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一现,卫颀双手虎口发麻,“百丈冰”竟被他一剑震开,而那一剑,看上去十分轻描淡写。
卫颀大惊,迅速控制枪势,枪头回转,使出一招“漩涡舞”,枪上附着自己“寒霜功”的内劲,扫出一阵回旋冷风。
黑衣人轻“哼”一声,剑如急雨,剑风将那阵冷风悉数打散,又逼得卫颀节节后退。
卫颀只觉眼前剑影一片,头上也是冷汗一片,忽然刹住右脚,挽出数朵枪花,逼得黑衣人身子后倾,趁着此隙,他开始猛攻,使出一招“激流勇进”,枪影化作一片湍流,直冲向对方,仿佛要将其吞噬。
黑衣人纵身一跃,卫颀见到他腹部破绽,顿时大喜,枪头一转,直出如电,就要穿透其小腹。
然而,那人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翻,“百丈冰”只刺中扯下他一片衣角,卫颀还未将长枪收回,已觉脖颈一阵冰凉,他的长剑已然摆上。
卫颀冷汗如雨,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了来者,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脸冷淡,双眸深邃,感觉有些眼熟。
“你……你是谁?”卫颀强压内心的惊惧,开口问道。
没想到那人迅速收剑回鞘,淡淡道:“你这年纪,这功夫还算有点看头。”卫颀一怔,心中随即生出一股无名火,喝道:“你到底是谁?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那人冷冷道:“过路人罢了!”转身便走,卫颀这才看清原来不远处还有匹马。
“薛傲!等等我们。”一声娇呼传来,听着有些气喘。
卫颀心头一震:“薛傲?难道他就是任大哥提到过的薛傲?”猛地想起那日在路旁客栈曾与他见过一面,一眼望去,其身后三骑赶来,领头一骑坐着两个女子,前面一人提着缰绳,娇喘不停,约莫二八年华,后面那人则双十左右,另外两匹马上也是一男一女。其中三人都是那天见过的,稍微还有些印象。
卫颀忍不住叫道:“薛傲!你就是‘西北天狼’薛傲吗?”薛傲回头瞥他一眼,面无表情,淡淡道:“怎么了?”
卫颀收起“百丈冰”,微微皱眉,道:“我听任大哥提起过你。”
“任宜潇吗?”薛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二八年华的少女听见,立刻兴奋起来,朝他一看,叫道:“呀!是你,那天我看见过你,跟裳华姐姐他们在一起的。裳华姐姐呢?”正是尹琼玖。
卫颀面露难色,道:“这个……前些日子我跟他们在一起……”
“这不是废话吗?现下呢?”尹琼玖急切询问。
卫颀摸摸脑袋,道:“他们还没回来,也许还要些时日吧?”
尹琼玖失望一叹,道:“怎么这样?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跟他们见面了。”这时,她身后的女子问道:“这位公子,那请问有位商姑娘的住处,你知道怎么走吗?”
卫颀惊道:“商姑娘?商夷吗?”那女子颔首道:“正是。”
卫颀扫视他们一眼,疑道:“你们找商姑娘干嘛?”那女子下马,提起腰间紧紧系着的一个包裹,道:“这是那位商姑娘需要的赤金芝,我们拿来给她。”
卫颀一时瞠目结舌,道:“赤……赤金芝?真的吗?”薛傲冷冷道:“你要看看吗?”那女子闻言,打开包裹,拿出一只灵芝,微弱的月光照着火红的灵芝,上面微现淡淡的金色。
不一会儿,女子赶紧收好赤金芝,柔声道:“公子,若你知晓商姑娘住处,还请相告,好让我们快些将赤金芝送到救治她,也免得舍弟再担心下去。”
“舍弟?”卫颀奇道。女子“哦”了一声,介绍道:“奴家任芸儿,宜潇正是我堂弟。”
卫颀咋舌道:“姑娘……姑娘是任大哥的堂姐?还有,这赤金芝你们怎么拿到的?”
任芸儿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还是先送到商姑娘那边吧!”卫颀知道此事不能太拖,便不再多加询问,赶紧上马带着薛傲一群人前往,只是此处他其实不甚熟悉,到葫芦谷也是靠寨里的兄弟带路,因此只能先带着他们赶回葫芦谷,当然少不了高凤。
赶到谷口时,鏖战多时的葫芦谷战火已经平息,卸石棚寨众人正在清理战场,将官兵的兵器等有用物事收集起来。
唐赛儿正在谷口徘徊,见卫颀策马回来,喜道:“小颀,你总算回来了,我听说你一个人去追高凤那厮,有些担心呢!”
