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上大学的这些年里,郑耀华从一个之前连家乡市里都没有去过农村的孩子来到了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从此,很多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如的东西,在突然之间都不再控制之中。在大学班级里,他已不是成绩最好的哪一类了;宿舍里,他也不是可以让大家信服的那一个;经济上,他不能和任何人作比较,因为他基本就属于最穷的那一种学生。在这所别人看似高傲的大学里,郑耀华却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虽然他一直都在拼命努力,但一些傲慢与偏见始终都在,让他不能逾越。就像学院里的一些社团,很多他都想加入却又不能加入,即使他加入了一个两个,也会因为种种原因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退出或者退出。他也感觉到与本系的很多男生女生都不会成为较好的朋友,尤其是一些女生。其实,耀华也并不想和她们成为所谓的男女朋友,因为他的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青蓝,他只是想与那些女生能不带任何偏见的走得更近一些,平等的享有交流交往的权利,但就是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太过奢望。
季晓若最初在他的眼里就是那种常带着偏见的那类女生,她们犹如荷塘里的荷花,只能远观不能亵玩。本来,他对于这样的一类人内心也是有所抵制,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会觉得自己距离那样的女孩是那么的远,更不会去想象和那么近距离的交往是怎么的感觉。所以,当季晓若突然间走进了自己的视野,他没有想到感觉却是那么的不同,那种曾经的内心防线在此时竟是如此的弱软不堪。季晓若满足了他对都市现代女孩的所有想象,满足了他内心很多的好奇。郑耀华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怎么的感觉,他感觉那似乎是一种镜像,它既远又近,既浓又淡,它既能抚慰内心,但却又能慌乱心扉。
对于自己和青蓝的情感,郑耀华是坚信不疑的。不论到时候,青蓝都是他内心最爱的那个人。青蓝对他毫无保留的爱,也让他时刻能够感觉到温暖,让他在任何艰难困苦中都能找到希望的光亮。他自己内心也明白,拥有青蓝就会拥有一生的幸福。青蓝的一切也早已刻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他最安全最温暖的归属。
纯真的情感是一种巨大的能量,可以抵御一切的诱惑。在整个四年的大学中,郑耀华也曾有女同学对他表示过好感,但每当他想到青蓝,他就觉得其他一切都毫无意义。
四年的时间,只有寒暑假的时候,郑耀华才能回去青蓝呆在一起。青蓝因为家庭的原因,却很少能来北京看他。青蓝唯一的一次来看他,还是两年前因为盖养殖厂的事情和父亲吵了架,一气之下坐车来了北京。当时,她准备就在耀华的学校附近找个工作打工下去,但最后还是在耀华的劝说下回了家。那次来北京,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待在一起,也让他们俩都终身铭记。
那几日,青蓝被耀华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每天放学,耀华都会迫不及待的往哪儿奔,一对小情侣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耀华一心想不停地索要,腼腆的青蓝却始终不给。但最后青蓝还是未能抵挡耀华的攻势,只得一步步的退让。
耀华每一次的所要都会变本加厉,几天下来,先是允许两人可以任意的拥抱,之后是可以亲吻,直到最后除了下身私密部位不能触碰,其他一切都可以亲吻,爱抚。面对青蓝美丽几乎全裸的酮体,尤其是青蓝一对饱满坚挺的乳房,让耀华如痴如迷,爱不释手。他内心也在不停地喷张,想彻底的拥有眼前这个自己多年爱着的女孩,想和她交融在一起,释放自己所有的一切。但事与愿违,无论耀华如何哀求,如何方式,即使他每天都在青蓝的身体上亲吻抚摸几十遍,几百遍,青蓝仍然都会死守最后的底线,绝不妥协。
几天下来,两个人都折腾的神经疲惫,苦不堪言。耀华也慢慢地接受了青蓝的坚守,虽然他内心依然想索要,但他已能理解青蓝的坚持,理解如青蓝自己所说的,她要把自己留给他们的新婚之夜。青蓝的坚持让耀华更觉得她的可贵,更让她加倍的珍惜。因为从上大学的那天起,他的耳边就听到身边同学的各种男女之事,那些事情既让他感到好奇又感到龌龊。青蓝的坚守让他感受到了更纯美的爱情,让他有了更值得期待的美好。
老家砍树的事情并未能在郑耀华的脑海中存留多久,因为在他的眼里,农村的事情就如口腔里的溃疡,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但不去理会它又会自己慢慢地愈合。农村人天生具有没事就会闹出来点事的原始本领,但他们又天生具有自我调节处理的能力。
郑士方和儿子的想法正好相反。在他眼里,农村的事情往往不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事情。一旦出了矛盾,出了问题,它牵扯的往往一大堆人,甚至会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和睦相处。一旦酿成后果,几年、几十年都无法弥补解和。
对于东谢村砍树这件事情,郑士方打心底是不愿意看到今天这样的结果的,他更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村人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和谐相处,相安无事。但郑士方心里明白,如今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要是在以前,即使哪一个人、哪一家想跳出来闹点事情,周围都会有很多人的出来劝说、解围,如果是那些能造成很严重后果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对其指责和反对。但现在,大家各过各的,只要不影响到自身的利益,很少有人再多管闲事。人们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回不到那种彼此紧密关联的时代。
在打电话报警的那一刻,郑士方内心是充满愤怒的,他希望通过法律的武器,尽快让东谢村这帮肇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但随着派出所出警之后,接连很多天又杳无信息,这使得郑士方的内心是异常地挣扎与烦恼。
等待让郑士方的思想变得很杂乱,脑海中也时不时的出现各种幻想。最近几日,他经常会想象着派出所来村抓人的场景,想象着东谢村参与砍树的人为此而慌张与狼狈的情景。但同时,他还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以前两村人的互帮互助,想着现在村里人的冷漠与自私……想象让郑士方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助,越来越孤单。他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精神支柱和依靠,如今自己犹如只身在荒凉的狂野中毫无目的的奔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