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内,云行衍因为白天张婕的话心有余悸,遂而特意召见徐狂入宫,君臣二人在冷风亭对弈,可是无论云行衍怎么下,结果却都是和棋,故而云行衍问道:“徐狂,是朕的棋力见长,还是你的棋力倒退,这每每都是和棋,属实无趣!”
徐狂不认为云行衍是在调侃他,而是恪守君臣之礼,说道:“启禀皇上,臣是臣,君是君,臣怎可胜过皇上?此乃君臣之礼,微臣不敢逾越……”
“好你个徐狂!”
云行衍撇嘴道:“你何时也学会这等谄谀之臣献媚的话了?”
“嘿嘿”
徐狂憨憨一笑,云行衍转而说道:“朕且问你,如今朝廷势力错综复杂,且官僚架构重重,且官员越权之事屡屡发生,就算每日送来御书房的奏折多如牛毛,可是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传到朕这里就有些太晚了,更何况朝中的大臣习惯结党营私阿谀奉承隐瞒真相,若朕想了解实情,而不与臣子起冲突,该用什么办法?”
“这……”
徐狂沉吟片刻,计上心来,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官官相护,且报喜不报忧,如果您想得到事情,何不让文臣武将私下奏明一切呢?这样既保留了君臣体面,他们之间还不会得罪人,以免被那些位高权重者报复,若有此秘折制度,那朝中大臣必定会诚惶诚恐,也会对皇上更加畏惧,这样他们也就不敢在背后生事了!”
“秘折制度……”
云行衍眯起了眼睛,拍手道:“好一个秘折制度!徐狂,就按你说的办,下完这局棋,随朕去御书房!”
云行衍略微欣喜的说着,不过徐狂却说道:“龙不成卦,在下已是无用,臣认输!趁着天色还早,臣与陛下赶在四更天之前,或许会就能把相对法令出·台完毕了,还是分秒必争的好!”
“你说的对,那就依你!”
于是乎君臣二人一齐劳作,待到第二天早朝之日,云行衍便在朝堂上宣读了政令,成立了一个叫做镇抚司的机构,并且命陈恒之为镇抚司大臣,云子忠,云载兴,郭守谦,等人也入镇抚司,平日里商议军机大事,并且鼓励在京四品以上官员上秘旨奏事,或为弹劾官员,或为请旨办事,而一些本该在朝堂上说的话也都因此制度而变得简略,而朝中局势无疑是被洗牌,这下可把以暮恪为首的势利全都得罪了一遍,因为他们不清楚云行衍究竟是唱哪一出!
当诏令一出,众人堂目结舌,尤其是暮恪,暮元等人,听了镇抚司所辖之事大多都与兵部衙门有关后,他们便有些躁动不安,看来云行衍的狼子野心这就暴露了,想要收拢他暮家的权利,这怎么能叫暮家甘心?
与此同时,陈恒之上前跪地谢恩,说道:“承蒙皇上厚爱,微臣定当为皇上,为大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平身吧……”
云行衍摆了摆手,对云子忠说道:“襄王,你既为大云皇族,
以后恒之做事少不了你帮衬,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朕提!”
云子忠点头说道:“臣弟谢过皇上”
虽然不清楚云行衍究竟唱的哪一出,只不过这情形似乎对于自己来说还算不错,至少他觉得不亏,可暮元等人自然不甘于权力被瓜分,遂而上疏道:“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唐代武则天设告密制度,结果搞得朝内人心惶惶,宗族自相残杀,大臣们纷纷不敢言语,更何况如今先帝之法让我大云走向盛世,您擅自变更,怕是不妥吧?”
“是啊!”
文华殿大学士齐鸣说道:“陛下,若轻易变更祖制,对社稷无益啊!”
“哼!”
云行衍说道:“法度这种东西本就是不破不立,那曾经的殉葬活人,女子死了丈夫就要一辈子守活寡那还都是祖制呢,怎么不见你们一个个的拿出来抨击?哦,对了,这两条规矩好像是朕的爷爷云宣帝提的,可我大云自太祖皇帝开始,便是夺了他大周的天下,一些法令更是大周朝的陋习,汝等是不是觉得,依照祖制,朕应该找到他武周朝的后人,把皇位禅让于他啊?”
