?”
茯苓笑眯眯的说:“嘴对嘴,灌!”
“……”
屹玄面色颇为尴尬,“老祖,你这是开我的玩笑呢。”
“我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啊,如果这冰片不给她喝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到时候九天神佛都救不了了。”
“植物人?”
屹玄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人,莫非,灵杳会变成妖怪?
“就是……形容越姑娘现在这样的一个形容词,你莫要较真了。”
茯苓走到屹玄的床边,把胶袋子挂着,随后将银针cha入胶管里面。那些液体就顺着银针往下滴。
“屹玄,快过来吧。该输液了。”
“嗯。”
虽然弄不明白茯苓的嘴巴里面怎么有那么多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语,但是师父说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天才。
“那灵杳怎么办?”
茯苓仍旧在笑,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办法啊,嘴对嘴。你做不做?不做我可就帮你输液了!”
银针就在屹玄的手背上,他抬头看茯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茯苓收起笑容,非常严肃的点头,“嗯!”
……
“好吧。”
屹玄还不知道自己被茯苓忽悠了,只得下床,重新端起那碗汤药.…
茯苓识趣的走了出去,自怜自哀道:“唉、像我这样的情圣,竟然被埋没在这里,真是可惜啊。阿奴,你说是不是?”
……
茯苓眯起眼睛,目光悠远。
轻轻的微风吹过,像是女子温柔的回应。
……
草庐里,屹玄含着汤药,紧抿的薄唇覆在灵杳的嘴巴上面。
如此亲密的接触,和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让屹玄生出一种酥麻感。
他们呼吸着同一股空气,鼻尖对着鼻尖,唇瓣对着唇瓣。
只有灵杳闭着眼睛的时候,屹玄才敢这样细细的去打量她,去看她。
如雪般白皙的肌肤。
小巧的鼻子。
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薄薄的眼皮上,是两道精致的弯眉。
屹玄慢慢离开灵杳的唇瓣,淡淡的薄唇上面,还停留有着灵杳的余温。
窗外偷窥的茯苓忽然被一记石子儿砸中,他勃然大怒,“谁啊!”
这一喊,惊动了草庐里的屹玄,转头一看,茯苓正捂着后脑勺发火呢。
药童们全都站好,赶忙摇头,“老祖,不是我们。”
这些个孩子,一个个生的是玉雪可爱,惹人垂怜。干净的眼睛眨巴眨巴,茯苓就立刻发不起火了。
只叮了一句。“下次让我抓到我可不许他吃饭。”
大家全都点头,然后做自己的事情去。
躲在草垛后面的魅咬牙切齿,本来自己是想打那个轻薄她家夫人的男子,谁知道外面那男的忽然凑到窗子边去了。
也是活该!
茯苓走进去,轻轻咳嗽两声,以此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那个……开始吧。”
……
看着屹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茯苓才离开草庐。
这时,一个药童走到茯苓身边,将掌心的手链举起来给茯苓看,说:“老祖,徒儿刚才在草垛子那里捡到这个。”
茯苓瞄了一眼那串手链,“……好丑的手链,谁的品味这么低级?”
药童晃脑袋,“不知道,会不会是檀印师父的?”
茯苓将那串手链拿起来,摇了两下,叮叮当当作响。
“没见司马檀印带这东西。行了,等她回来我问问就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将手链收回袖子里面,茯苓就进了炼丹房做自己的事儿。
不远处。
魅咬牙切齿,敢说她的品味低级?看我待会儿怎么整你。
天刚刚一黑下来,茯苓就出了炼丹房,嘀咕着,“唉,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整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完了还要给一群小屁孩儿做饭。真是糟心,糟心!”
拿着菜刀在厨房里转悠,仍旧自言自语,“干脆给他们请个保姆算了。”
“不行,保姆很贵的。”
“要不趁机狠狠敲诈司马檀印一笔医药费?毕竟她要我治两个人啊。”
“嘿嘿,我算算。要她给多少钱…三六一十八、三七二十一、三八妇女节啊呸!三八…三八多少来着……”
外面蹲墙角的魅嘴角抽了抽。
这人……脑子有病吧?
悄悄的,魅将自己刚刚从山外抓来的黑蛇放进厨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