卫颀腼腆一笑,道:“承蒙姐姐挂念,高凤那家伙,我已经捉回来了。”翻身下马,高凤正横躺在马背上。
刘信望见,当即上前一手将他拖下,笑骂道:“好个狗官,总算落到咱手上了。”
高凤心知此次难逃,放声冷笑,道:“你们这些草寇,诡计多端,本将认栽,有种就一刀砍了老子。”
刘信大怒,一把将其翻倒在地,一口唾沫吐他身上,骂道:“兔崽子,这种时候,还敢命令老子,老子偏要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在他身上猛踢起来,几人看见也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唐赛儿柳眉微蹙,方欲喝止,高凤大叫一声,猛地跃起,一把扑向刘信。刘信惊慌之下,持刀直刺,穿透了他的胸膛,高凤当即断气身亡。不远处的任芸儿望见,登时花容失色,捂眼大叫。
唐赛儿不悦道:“刘信,虽说他是咱们俘虏,但你如此待他,也实在有些过了。”刘信不服道:“佛母,这兔崽子带着这么多官兵来剿咱们,咱们难道还要跟他和和气气的,这么一刀宰了他还真算便宜他了。”
“你——诶!”唐赛儿轻轻一叹,摆摆手让他去做其他事了,自己望向卫颀身后的薛傲一行人。
“几位是——”
卫颀忙着道:“他们是……是任大哥的朋友。”
薛傲却冷冷道:“我不是他的朋友,只是认识罢了。”卫颀一时哑然。
唐赛儿柳眉微蹙,道:“既是任公子的相识,几位不妨来敝寨稍作歇息。”
薛傲借着附近众人的火光左顾右盼一阵,道:“你们是卸石棚寨的人?”唐赛儿一怔,卫颀亦是暗暗一惊:“路上我未曾提到过卸石棚寨,他怎么知道?难道关于卸石棚寨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唐赛儿颔首道:“正是,小女子便是敝寨寨主——唐赛儿。”薛傲瞥她一眼,冷冷道:“你们不过千人,败了三千官军,倒也有些本事。”
唐赛儿大惊,此人竟知晓自己实力,还清楚今日前来的官军数量,不禁握紧了剑鞘,暗暗提防起他来。
薛傲继续道:“不过,待到下一路官军来到,你们怎么应对?还是故技重施?”声音冰冷,听着颇是无礼。
刘信恰好回到唐赛儿身边,闻言不由得怒火心生,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懂什么?我们佛母——”忽见薛傲目光扫来,宛如利箭,一时胆寒语塞。
唐赛儿挥手阻拦刘信,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赛儿自会应对,不劳阁下操心。”一看,发觉薛傲目光落在了自己手持神剑上。
刹那间,薛傲目放精光,一剑出鞘,寒光直扫唐赛儿。无论是卫颀、刘信,还是尹琼玖等人,脸色皆变。
唐赛儿瞬间怔然,但随即反应过来,身子微倾,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躲闪开来,柳眉一竖,喝道:“阁下何意?”
“废话少说!拔剑吧!”
唐赛儿急退数步,见薛傲剑指自己,面容苍白,双眸深邃,却透着一股寒意,心里不由得也生出一股傲气。
“佛母!”刘信挥起大砍刀,叫喝起来,“快把他们围了!”
唐赛儿却厉声制止道:“住手!谁都不得插手,否则,便以违令处置。”刘信咋舌道:“可是……这……”唐赛儿瞪他一眼,道:“我的话你也不听吗?”刘信低头一叹,挥手让众人止步。
唐赛儿双眉一挑,对着薛傲道:“阁下莫非是看上了小女子这柄剑?”薛傲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道:“出剑吧!让我瞧瞧你的厉害。”
唐赛儿冷“哼”一声,道:“那就得罪了。”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宛如游龙,从剑鞘窜出,扫过周围众人双眼。
众人见到神剑出鞘,皆是睁大了眼睛,欲一睹这神剑风采。
银光游龙,直缠上薛傲剑锋。薛傲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只与对方神剑一擦而过,可只这轻轻一擦,右手微微一震,便察觉到了此剑之锋利,确实世所罕见。
唐赛儿剑锋横扫,欲将薛傲长剑削断,他却避其锋芒,剑影鱼跃,怎样也不与神剑相碰。
薛傲紧盯对方剑影,手持长剑只守不攻,身子不时退后。卸石棚寨众人望见,纷纷为唐赛儿喝彩。
尹琼玖见薛傲屡屡后退,芳心直跳,眼神中充满牵挂。任芸儿明眸一直望着薛傲,柳眉轻蹙。
其实,唐赛儿心下也颇为焦急,自己仗着神剑之利,但剑势却被薛傲牵制,仿佛有面无形大盾护在薛傲身前,自己能将他逼退,却无法击穿这面大盾,再看薛傲一脸淡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境况,更多了几分担忧慌乱。
唐赛儿皓腕一扭,连点数剑,剑影流光,宛如一朵白莲将绽,薛傲眉头微微一皱,可对方剑势眨眼间急了不少,长剑收之不急,碰上“莲瓣”,“砰”的一声,一道银光窜起落下,乃是三寸剑锋。
PS:抱歉,昨日忘更,今日补上,也祝各位中秋节快乐!