“微臣不敢……”
先前反对的大臣纷纷闭口不言,郭守谦这个老油条此时跳出来和稀泥道:“陛下,臣以为新法可行,然则短时间内移风易俗怕是需要大家适应,汉武帝不是也都说过么,治顽疾,需缓药医,所以……”
“所以你在和稀泥?”
云行衍瞪了他一眼,他当即无言,云行衍知道,他怕是因为自己没有担任镇抚司大臣所以有些不满,与此同时,李章义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一切倒是可行,但若要我等庸碌之人担当此任怕是不妥,倒不如……全部选做皇族亲王侯爵,一来可展现陛下用人不拘一格的胸怀,另一边也省的众人唯唯诺诺,不知这样是否合您心意?”
“呵呵,想法是不错,只是覆水难收,朕不是个喜欢朝令夕改的皇帝,镇抚司衙门今天朕是立定了,定了的事情,就是定了!你们几人准备准备,待会儿王恩领着你们去新开的府衙,以后有事儿没事在那里办公就成,开诚布公的讲,朕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兵部尚书,你能理解吧?”
暮元不悦的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陛下都定了,拿臣等还能说什么?臣提议,把兵部衙门腾出,供镇抚司衙门以及各位大人暂时办公,臣和臣下属官吏自行解决各自问题,如此岂不快哉?”
“暮元休要放肆!”
暮恪当即呵斥了二弟暮元的行径,转而跪地说道:“陛下,暮元不懂事,是臣管教无方,请陛下宽恕!”
“呵呵……”
云行衍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暮卿家说这话可就生分了,你虽为其兄长,可同脉同宗不同心的事情在当下屡见不鲜,你又能左右的了什么?朕不怪你,退下吧!”
“臣,谢皇上隆恩……”
退朝以后,暮
恪低头走出大殿,暮元在后面追出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道:“大哥,皇上分明是处处针对我暮家,你为何不让我在朝堂上把话说明白?”
暮恪摇了摇头说道:“你跟皇上掰扯这些是嫌命长么?这事儿是能拿到台面上掰扯的么?”
“可是就连这畜生的皇位也都是我们才……”
暮元还没说完,就只见暮恪扬手给了暮元一拳,并且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些话你给我记住,该烂到肚子里就烂到肚子里,别一天到晚跟个怨妇一样挂在嘴边抱怨!你现在是国丈,你还不知足么?”
“国丈个屁!”
说起这事儿暮元就来气,只见他道:“雪儿和我说了,那小子对他整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我暮家是不够格做他云行衍的亲家么?!”
“这里人多嘴杂,回去了再说!”
暮恪说罢便拉着暮元离去,与此同时,云子忠走出武门,一众官吏围上来道喜,只不过在惊喜过后,云子忠便是更加的小心了,有种捧杀便是这样,让你在不经意之间落入别人的陷阱!
不过对于陈恒之来说,本该是平步青云,可是其手下亲兵却放纵饮酒,在酒馆内打伤了人,还扬言自己是陈恒之大将军麾下亲兵,谁也动不了他之类的胡话,这可谓是让暮恪等人抓到了把柄,当即让提督府兵马将其扣押送交衙门,当陈恒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遂而想去督察院找徐狂帮助,他在朝中毫无根基,便只能求助同一战线的老友,只不过他还没到司礼监衙门,便遇到了一人,正是暮恪!
只见老匹夫靠在墙边,一副公侯多时的模样,见陈恒之行走匆匆,遂而出演叫道:“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在朝堂上出尽了风头的镇抚司大臣,怎么现在如此匆忙啊?可是有什么军机要事呢?”
“暮大人……”
陈恒之行礼,说道:“末将不过是为皇上尽忠,风头什么的从没有想过,若是之前有得罪过大人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只是如今陈某有要事在身,就赎臣不能奉陪了,告辞!”
“站住!”
暮恪回头说道:“你是想找徐狂徐大人对么?”
陈恒之:“是又如何?”
“呵呵,老夫只是好心提醒,徐大人上郭大人府上品画儿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脱身……”
暮恪这个老狐狸嘿嘿一笑,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想救你的亲兵,对么?这事儿其实可大可小,他不过只是砸了人家五张桌子,打伤了四五个客人,其实也不叫事儿,可是人这嘴啊就是言多必失,他说的那些话语很不中听,什么他是你陈大将军的亲兵,便能特立独行……你要知道六扇门是个什么地方,若是被有心人加以陷害,那要审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那我也爱莫能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