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听到朱红兰说这番话之前,郑士方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他一直纠结着是用和平的方式还是武力的方式来处理与谢石栏的关系。他虽然心里明白谢石栏迟早会为了那块土地和自己敌对,更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但他内心还是一直想着通过更加温和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西郑村和东谢村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虽然历经几百年的更替,但也改变不了同宗同族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虽然两村也有过一些小的摩擦,但大家还都是能够遵守一致的共识,男女老人彼此之间也都是有着相守共进的愿望。能够用更加缓和的方式来处理解决两村的事情,这也是两村大多数人想看的情景。因为大家明白,一旦打破以往的情感,就将会打破千百年来大家默守的平衡,也就会面对另一种比较难堪的局面。现在,谢石栏想打破这种维系多年的氛围,对于郑士方来说,他知道自己无法去阻止,那就只能坦然的接纳一切该来的结果。
郑士方心里明白,谢石栏暗自准备的这些大刀,将会在不久后的某个时间向自己挥砍过来,大刀的后面也必然有一群凶穷极恶的东谢村的人争相跟随,刀起刀落之间,砍断的不仅仅是两村人的情意,更会是难以预估的伤痛。但这些不是你不想发生就不会发生的事情,该来的事情是躲不去的,此时,郑士方反而不再愿意更多的去想那些如果缓解的问题。因此,他开上拖拉机去喊上士标继续下田浇地去了,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施菲菲以前很少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东谢村。虽然两村只一溪之隔,但在平时的时间里,两村的女人们无事是不到小溪的对岸串门的,串多了必然会让人说闲话。施菲菲如此频繁的出入东谢村,这还是最近半年的事情。她好像突然不再顾及一切,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的这一举动源于两个男人,一个是他的丈夫申必营,一个是她的公公申封桥。
申必营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就给他认了一门亲事。那女孩长得白皙漂亮,走路姿态妖娆,她就是施菲菲。一开始,申必营并不同意,觉得还在上学的时期就定亲是会被同学老师笑话的,但无奈申封桥一眼相中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迫于父亲的压力,申必营只能勉强同意。
两个人在申必营中考前的那一年完了婚,婚后两人恩爱甜美,如胶似漆。施菲菲白嫩的玉体让申必营迷恋不已,以至于让他都不愿意返回学校上课。施菲菲告诉申必营自己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不要贪恋她的身体,要细水长流,以学习为重。但初尝肉体之欢的申必营哪能听得下去,在家里学习看书,看着看着就会按耐不住把施菲菲拉进房间做起了欢乐之事。本来学习成绩不错的申必营,最终只考上了一个很一般的专科院校。
为了能守在施菲菲的身边,申必营一度想过放弃去上专科学校的想法,要留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农民。因为他知道一旦去异地上了学,就无法和施菲菲厮时刻守在一起。申封桥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将他一顿臭骂以后,申必营才极不情愿地去了学校报到。
施菲菲满怀期望的送申必营去了学校,她幻想着他几年以后学成归来,一定能够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到那时,夫妻恩恩爱爱,生活殷实,岂不美好。然而,让施菲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送走的是一只旅鸟,飞出去就永远不知道回归。
申必营刚到学校的那段时间,还经常给菲菲、给家里写信,隔三差五还会打电话回来。当时村里安装电话的还不多,菲菲为了接他的电话,只能去村头何嘉福家开的小卖铺家去接。那时,不论刮风下雨、雨雪风霜,都能看到菲菲往返家与小卖铺之间的身影。虽然在小卖铺人多眼杂的只能听申必营单独给自己说些甜言蜜语,自己碍于情面却不能说,但她仍然感觉到甜在心里,蜜在心间。因为她仍能够感觉到电话那头申必营对自己强烈的想念和欲望。一份信件,一个电话都能支撑菲菲无数个相思难熬的夜晚,让她对生活有了许多的盼头。
这种甜蜜的等待和期盼并没有给施菲菲很长的时间,半年不到,她明显的感觉到申必营的信件、电话都少了,即使打电话过来也只是问问家里的情况或者是他的生活费没有了需要给他邮寄过去。
寒假回来,申必营也不再想以前那样贪婪她的身体,和她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事不谈。施菲菲也曾问申必营为何转变的这样快,他的回答是学习比较重,男人应该多想想事业的事情,不能老是爬在女人的身上之类的。施菲菲听了他的话,感觉自己的男人真的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眼前的一时欢乐,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以后的靠山。但施菲菲却不能发觉的是申必营的心正在被慢慢地拉远,远得让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
为了能与申必营通话方便,施菲菲还自己花钱专门装了一部电话机。当时装部电话还是蛮贵的,但她认为再贵也是值得的,因为有了它自己就可以时常感受到申必营的存在。电话装好以后,施菲菲并没有接到申必营更多的电话,有时她打过去,申必营也很难接的到。电话既让她有了更多的盼头,也让她多了很多的失望。
申必营三年的专科学习毕业以后,当时学校有一个出国工作的机会,他背着家人申请报了名。菲菲再接到申必营打来的电话,他人已在国外,说国外不仅可以挣到比国内多好几倍的钱,还可以学习到国内学不到的工作经验,但他没有说和他一起报名出国的,还有一个他已相恋将近三年的女同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