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栏感觉整体的气氛已达到自己想要的,此时正是真正提出要地的时机,便提高了声调说:“在坐的有叔辈长上,也有侄们晚辈,今天让我来组织这个要地的事情,本不太合适。但凡事总要有个牵头的,为了咱整个东谢村的利益,我不怕背负得罪西郑村的罪名,在座的大家回去也考虑考虑,愿不愿意参与一起要这块地,都是自愿色事情,但咱丑话可说在前头,你现在要不愿意参与,以后如果我们要回了这块地,那也就没有你的份。”
谢猛听完立刻响应说:“叔,我举双手手赞成要地,自己的东西还不敢要回来,我们东谢村的人,谁他妈不参与谁是兔子养的。”谢猛突然地开骂,让整个屋子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一些年龄长的人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撇嘴、摇头。
谢石栏也被谢猛冒失的举动弄得不好下台,忙解释说:“这是整个村的事情,大家还是自愿参加,自愿参加。”
此时,屋外的两班喇叭队顶棚正盛。两边都丢弃的传统的套路,年轻的男女跳到了大桌子上,又是唱,又是跳,又是劈叉,又是抬腿的,摸摸蹭蹭,搔首弄姿,各自上演着现代情欲挑逗的大戏。观众看得的是兴奋异常,叫好声也是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断,好不热闹。丧礼在此刻变成了全村人的娱乐场地,变了欢乐的海洋。此刻,人们似乎忘却了棺材里还躺着一个去世不久的人,也或许,这就是全村人追悼逝者的最好方式。
申封桥眼睁睁的看着东谢村的男人们各揣着不同的心思离开了房间,他突然隐约的感觉到这事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想要让整个东谢的人参与进来,想彻底实现自己的想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刻,他正在深思地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儿媳妇菲菲的身影,感觉她可能就是促进此事的关键的人。这种想法刚一出来就被申封桥自己压死在内心里,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恶心。这种体会让他从内到外都觉得难以接受,内心的难受不由地带来了身体的反应,他突然感觉到内心有一团东西在憋堵着,它不停地在向外翻腾,直到一口恶水吐了出来,接着便咳嗽不止。
等屋里人走完,谢石栏来到他的身边,也不在意他的咳嗽,压低了声音说:“全村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东西两村的关系本来就错综复杂,藕断丝连的,想把人完全团结起来,还需要慢慢来,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事情,你也要深度地参与,开动脑筋,多想想法子才成。”
申封桥听完,咳嗽的更加厉害,已无暇回答。谢石栏继续说:“我这边用我的方式做着,你也用你的方式想想法子,总之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让大家都拖不了干系,事情才能做成。”说完直径走向门外,身后只留下申封桥一串接一串的干咳声。
谢石根跟随着大家从屋子里走出来后,回想着刚才二哥说得话,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嘴里不由自主地哼出了福篮调的旋律。他突然又感觉到这是在人家丧礼的现场,此时唱福篮调有点不太合适,便忙收敛了歌声和笑容。这几年里,他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让郑士方一家在两村人面前出出丑,让郑家在两村里永远抬不起头,这样才能稍微弥补他们家耽误青蓝的青春。
谢石根那瞬间窃喜的表情,还是没能逃过跟他一起走出来的裴又城的眼睛。他半开玩笑的对谢石根说:“我看你啊,就别跟着大伙要那快地了吧,反正要不要得回来,以后还不都是你家的。”
谢石根知道他在拿郑耀华和青蓝的事情打趣,气愤地回击说:“你想要你就要去,你家裴缓现在外面打工,不也是还没找婆家吗,我看郑家那个王八蛋也蛮合适她的。”
裴又城一听提到了自己的闺女,心里很是不爽。但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触到了谢石根的痛处了,再和他多说估计他还会有更难听的等在后面,便不再搭理他,各自走开。
说完这话之后,谢石根也有点后悔,自己作为长辈直接提及人家的儿女也是很不合适的,但他一想到郑耀华就失去了平时应有的判断,说话也失去了分寸。
裴缓是裴又城最小的女儿,与青蓝是同学,两人关系平日里也还算不错。谢石根只所以突然能提及到裴缓,一是因为裴又城刚提及到了他的女儿青蓝,让他不由自己的反击回去;二是裴缓这几年在外面打工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总觉得她是一个很不着调的女孩,便无意间就把内心的话表达了出来。
裴缓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孩子。她在外出打工这几年,让村里人能明显看到一个女孩蜕变的过程。在外出之前,裴缓和村里的很多女孩没有二样,乖巧听话,朴实善良,但自从外出打工以后,每年回来都能让大家惊讶她巨大的改变。这些变化在村人的眼里都是异样的、也是不好的,更是让大家接受不了的。如今,每次裴媛回来都会立即成为东西两村的奇闻和亮点。她怪异的穿着打扮,她奇特的异地腔调、她另类的行为举止,都使村里的人觉得既新鲜又咂舌。
每次回来,裴媛都要去青蓝那里坐坐,两个人有事没事的能聊上半天。谢石根每当看到裴媛的黄头发、高到走路发飘的高跟鞋、露肩膀露肚脐露大腿衣服,就会好不留情面并当着青蓝的面说落她一番。裴媛每次听了也只是笑笑,不搭理他也不反驳他。等裴媛之后,谢石根还会提醒青蓝少给她来往。青蓝每次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愿理会。父亲实在啰嗦的多了,青蓝还会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人家大城市这样的穿着是很普遍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青蓝的话并不能改变父亲对裴媛的看法,他内心仍觉得她要是与青蓝来往的多了,就会把那些不好的东西传给了青蓝。
【作者***】:因为写电影剧本耽误了更新,很是抱歉,现在每天坚持创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