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何况在如霜姐面前,我这点计谋就难以登堂入室了,你若是做不到周密的计划,又岂会过来找我?”云天赐坐在椅子上,目光全然放在了那把匕首上,暮如霜见大计已成,故而说道:“简单,其实我来此筹划了上中下三策,万幸你还算识时务!这中下两策暂时是用不到了,依着他们的脚程,是在两天后差不多可以到达临淄,但只是单纯的要我夫君不死,说实话,我有比来找你更稳妥的办法,但是我不想那么做,不想他就此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暮如霜说罢看向云天赐,心中不安的思绪却是终于稳定了下来,的确,若是单纯的保证云行衍不死,那方法多的是,派人将他劫走从此浪迹天涯就是最简单直接有效的方法,但是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讲,一个人活着与否,在于其影响力,是否能够影响一方人心以及给一个国家带来安定繁荣,有或者是舆论纷争,但无疑是用第一种方法,那么云行衍在一个政客的角度来说,他就已经死了!
云天赐也明白暮如霜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还请表姐示下!”
“简单!”
暮如霜说道:“你只要拖着就行,劝阻外公先不要杀云行衍,其余的我自有办法!”
“只要拖着就行?”
云天赐心中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买卖也太好做了,故而问说道:“这我可以办到,不过你拿这样的宝物来找我,应该不是单纯的叫我拖延时间吧?如果是这样,我未免会觉得有些小看你!”
“当然不会!”
暮如霜摇头笑道:“我自有安排,你且照办便是!”
“可是你不一次性说完,我有些不安……”
“放心,绝对不是超出你能力之外的事情!”
暮如霜示意他不要心急,而后便要起身离去,到门口的时候刚巧遇上了回府的云淑慧,两人对视了一眼,暮如霜作为小辈,只是低头微微蹲下身子行礼,但云淑慧却是一言不发,待到其走远后,云思月也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到客栈,而今万事俱备,只待东风,若是齐王真的对于一个人的生死颜面那么在乎,那她还有一招下策,当然,这招下策要是用出来,自己的名声怕是也会臭了!
但是即便如此,非到那个时候,她也必须要做,就是这样可能会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有些不公平……
一天后,越国……
徐狂来到越国都城金陵(南京),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能在短短一个月占据大片疆土,但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上官一族与司徒一族两家一南一北,既然敢杀了越王怕是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对于那些不服从他们的官吏来说等待着他们的恐怕只是死路一条,况且这越国百姓以及中下级官员的心目中貌似对水湘灵十分的信服,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所向?
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
其实民众对于舆论乃至信仰怕是根本分不清楚什么好坏,在世家大族的刻意引导下,普通民众只会对此趋之若鹜,而楚湘灵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恐怕是司徒上官两家早已布好的局,再加上从越国灭亡到现在也才过了不到三十年,有老一辈的人还存在于世,对于过去的缅怀更是在常理之中,徐狂看着金陵城这般欣欣向荣的街道,觉得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不久前才发生政变的国家,街道一尘不染,百姓安居乐业,买卖人不停的叫卖,周围行走商客来往不断,好似云国的王死不死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这或许就是掌控底层人民信仰的好处吧?
而今世家门阀掌握着舆论,对云国刻意抹黑,在经过多年苦心经营,而人们在这种长期不正当的引导下久而久之的也就认为云国就那样,还是曾经的越国比较让人值得怀念,可是实际上人家谁当家做主跟老百姓有半毛钱关系?
而所谓的民义,在这个乱世看来显得并不重要,其实重要的还是那些世家门阀的心思,司徒上官有称霸之心,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才换得如此放手一搏的机会,而地方的官吏也只能乖乖就范,至于云国本身认命的官吏,或用金钱收买,或用武力威胁,而这一切几乎是在他们找到楚湘灵后在一年以内完成的(云行衍那一年出使罗刹国)
至于徐狂从洛阳出发,去往金陵的路线也是水路,不过他不敢顺江而下,因为那边云天清正在跟司徒家的兵马在合肥对峙,想也知道那一代的城池肯定是封锁着不许任何人进出,故而他舍近求远的先沿着水路到了开封,又走陆路奔走了三日有于才得以进入越国境内,后一路乘舟而行,来至此处,虽不算颠沛流离但也是几经周折,他准备先找家客栈歇息歇息,顺带探听一下他们越国的情况,不过就算徐狂在怎么小心,却也没有想到自己刚进入金陵城,就被一个人盯上了!
那便是当初死里
逃生的上官子瑜!
虽然上官子瑜是上官一族的旁系子弟,但其毕竟是江南大儒,声名远播,上官子婴给了他一个金陵府尹的官职,是掌管此地治安与政务的最高行政长官,相当于是二品官,其实本来上官子瑜不愿意蹚浑水的,何况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他在云国所兴办的学府读书,参加科举,成为一方名宿,让他行造逆之事完全就是违背了个人的意愿,可是碍于上官子婴的威胁,以至楚湘灵的苦苦规劝,便只能就此委身于此,这不,徐狂前脚进城他后脚就知道了,因为金陵的防务都是由他自己部署的,虽然这样的小事情自己平日里也懒得过问,但是毕竟当初创建望北楼之时他也是有手段的,在势力犬牙交错的洛阳城,他尚能帮助楚湘灵开拓一方净土,何况如今这里早已是上官家只手遮天的金陵?
“启禀府尹大人,依照您的吩咐,我们的人已经盯上他了!”
一个官差走进来朝着上官子瑜恭敬的汇报着工作,上官子瑜点头说道:“嗯,摸清他的落脚地点,此番合肥战场司徒将军与云国的云天清处于对峙之中,云天清又是云行衍的亲兄弟,那么这个徐狂很有可能是被派来助阵,特来进城打听情况的,你们务必不可松懈,本官这就进宫把此事禀告女帝!”
打发走这几人之后,上官子瑜换了身官服,刚要出门,就只见一袭白衣的上官子婴摇着白纸扇走了进来,尽管是一身男装打扮,但也在英气逼人中透露着一股子女儿家的娇媚,尤其是那股清香,若是上得街道,怕是会引得许多女子对上官子婴心驰神往,可她身为女儿身,如此打扮便是要告诉世人自己并不弱与男儿多少,不出意外,上官子婴便是上官家族的掌舵人,毕竟上官老爷子年事已高,而家族众人也都对她俯首帖耳,故而成就了她女相的威名!
上官子婴先声夺人的说道:“哟,什么事情啊急着禀告女帝?”
“二小姐……”
上官子瑜拱手行礼,而后责备的看向外面的侍从,说道:“二小姐到来怎么不说一声!你们这差是怎么当的!”
“哎,别怪他们,是我叫他们别出声的……”
上官子婴喧宾夺主的坐在首座,上官子瑜只好在一旁俯首帖耳,只见她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姓上官,何不就此助我,也好让这一身才华不被辱没,就此待在金陵城做个府尹,这真的是你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